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周围怪怪的。”
玉稚和白静远此时正坐在酒楼的二层雅间,从窗口观察附近街道。
“不是错觉,是有一些不怀好意的人进城了。”白静远吃口菜说道。
“知道是谁吗?”
“你这话问的就没水平了,能在这种日子来的,肯定是找你们葵玉宫的麻烦,你都不知道,我这个外人能知道啥。”
白静远翻着白眼,一仰头喝干杯中酒。
“这不是觉得你情报多吗。”玉稚也是一口饮尽,笑眯眯的说道。
“你这个坎儿过不去了是吧,我要是真是锦衣卫都镇抚使,你觉得你还能指挥的动我。”白静远夹一大块鱼,开始慢慢吃着。
“e=(′o`*)))唉!看来葵玉宫真是多灾多难啊!”玉稚托着精致的下颚,有些心不在焉。
“想帮忙?”白静远又夹了一大块猪蹄,美滋滋的咬着。
“有这个想法,毕竟自家的事儿。”玉稚闷闷的喝酒。
“怕自己打不过。”白某人继续没心没肺的啃猪蹄。
“有点。”
“说好啊,我只负责你的人身安全,不负责给你们葵玉宫打生打死。”
“这我还是分得清的,不会让你难做。”玉稚没反驳。
“这么干脆!”白静远有些惊讶。
“本来就不关你的事儿,何必拖你下水。”玉稚淡定说道。
“那你这回还委托我走镖,就不怕我摊上事儿!”白静远吐槽道。
“我之前在绕柳城可劝过你,是你自愿要来的。”玉稚这点毫不犹豫反击。
“算了,不和你吵了,我这人是那种从一而终的,既然接镖,就不能看着你出事。”白静远挑下眉,酷酷的笑着。
“哦,在下谢谢你了!”玉稚敷衍道。
“你既然担心仪式的事,不妨提前给负责人传个信,让他们提高警惕。”白静远给出主意。
“嗯,话是如此,就怕对方来势汹汹。”玉稚担心的说道。
“少扯,我就不信你们没有留后手。”
“你果然有所察觉。”玉稚神情一怔。
“该说不说,你们葵玉宫的女人心思挺阴的,借着收徒大典,引来洵阳城内和外部的潜藏敌人,准备一网打尽!啧啧,厉害。”
“也没有说要赶尽杀绝,下马威还是要的,要不然这些世俗门派以为葵玉宫是软柿子呢。”
玉稚冷然一笑,带着淡淡的杀意。
“那就少在我这里装可怜,你不会想着把龙门镖局拉上船吧。”白静远轻笑一声。
“我倒是想,但是你这家伙防我防的很严啊!”玉稚眼神灼灼的盯着对方。
“我从来不会小觑天下人,包括一个看似无害,实则心机深沉的少女!”白静远举杯在空中,对着玉稚敬了一下。
“哦,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玉稚此时周身气势一变,开始阴晴不定。
“太华山杀那个所谓林师姐的时候。”
“你果然很细心。”玉稚苦笑的摇头。
“我当时就在想一个问题,到底是什么样的暗杀,要用一颗石头,除非那根本不是暗杀,那些人也不是敌人,而是你的随从,目的是引我上钩,坚定的站在你这边。”
“若是如此,那阁下的行为可是够狠的,用随从的命来推我站位。”
白静远冷静异常的分析着事情的疑点。
“你的推测大致是对的,但是有一点你绝对想不到。”玉稚一点没有揭开真相的气急败坏。
“愿闻其详。”白静远微微行礼。
“现在葵玉宫的争权夺利已经彻底失控,我的那些随从早就站到了丁师伯那边,我这人虽然自诩心狠手辣,但对自己人还是有着同理心,自不会用她们无辜姓命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玉稚正色的看着白静远,没有一丝的虚伪之意。
“此话经你口、入我耳,没有第三方的说法之下,你觉得我会完全信任你吗?”白静远神色不变,但是眼神之中的冷漠已在不经意间流露。
“这个我当然知道,不论怎么讲,我确实算计了你,你会失望是自然的。”少女淡定点头,表示理解。
“你错了,我从来没有失望,因为我知道身处在我这个位置,势必会招惹无尽的破事,所以我对自己的处境一直有清楚的认知。”白静远抿口酒,头一次觉得酒水中带着淡淡的苦涩。
“我曾经问过,当你有一天知道我是什么样的女人,你会不会失望,你的回答很绝对。所以现在,我再问一遍,这趟镖你可以选择到此为止,如此你我情义两清,或者选择继续,你怎么说?”
