聋老太太握住易忠海的手,细细摩挲着,轻声说道:“中海,你还在生我的气?”
易忠海睁开双眼,看着聋老太太道:“没有,我就是难受,养个老怎么就这么难呢?”
聋老太太对易忠海的话是感同身受,两人都没有孩子,就需要其他人养老。
换做一般人,不能生育,就会去领养一个,但易忠海不同,严格上来说,他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
会不自觉的把自己代入领养孩子本人的情境内,害怕孩子养大后,不给自己养老或者被人家亲生父母带走。
事实上无论什么时候,生恩总比养恩大,有句话是这么说的:
生而未养,断指可还!就是说对于只生不养的父母恩,只需要削断手机就可以报答了。
生而养之,断头可还!就是说既把孩子生下来,还把他抚养长大,要报这种父母恩,唯有断头,方可偿还
未生而养,百世难还!意思是不生而养,永生难忘。养母养父,大恩此世已经无法报答,只有用永世来报答。
现在刚建国,国家还很困难,有许多地方还很贫困。有很多人家生下孩子后,无法养活,会选择送出去,或者有父母在战火中牺牲的,把孩子留在保育院的。
易忠海完全能够领养一个孩子,把孩子当做亲生的,抚养孩子长大,这个孩子绝对会给他养老。
只是易忠海自私惯了,把人往坏处想,担心孩子长大不给自己养老。这里面也有聋老太太的功劳,她给易忠海灌输的思想,领养孩子不靠谱,在院里找一个。
易忠海被她洗脑后,开始给聋老太太养老,给大院其他人做榜样,以期人家效仿他,给自己养老,目前贾东旭是其一号养老人选,傻柱是二号人选。
“中海,事情发生了,咱们就不要在回忆过去,而是要往前看,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聋老太太低声问道。
“我也不知道。”易忠海非常苦恼,想到要打扫三个月的厕所和接受轧钢厂的指指点点,他就感到一阵头疼。
聋老太太点点头道:“中海,我给你出个主意,你看如何?”
易忠海用期盼的目光看向聋老太太,聋老太太低声说道:“我昨天去了一趟轧钢厂,小杨受过我的恩惠,我去找他处理你的事了。”
易忠海有些兴奋的问道:“我的处罚免了?”
聋老太太摇摇头道:“小杨告诉我这是集体的决议,他也没有能力更改。”
易忠海的情绪肉眼可见的低沉了下去,聋老太太也不点破,她轻声说道:“小杨说了一个办法,让你暂时到津门工作一年,一年后再回来。”
易忠海疑惑的问道:“出去工作?”
聋老太太说道:“你现在处于风口浪尖上,出去是最好的办法。人的记忆是有限的,过上一年多,回来在把你调到其他车间,你在低调一些,事情也就过去了。”
易忠海来了精神,他问道:“您给我详细说说?”
