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有片刻的沉默。
唐知琳和贾建州距离三米远,平静地坐在轮椅上,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嘴角微微勾起。
漫长的余生,只能和这样一个男人纠缠在一起,不死不休,真是可怜又可笑!
贾建州的心虚只是一晃而过,很快身体上的疼痛再次提醒他,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全是因为眼前这个女人!
“贱人!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他下意识就想伸手抄家伙扔她,无奈一动就引发更剧烈的疼痛。
“你可笑还是我可笑?”唐知琳语气毫无波澜,把膝盖上的病历递给他的助理,“你看看我的伤,这样的诊断书我有二三十份,你不过才伤一次而已。”
贾建州怒吼着:“你和我比?你不过是我养的一条狗!我想打就打!”
说着随手扯下吊针的玻璃瓶,扔了过去。
好在药瓶只砸中了轮椅扶手,掉在地上碎了一地。
保镖见状,不动声色挪动脚步,到房间外站着。
他怕老板待会让他动手,之前又不是没有试过!
他一米九的大汉,对着这样一个弱不禁风的,遍体鳞伤的女人怎么下得去手?
好在律师打了圆场,“贾先生,我和贾太太出去聊一聊细节。”
贾建州这才罢休,“去!对好口供!我要告死他们!让他们坐牢去吧!”
不得不说,贾建州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东方瀚和唐政一直到黄昏才被保释出来。
唐政骂骂咧咧地跟在律师背后,“真踏马的,虎落平阳被犬欺!居然困了小爷我十几个小时!”
他律师苦口婆心的劝道,“唐少,这次你打的可不是普通人啊!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冲动?”
唐政狠狠地说:“对,不是普通人!是只狗!再来一次我还揍他!”
律师忐忑:“这里还是警局……”
唐政:“警局又咋了?老外还能听得懂咱们的三字经不成?N Nd!”
“老爷子都生气了……”你能不能收敛一点?后面这句话律师不敢说。
“你回去吧!我这没事!瀚哥在能出什么事?”唐政打断他,“叫老头子别老生气,气高血压了又怨我!回去要杀要剐随意。”
律师一脸尴尬,生不生气他说了可不算!
东方瀚脸上是一贯的清冷无波,脚步却不自觉地加快了些。
时间拖得太久,没赶上接机,莫朵朵估计已经落地了。
走出警局门口,最先看到的是顾晏之。
他一手叼着烟,一手拿着手机对着他拍视频,一脸的幸灾乐祸,“百年难得一遇啊!大律师到警局接人接多了,这是第一次被人接吧?我真是太荣幸了!来来来,看这里!纪念一下!”
东方瀚看了一圈,除了杜骏和顾晏之再没有别人了,一手推开怼到眼前的手机,“我老婆呢?”
声音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明明到了都不来接他,估计是气得不轻吧?
顾晏之还在嬉皮笑脸,“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我千里迢迢特地赶过来,你问都不问一句?”
东方瀚眼皮一掀,“我又没让你来!”
顾晏之一脸受伤,侧头问一旁的杜骏和唐政,“他中午吃砒霜了吗?嘴这么毒?”
唐政拍拍他的肩膀,“习惯了就好!”
东方瀚没空看他们演戏,快步向车走去,“快回酒店!”
估计此刻莫朵朵正在酒店生气吧?怎么哄?想想就头疼。
手按下后座的车门把手,刚一拉开,就从里面伸出一束花,“Surprise!”
推开花,是莫朵朵!
落日柔和的余晖之下,白皙明艳的脸上,泛着和煦又温暖的笑容,唇角撩人的轻勾着,眼眸中透着温柔和妩媚,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谢天谢地!
东方瀚呼了一口气,全身一松,脑中绷紧的那根弦瞬间松懈,简直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微微弯腰,便上了车。
也顾不上车上的司机,和散落一地的鲜花,低头吻上她的唇,吮吸吞噬,辗转深入,欲罢不能……
司机识趣地伸起隔音板,缓缓启动,汇入车流。
“喂喂喂!倒是等等我啊!”顾晏之在后面挥手。
杜骏和唐政招呼他上另一部车,“有点眼力见好吗?还想上去做电灯泡?”
顾晏之嘟嘟囔囔的,“他不让我好受,我还要管他开不开心?”
车上,东方瀚好一会才松开,“吓死我了!还以为你生气了!”
莫朵朵眼皮一掀,“怕了?”
东方瀚承认得毫无压力,“怕!比进局子还怕!”
“可以啊大律师!冲冠一怒为红颜,我倒是不知道,原来你也有这么冲动的时候!”莫朵朵似笑非笑地睨着他。
而且这个女人还不是她!
说生气吧,好像也不至于,但心里总归是不舒服的,这话一出来,就不免带了几分酸溜溜的意味。
东方瀚扶着她的肩膀,两人拉开一点距离,“知琳姐真是一个善良又可怜的女人,等你见了就知道了。”
还不等莫朵朵说话,他又接着说,“但我错了,不应该用这样的处理方式,让你们担心了,你罚我吧!”
莫朵朵抬手揽住他的腰,眼眸低垂,声音又娇又柔,“我就是担心你!老公,要是你出事了,我和小北怎么办?”
心里一颤,阵阵酥麻席卷全身,东方瀚缩紧双臂,“怪我!我错了!罚我!”
低头又想吻她,莫朵朵往后一仰,“离我远点!都多长时间没洗澡了。”
东方瀚轻笑,“回去你帮我洗。”
“这算是奖还是罚?”莫朵朵扁扁嘴。
东方瀚:“先帮我庆祝再罚我。”
果然,回到酒店就被拉进了浴室。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狭小的空间,雾色弥漫。
莫朵朵被放在梳洗台上,双腿缠着他的腰。
早被撩拨得如一摊水。
唇齿间压抑的哼吟,在夜色中撩人心弦……
两人一个是倒时差加体力透支,另一个是昨晚没睡觉,在房间里睡得天昏地暗,连晚饭都没有吃。
难为楼下餐厅几个大男人望穿欲眼,饿着肚子等了老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