玉稚拿过白静远的杯子,斟上满满一杯,推过去,随后眼神灼灼的看着他。
“你跟我以前认识的某人很像,在倔的方面一模一样。”白静远眼神眯缝,嘴角含笑。
“我从来不会和任何人相像,因为我就是我!”玉稚脸上冷笑。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无非你就是想让我助你夺位而已,这估计也和那位贵人有关,让我想想,那位指点你和你师父的就是张之恒张国舅的夫人吧!也是曾经那位原本要接位宫主,最后放弃的师叔吧!”
白静远猛然端起那杯酒,在玉稚错愕的目光中,一饮而尽。
“老爹说过,民不与官斗,况且是当今国舅爷,这事儿一开始我看就是定下的。”
白静远微微摇头,过得不痛快啊,这日子到现在为止都是破事一堆,还是和朝廷有关的破事。
“这样吧,你郑重一点,跟我道个歉,顺便拿出你们葵玉宫的窖藏女儿红和藏书阁予我一观,这事儿就算过去了,以后再有什么委托,希望能够光明正大一点,不要绕来绕去,可以不?”
白静远算是对玉稚的话做了回答,镖还是要运的,钱还是要赚的,架也是要打的,这个算计的锅以后还要找张之恒老爷子讨得。
“当然,承蒙白兄不弃,玉某在这里道一声:抱歉!”玉稚躬身行了大礼。
“这回这事儿,我当是你葵玉宫和雍凉总督府欠我的,所以张叔那边你给去信,我要一些东西。”
“自然!”玉稚微微一笑。
“不过话说回来,想不到你们葵玉宫竟然能和皇亲国戚拉上关系,真是不服不行啊!”白静远微微叹气。
“只有如此,才能顺利的延续宗门,你之前也说过,未来的武道必然依附朝廷,我们做的不错吧?”玉稚又恢复那副小女儿的姿态。
“大开眼界,所以这次所谓的争夺继承权,其实就是偏向朝廷和抵制朝廷的两派在做斗争是吧。”
“对,我师父这一脉在内的几大长老,是和国舅夫人一起的,靠向朝廷;而丁师伯他们则是希望未来脱离帝国统治,超然物外,不受羁绊。”
玉稚开始解释道,既然话一说开就没必要藏着掖着。
“不现实,离开大明帝国的管制,怕是第一时间锦衣卫和西北二十万大军就会兵临葵玉宫。”
白静远觉得这所谓的丁师伯一脉的想法过于理所当然,以门派单独立于世间,形成所谓的超然势力,除了中古时期‘古修时代’外,近古根本没有任何宗门能够做到。
当今天下,最大、最强的修道门派就是朝廷、帝国,他们根本就不是民间势力所能撼动的。
“对,因此为了不让葵玉宫陷入如此境地,我们近百年不断联络朝廷,希望能够得到支持。”
“然后你们算计张叔?”白静远现在完全陷入阴谋论了。
“我们好歹是名门正派。”玉稚无语扶额。
“小手段更恶心人。”白静远嘟囔一句。
“我那位师叔和张国舅是意外结识,二人在都不知道对方身份的情况下,发展了一段超友谊,最后事情暴露,太师傅就顺理成章的推动二人结合,形成对朝廷的依附。”
“瞎猫碰死耗子。”白静远总结道。
“就不能说大势所趋呢!”玉稚有点不开心。
“扯淡!”白静远一脸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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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就这样扯着闲篇,讨论着接下来的事情规划,白静远默默掏出老爹的一封信,这是临走前,佟叔达特意给他的。
“有些事儿我不好说,但是该怎么样都写在这里了,你可以看看,就当是帮你张叔张婶一个忙,当然,你要是还觉得吃亏,将那位送到洵阳城就可以返回,没人会说什么。”
“老爹,我还以为你也会瞒我呢。”
“满个屁,之前不说,是因为京师眼线不少,你还是漩涡中心,怕你露馅,你记得,俺可是你老爹,有什么坏事,我肯定要走你前头才是!”
佟叔达气的给白静远俩脑瓜崩,然后把信塞到他怀里。
“那姑娘也不容易,到时候她要是暴露了,你多担待。”
“可以要歉礼吗?”
“你小子要坏规矩?”佟老爷子胡子一翘。
“不敢不敢!”
“别狮子大开口,坏了名声。”老爷子想了想,哼哼两声,小声提醒。
“得了,您瞧好吧,肯定把人安全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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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微微贱笑的白某人,玉稚心一沉,有一种被算计的感觉,但是现在好不容易和好了,还是不要问多余的,正事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