聋老太太摇摇头道:“具体我也不大清楚,这是小杨的办法,你明天去找他,要是决定前往,我在街道办给你想想办法,免了打扫厕所的活计。”
易忠海沉默的点点头,算是认可聋老太太的建议。
……
前院张家,张志飞放下手中的遗传育种学,挠了挠头,自己虽然有袁圣的研究结果,但有些问题,还是看不明白。
以他现在的水平,把研究结果拿出去,没人会重视,搞不好会当做间谍被抓起来。
张志飞开始回忆袁圣现在的情况,要是自己没记错,他这个时候正在伟人的故乡安江农校教书,现在还未开始研究杂交水稻,这个时间研究的是红薯。
想了想三年自然灾害,对国家造成的破坏,张志飞心中更加坚定。他决定给袁圣写一封书信,就以请教其知识的名义和他通信,相信以其高贵的品质,自己求学、请教,他一定会给予答疑解惑的。
自己在通信的过程中,一点一点的透露杂交水稻,以他的能力,拿着系统奖励的研究成果,估计三五月就能成功。
想到就做,张志飞拿出自己的笔记本,开始写信。
张志飞开头写道:尊敬的袁老师您好,鄙人张志飞,燕京轧钢厂工作,中专肄业,现在自学农学,得知您是一名农学老师,有问题需要请教。之后他就将自己遇到的不懂问题进行询问,最后写好联系方式,准备明天送出去。
第二天,张志飞在用两个多小时,把上午的工作干完,准备请假外出,投递书信,被谢万梅告知,李怀德找自己。
带着疑惑来到李怀德的办公室,在秘书的带领下,来到李怀德的办公室,对于原着中人生赢家的李厂长,他还是很好奇的,一个在特殊年代搞风搞雨的人,能够平安着陆,当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李厂长,我是张志飞,您找我?”张志飞恭敬的问道。
李怀德看张志飞的态度非常满意,这是一个知道轻重的年轻人,不像一般的工人,心里没点数,当面叫自己李副厂长,自己难得不知道吗?用得着你一直提醒。
当下点点头道:“坐下说话。”
张志飞按照李怀德的吩咐,坐在了沙发上,他只坐了半个屁股,没敢坐实。李怀德自然也看到了,心里更加满意。
要是傻柱在这,估计会狠狠的批判张志飞溜须拍马,实际上这还真不是,这是职场最起码的态度。
李怀德作为红星轧钢厂的副厂长,妥妥的副厅级,要是离开轧钢厂,去了地方政府,哪怕降一级留用,最少也得是个县(区)级一把手。
以他们的级别,对付一个工人或者干部,有太多的办法了,别说五六十年代和现在不一样,无论什么时候,权力都是一样的好用。
“张志飞,这段时间太忙,未对你们进行慰问,是轧钢厂的失误。”李怀德说道。
张志飞连忙站起来,故作激动的说道:“李厂长您太客气了,您作为一名厂长,日理万机,还能记得我,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李怀德笑着道:“别激动,坐下说话。易忠海等人的处理结果已经通过广播播报了,你有什么想法,是否满意。”
张志飞回答道:“满意,我还要感谢您帮我出气呢,田叔都给我说了,您真是一名关心下属的好领导。”
张志飞说这句话的用意是拉近与李怀德的关系,让他知道自己和田启文关系很近。田启文是李怀德的人,自己又是田启文的人,就相当于自己也是他的人。
李怀德果然很满意张志飞的说词,点点头道:“你满意就好。”
说着从抽屉里掏出一些票据,站起来递给张志飞,张志飞忙站起来说道:“李厂长您这是?”
李怀德笑着道:“这是我对军烈属的一点心意,你收下吧。”
张志飞接过李怀德递给自己的票据,郑重的装进口袋,随后告辞离开。
“李厂长,您为何对他如此客气?”秘书疑惑的问道。
李怀德的秘书是一位领导家的公子,他也有意栽培,因此对他解释道:“小徐,几张票据对我来说压根就没有什么,但对他就不一样了,他岂能不对我感激万分。同时通过我的了解,他父亲张抗战应该和咱们拓峰书记有关系,或许能够得到拓书记的好感也未可知。”
徐小兵问道:“万一和拓书记没关系呢?”
李怀德笑着说道:“这有什么关系,说破天也就是几张票而已,说稀罕确实稀罕,说不值钱还真不值钱。即使他和拓书记没有关系,我慰问军烈属的事情一旦传开,也能收获保卫科和轧钢厂工人的好感,无论怎样,我都不吃亏。”
徐小兵这才恍然大悟,心想还是李厂长想的周到,不过厂长给张志飞票据的事情,自己还要传播开来。
张志飞则是带着疑惑离开李怀德的办公室,他还是想不通,李怀德给自己票据的目的。
回到生产技术科后,已经快中午了,张志飞决定下午请假送信和购买自行车,他刚才发现,李怀德所送票据中,竟然有一张自行车票和一张手表票。
尽管是个反派,但张志飞还不得不说,这人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