包厢的装潢温暖又精致,屋内有些热,薄舟澄脱了外套,放在空的椅子上。
白色的羊毛衫被暖光照耀,她整个人那优越的身材一览无余,薄舟澄翻着菜单,先点了几道徐柚言爱吃的菜,接着又点了几道清淡的菜。
这才偏头,热气贴在徐柚言耳廓,徐柚言脚趾微微蜷缩,有些承受不住,这过于近的距离。
现在还在爸爸妈妈面前呢。
“言言,你爸妈有忌口的吗?”
薄舟澄只是问了一个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问题,徐柚言想了一会儿,那生锈的脑子开始缓缓转动。
“他们不能吃太辣的。”
人上了年纪,口味都会偏清淡一点,胃已经不如年轻的时候好了。
徐柚言和她老爸一脉相承,胃天生都有些不好。
雾气蒸腾,薄舟澄点了一道炖锅,冬日里确实要喝些热汤才暖胃。
不得不说贵有贵的好处,菜肴精致,徐柚言都舍不得下筷子了。
不过,她酒倒是喝的挺多的,这家店的珍藏挺多,绵密的气泡似珍珠一样,沾满了玻璃杯的杯壁。
这酒不烈,却容易让人醉。
徐柚言和爸妈只谈了几句,整个人就光顾着喝酒去了。
其实她是有些尴尬的,即便父母同意了,有些事情也不是能在极短的时间之内化解。
倒不如喝酒逃避。
慢慢的一步一步来。
此时反倒是薄舟澄维持着清醒,没有半点逃避的样子,眼里都是坚定。
“我这人有些庸俗,我知道你们都不差钱……”
徐父见女儿满脸酡红,就知道徐柚言这个管不住自己的小馋猫又喝醉了,这才缓缓开口。
身旁的妻子扯了扯他的手臂,示意他不要说了,但男人只是固执的摇头。
“可是,没有婚姻的保证,你要如何才能向我许诺不会背叛言言。”
薄舟澄点头。
“婚姻也只不过是一种契约,如果伯父伯母担心,我们可以用别的契约代替。”
徐柚言根本就听不清饭桌上,老爸在和薄舟澄交谈些什么,只知道脑袋有些晕。
回去的时候整个人都靠在薄舟澄肩膀上,她手臂上的伤还没有好全,稍微碰到一下就会哼唧。
纷杂的记忆在脑海中乱窜,徐柚言到后来彻底走不动道了,薄舟澄直接搂着人,好不容易把人扶上了车。
刚系好安全带,鼻尖就被这人温软的唇啄了一下。
“薄舟澄……”
徐柚言嘴里喃喃自语。
“言言,我在。”
薄舟澄不厌其烦的回应了一遍又一遍。
“如果……如果我真的死了的话,你不要伤心,你不要因为我而想不开……”
徐柚言记忆混乱了,又想起那个让自己出了一身冷汗的梦。
薄舟澄紧紧抓着安全带,等到指尖泛白传来一丝疼痛的时候,才缓缓回神过来。
“言言,你还这么年轻,你才二十多岁,怎么可能会死呢?”
两人刚刚经历了父母的难关,应该是高兴的时候,徐柚言却说了这样的醉言醉语。
薄舟澄倒是不在意,只是有些心疼。
徐柚言指尖抚着对方的脖子,若有似无的酒气飘散在唇齿间,整个人醉醺醺的,身上散发着一种浅淡的花香。
那是,徐柚言常用的一款香水,味道很淡,她喷的又少,倘若不是把鼻子埋到她脖颈处。
那还真闻不到。
“薄舟澄,你真好看。”
徐柚言呆呆的笑,又说了一些胡话,薄舟澄只是任由这小醉鬼撒野,随意的点头。
“我知道。”
徐柚言伸出食指按着她的唇瓣感受着那微微下陷的触感。
“我可以吻你吗?”
徐柚言长得漂亮,眉眼不似西方人那么深邃,有一些浅淡,是独有的东方韵味。
她说这话时,声音很软,手指却紧紧抓着薄舟澄的羊毛衫。
大有你不同意,我就要强吻的架势。
“可以。”
薄舟澄却很轻易的妥协,伸手环着对方的背,点了点头。
“言言,你想怎样都可以。”
薄舟澄靠在椅背上,这个吻注定长久,徐柚言搂着对方的腰,不愿意离开,她有一种感觉。
自己再一次醒来,应该就不在这儿了。
温热的气息滑过肌肤,薄舟澄轻柔的回应,她总感觉这几天言言胆子格外大,敢撩自己,敢主动凑过来。
与之前那每次撩了人就落荒而逃的徐柚言有些不一样。
手臂缓缓收紧,薄舟澄不愿意让对方离开,就这样一直下去是最好的。
…
徐柚言是被阳光晃醒的,醒来的时候并没有喝了酒的那种难受感,整个人脑子清醒无比。
对于之前发生了什么,也是记得一清二楚。
只是……
徐柚言心里明白,那隔了好几年的时空。
身旁的被窝冰冷一片,显然某个人已经早起了,徐柚言恍恍惚惚的起床,穿好拖鞋。
简单的洗漱过后。
才走出卧室,就闻到了饭菜的香气,徐柚言一路来到厨房,薄舟澄系着围裙,正在煮粥。
用砂锅煮的话,要时不时搅拌一下,这样才不会糊锅。
薄舟澄丝毫没察觉到有人在向自己接近,正在专心致志的看着咕嘟咕嘟冒气泡的粥。
突然就有人从背后搂住了自己的腰。
不用猜,都知道是谁。
薄舟澄放下勺子。
“言言,你醒了?”
“嗯。”
“等一会儿就能吃早饭了。”
薄舟澄声音温柔,又想起自己早上接收到的那些信息,整个人微微叹了口气。
“你经纪人给你接了一个客串电影的角色。”
薄舟澄已经警告过这位经纪人多次,但对方总是私底下悄悄给徐柚言接戏。
主要是接的剧本都不错,薄舟澄每回想骂人的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咽下去。
“可我现在在休假期间呀。”
徐柚言不怎么想去。
“我也是这么和他说的,但其实他这么做也没错,言言,演员也要吃青春饭,年龄越大越难接到戏。”
“虽然我很想你一直和我待在一起,但你毕竟有自己的工作。”
如果是年轻时候的自己,这么疯狂的爱一个人,即便是把对方关起来,都不会让对方飞出去。
而此刻的薄舟澄,已经学会该怎样爱。
该怎样克制那糟糕的脾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