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白静远在福威镖局的密室中,根据已有线索不断假设推演时,位于昏暗庐阳府的锦衣卫、临安府的六扇门,以及闽都府的东厂,都接到了同一个消息。
“白静远找到关键性证据!”
由此产生的三方合作事宜,就不得不听从白某人的建议,好好商谈一番了。
庐阳府内,锦衣卫临时指挥所,徐顺看着有些灰头土脸的沈炼,不禁扶额叹息。
一旁的马楚更是脸色难看到极点,不断沉思接下来的合作问题。
“老三,看这情况,你是被白四爷给耍了啊!”丁百川也是看出情况的不对劲。
“这也怪不到白老弟的头上。”裴裕倒是眼明心清,知道这件事的关键所在。
“老裴说的对,这里关键是六扇门和东厂,怎么他妈那么晦气能碰上这帮人。”
马楚的难看脸色可不是针对任何人,而是对于这事儿的走向,很不舒心。
“当时东厂的岳非凡,态度很强硬,似乎一言不合,就要把这事儿捅到内阁去...”
沈炼抿着嘴将当时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讲述一遍。
“威胁,这是赤裸裸的威胁!”马楚愤恨不已的拍着桌子。
“但确实是我们先违反的规定,如果对方非要抓着这点不放,那么我们和六扇门,一个争抢功劳,不安分守己,破坏团结的罪名就会安下来。”
裴裕声音平和的劝慰一句。
“可我就是气不过,原本是我们独占的功劳,竟然让那个阉宦凭空咬下一口,真是,可恶至极!”
马楚始终放不下这口气。
“没有白老弟帮忙出手压下这个事儿,怕是现在我们都要接受京师的训斥,现在虽然分出一些功劳,但是好歹免于问责,也是不错。”
徐顺倒是想的很开,毕竟能少挨顿骂,就少挨一顿,谁又不是贱皮子!
白静远原本只是带着寇沐前来酒馆找沈炼合计,结果发生那样一幕,为了保全沈炼和锦衣卫方面,只得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三家一起掺和进来,总比出事时一家背锅强。
对,白某人抱着就是,把锦衣卫、东厂、六扇门,都拖下水,谁都别想捞好处,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呗!
“那接下来,我们需要怎么走?”马楚压下自己的暴脾气,凝声问道。
“由你领头,裴裕、沈炼为副手,率领一部分兵马前往闽都,一方面保护证人,另一方面,也是给白老弟打个下手。”
对于徐顺的命令,马楚等人抱拳领命,纷纷招呼手下,准备出发前往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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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府这边,接到红衣的完整信件,铁血和无名全都愣在原地,不知道这事儿怎么突然变成这样。
原本就是抱着去监视的目的,结果还让人发现了,这闹得,还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份天降的功劳。
不一会儿,从宜城案发现场返回的老神捕——诸葛平云,也是风尘仆仆的冲进六扇门办事处。
一进屋,就心急火燎的夺过无名手中的信件,看了起来,然后神色一松,紧绷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
“师父!”
“师父。”
“嗯,红衣小丫头这回做的不错,竟然能在对方口里分到一份功劳,我们六扇门也能向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交差了。”
诸葛平云笑呵呵抚着白须,一副心事已了的畅快充斥心头。
“可是老师,这是白静远让给咱们的,红衣根本没说什么。”无名小声提醒道。
“管那么多干什么,当时那种情况,不说一句话就能分一杯羹就是本事,无所谓让不让。”
诸葛平云完全不在乎这是别人分的功劳,还是什么,只知道现在这份大礼,进了六扇门兜里。
“老师,我始终怀疑白静远说话的可信度。”铁血倒是没在乎说辞,只不过很纳闷,这种好事儿真能落到六扇门的头上。
“真又如何?假又如何?我们无非就是多花点时间,总比现在无头苍蝇乱窜的强。”
诸葛平云拍拍自己的得意大弟子,笑容满面。
“既然老师如此说,我们接下来如何做?”无名感觉脑子有些转不过来。
“等!”
“等?!”
铁血和无名二人有些不解。
“对,等,等白静远这小家伙,什么时候需要我们出手,我们再出手,在此之前,不必轻举妄动。”
铁血和无名反应过来,好一招以不变应万变。
本来就是空手捞的功劳,没费一点事,要是能不出手,再把事情解决,就更好了。
若是有需要,无非就是按照对方的指示行事,自己一点不需要思考什么乱七八糟的,闷着头跟着干就是了。
省时又省力,省事又省心,这就是诸葛平云的人生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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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厂这边则是一点没带犹豫的答应白静远所有要求,只是希望对方能够完美的解决案件就行。
如此一来,白静远算是彻底撕下朝廷方面的阻碍,开始了正式的暗查寻访之旅。
同行的只有关键证人的寇沐和林远之。
在三人失踪数日后,整个扬州地界开始流传起一句童谣:“帝出三江口,嘉湖做战场!”
这个童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席卷整个江南地带,甚至传到了一部分邻近的州。
伴随着谣言的扩大,扬州军民内心开始人心惶惶。
要知道,大明近三代以来,全国最有权势的一位藩王就分封在扬州,那就是——宁王朱宸。
这位不单是全国最大的藩王,也是深得扬州军民爱戴的王爷,但是,他们从来不相信如此人物,会去做犯上作乱的事情。
于是,这则谣言的流出,让很多百姓都是一开始抱着看戏的心态,可随着谣言的扩大,老百姓发觉,整个扬州开始进入了一种奇怪的氛围。
兵马粮草调集频繁,人员信件往来愈发多了起来。
似乎一瞬间,战争的阴云遍布扬州之上,让人喘不过来气。
而就在如此复杂混乱的局势之下,白静远带着寇沐和林远之,已经二次跳脱出众人的视线之中,跑到了扬州西南方的南赣府,也就是所谓的豫章故郡。
这里乃是宁王的封地,同时这也是白静远三人此行的目的地。
他们要在这里寻找一个人,一个不论声望还是地位,亦或是复杂的环境里,都能够稳压大局的人物。
至于是谁,白静远并没有明说,这让寇沐和林远之都直挠头,毕竟扬州地界的高人隐士,他们还是知道的很清楚。
不明白白静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数日后,三人途经南赣府,并没有在城里居住,而是直接来到南赣府下辖的一处偏僻县城。
“崇和县?”寇沐有些不解。
“我要请教的高人,乃是儒门中的顶尖大儒,我有幸曾在补天阁见过那位先生,知道对方现在正在奉皇命巡察天下。”
白静远笑呵呵的解释一句。
“朝廷的大人物?”林远之轻声问道。
“呵呵,那是相当有名和厉害的,我就这么说吧,前任首辅如果不是沾了帝师这个名头,指不定这个位置是谁的呢!”
看着白静远如此推崇对方,林远之和寇沐都起了心思,不禁想瞻仰一番。
“我们尽快进城,晚了我怕那位先生走了。”
白静远牵着马,和二人快速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