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光远机械的抬手给女人系围裙。
他直直的盯着女人的侧脸,手微微有些颤抖。
陆尘侧头看着透过窗帘缝隙打在手上的阳光,没有一丝温度。
甚至依旧能感受到属于夜晚的寒凉。
廖光远给女人系完围裙之后,试探着喊了一声,“舒云?”
女人缓缓回头,脸上柔和的笑此刻变的有些怪异,“你今天真的很奇怪啊。”
话落,她的表情像是电视画面被摁下了暂停键一样,就这么诡异的看着他。
与此同时,站在陆尘眼前的女孩也开了口,“你是谁呀,我怎么没听爸爸说起过你?”
女孩脸上带着少女独有的天真和好奇。
但那只是表象。
陆尘透过这层表象,看到的是扭曲的怨毒。
幻象吗?
不应该的。
廖光远的女儿目前是活死人状态,介于人和诡异之间。
并不能拥有诡异的能力。
更别提是制造幻象。
廖光远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下,镇定下来了,笑了笑开口道:“最近局里突然多了不少事,我有些忙昏头了。”
“所以有点不在状态,看来需要好好休息几天才行。”
顺便介绍道:“这位是局里的新人,最近帮了我不少忙,就想着请他吃个饭。”
女人依旧维持着刚刚的表情,像个没有灵魂的雕塑。
女孩则直勾勾的盯着陆尘,不依不饶的道:“他怎么戴着面具啊。”
廖光远观察着母女俩的表情,故作无奈又宠溺的道:“你忘了,局里的人都比较特别,你这样总盯着别人看,可不礼貌。”
这话说完,女人又像是重新活过来了一样,很自然的道:“既然帮了你,那当然要好好感谢人家。”
她嗔怪道:“你也真是,应该早点告诉我的,也没个准备。”
廖光远还是有些恍惚。
他明知道自己的妻子已经去世很多年了,眼前这个“假”的舒云,还是给他一种她真的还活着的感觉。
女人进了厨房,咚咚咚的切菜声传了出来。
廖光远松了口气,看向陆尘,假意招呼,“别站着了,过来喝茶,就当是自己家。”
陆尘走了过来坐下,廖光远也“顺便”介绍了女孩,“这是我女儿,心柔,漂亮吧?”
他在漂亮两个字上,咬的很重。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自从他女儿得病接受治疗之后,就变了很多。
眼前这个男人既然找到自己做交易,那必然也是知道这一点的。
所以他是暗示这个男人,现在这个女儿不对劲。
当然,是暗示,也是试探。
陆尘微微颔首,“确实很漂亮,比听说的漂亮多了。”
言外之意就是,他没见过以前的廖心柔,所以这不是他的手笔。
廖心柔趴在桌子上看着陆尘,“可我想看看你长什么样子,可以吗?”
她脸上的笑和好奇,就像是一副劣质面具。
僵硬,诡异。
那目光里满是怨毒。
仿佛只要陆尘拒绝,她就会杀掉毫不犹豫的杀掉他。
廖光远身子紧绷,紧张了起来。
陆尘垂眸,看着空无一物的掌心,“怕吓到你,我长的比较丑陋。”
“他们都说我是怪物。”
听起来有些可怜。
廖心柔目光直勾勾的看着陆尘,笑容渗人的重复道:“我要看你长什么样子。”
陆尘想,意料之外的反应。
他说:“也不是不可以。”
“但我也想问你个问题,和你想看我长什么样子作为交换怎么样?”
廖心柔笑容甜美,“好啊,你想知道什么?”
陆尘嘴角微弯,缓缓道:“我想知道,你分明已经因为治疗癌症变的无比丑陋了,不是吗?”
廖光远猛然看向陆尘,“你疯了!胡说八道什么?”
说完他连忙去看廖心柔的表情,生怕她伤心。
也就在这个时候,门的方向传来巨响,还没等陆尘和廖光远看清是什么东西,密密麻麻的针筒就射向他们。
陆尘以极快的动作翻到了沙发后。
廖光远也一把拉住廖心柔狼狈躲避,同样藏到了沙发后。
陆尘从沙发侧面看了出去,破门而入的,是几只怪物。
穿着护士装,四肢着地。
三只背上也有很多只拿着针筒乱扔的手。
一只拿着巨大而又锋利的剪刀和剃刀。
整个面容像是被巨大口罩蒙住,在嘴巴的部位生生划出一个带血的裂口一样。
猩红的长舌甩动着,无比恐怖渗人。。
拿着剪刀和剃刀的护士怪物轻轻一挥手中的武器,靠近门口的水族箱就被削成了两半。
它们在往沙发这边靠近。
廖光远的“老婆”听到动静从厨房出来,“这是发生……”
然后就是尖叫声,四只怪物的注意力都被廖光远的“老婆”吸引过去了。
廖光远毫不犹豫的起身要冲出去救他“老婆”。
他背后的廖心柔他站起来的时候,一刀捅穿了他的腰。
护士怪物的针筒也铺天盖地的扔了过来。
陆尘一脚将沙发背后凳子踹了过去,撞到廖光远的腿,迫使他摔倒。
才没被密密麻麻往这边飞的针筒扎到。
但那些针筒结结实实的扎在了廖心柔身上。
半边身子扎了很多的针筒,她微微歪斜扭曲着身子看着廖光远,怨毒的道,“你不是我爸爸。”
拿着剪刀和剃刀的护士怪物,已经将沙发削成了两半。
一个翻滚靠近廖光远,抓着他的衣领直接撞向落地窗,“走!”
落地窗破碎,廖光远回了点神,“这可是……”
他们眨眼间就落了地,廖光远才不可置信的从喉咙里挤出后面的字,“三十几楼……”
然后确认一般回头看。
四只护士怪物已经接连落了地,密密麻麻的针筒又扎过来了。
廖光远也知道现在保命比较重要。
他捂着伤口跟着陆尘从车底下滚过去,借助着车子作为掩体,躲避那些针筒。
针筒那叫一个锋利,连车们都能扎破。
路上是有行人的,那些行人听到动静,目光准确无误的投射到陆尘和廖光远身上,面无表情,眼神却带着让人熟悉的怨毒。
无差别攻击的针筒扎到了这些行人身上,行人像是感觉不到疼痛。
身体从被针筒扎到的地方开始想血肉增殖一样,开始迅速膨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