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秦寒当了城主,
这些护卫们渐渐的知道他喜欢断案的嗜好,一个个整日在城里城外巡查,巴不得老天降下一个案子出来。
一开始有人故意制造案子呈上去,被秦寒当场打杀后,便再也无人敢欺诈了。
现在想碰到案子,那只能靠天意。
在一众护卫羡慕的目光下,掉鞋护卫兴奋道:
“大人,城南张员外家的大儿子今天出门时被一个乞丐给杀了。”
“那乞丐想逃,被属下当场抓到。”
“回来的路上不管属下怎么问,那乞丐愣是没透露一点身份信息,他只是自己杀人偿命,让我们速速杀了他。”
“属下一听,这里面绝对有隐情。”
“一个乞丐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杀害张家大郎,属下初步判断估计是买凶杀人。”
“听说张员外家开了十几家商铺,跟几个商户不对付,这很可能是一场商战杀人事件。”
听着护卫越说越离谱,
秦寒大手一挥:“你就别分析了,把人带邢堂。”
护卫:“属下遵命。”
邢堂,明镜高悬。
秦寒一身华服,坐在案前,一拍惊堂木,“带人犯!”
不一会儿,
一名披头散发,衣衫褴褛,走路有些跛脚的乞丐被两名护卫带了进来。
门外居然还聚集了几十名周围的街坊。
好久没升堂了,后面还有不少人正闻讯赶来看热闹。
邢堂上,乞丐颤颤巍巍被半架半走来到了中间。
“见到我家大人,还不下跪。”
两名护卫伸手一按,那乞丐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秦寒锐利的目光在乞丐脸上一扫,“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乞丐低着头,披头散发,看不清面容,声音沙哑,答非所问道:“人是我杀的,我偿命。”
身边的护卫眉头一皱,“我家大人问你姓名,最好从实招来。”
另一名护卫甚至已经从腰间摸出一块实木打造的巴掌,似这种拒不配合的犯人,
当地传统肯定会先用刑,打到会说话为止。
秦寒见状却摆了摆手,
“说过多少次了,不到迫不得已不准动刑,将他头发撩开。”
从进来时秦寒就察觉到这乞丐的头发覆盖下的脸有些异常,对方披头散发遮盖相貌,必有原因。
听到堂上的话,乞丐的神情忽然变得激动起来,
“不要,人是我杀的,我已经认罪了,我没有同伙,都是我一个人干的。”
“不要碰我。”
两个护卫哪管这些,一左一右一撩,便露出一张模糊不清,仿佛被开水烫过的脸。
对方的右眼甚至都烫坏了一颗。
面部示人,乞丐仿佛遇到了大恐怖一般,
头部死死往下压,护卫抓住的头发甚至都撑断了一些。
秦寒:“放开他吧。”
松开了束缚,乞丐迅速以头抢地,仿佛要钻进地缝里一般。
嘴里呜呜个不停。
秦寒:“所有犯人就算杀头,也会先核对身份验明正身。”
“你容貌虽然被毁,但你的体态,胎记,往日留的疤痕都不会消失。”
“你若不愿现在说,本城主现在就让城里城外所有家中男丁消失的家庭前来指认。”
“是现在主动说,还是等闹得满城皆知后再说,你自己选吧。”
那乞丐闻言,仿佛被拿捏到了软肋,
身体一颤,激动道:“大人,求您了,不要查,千万不要查。”
“小人愿意说,但能不能不要让人知道。”
“就算我杀头的时候,也不要让家里人知道。”
“求您了。”
砰砰砰!乞丐冲着地面使劲磕头,一边磕一边求。
秦寒:“行了,别磕了,所有人都出去,紧闭大门,本城主要亲自审他。”
他将人都赶了出去,甚至将已经成胸在竹,明晰一切的小金也轰了出去。
不一会儿,
整个邢堂上,就只剩下秦寒和乞丐两人。
“人都离开了,你可以说了吗?”
乞丐左右一盼,语气忽然变得低沉。
“回大人,小人名叫张三河,原是张员外家的远房堂亲,之前在张家布坊做事。”
“三年前张员外亲自调我去城外的产业做事,小人一开始还以为这是提拔我。”
“去了之后才知道,那城外的产业竟然是拐带人口的牙行。”
“小人不从,争执中,他们竟然用一锅滚烫的水泼在了小人的脸上,后又把小人扔到了猪圈。”
“幸而小人命不该绝,半夜醒来,跳入附近河中才得以逃命。”
“后来小人养好伤,就一路乞讨重新回城,躲在暗处伺机报复。”
“今日幸而被小人找到了机会。”
乞丐说的情真意切,
秦寒却追问道:“此事说不通。”
“你应该知道,本城主来这里半年做的事情。”
“只要你的案子真实,就算十个张员外,本城主也杀得。”
“何况,方才在堂前,你若据实道来,本城主非但不会治你的罪,还会将张家连根拔起。”
“你还有事瞒着我。”
张三河颤声道:“大人,您看我如今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那还有什么活头?”
“不如就此死去。”
秦寒:“调你走的是张员外,而你却独独找了张员外家的大郎报仇,若你真为复仇而来,为何会放弃主凶呢?”
张三河:“张员外家在我家乡乃是望族,很多族人都靠他们吃饭,何况我父母兄弟尚在家中,若是将张员外连根拔起,以后我父母他们在村里怕是会举步维艰。”
“生为人子,岂能不思家人命运。”
秦寒:“不仅仅只是这些吧,还有呢?”
张三河:“没了,只有这些,请大人怜悯,不要让我父母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他们年事已高,不想在余生为我担心。”
“小人只求一死。”
秦寒微闭双眼,灵魂之力在城内一扫,
仅仅数秒便探查到了诸多信息,
他道:“子不嫌母丑,母自然也不会嫌弃子丑,你真正的目的,怕不在家中。”
“听说张家大郎跟王家的三小姐有已有婚约,不日即将大婚。”
“而你却独独杀了张家大郎,你觉得这是巧合还是故意的?”
张三河闻言,仿佛一切都被看穿了,
目光一缩,整个人瞬间没了抵抗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