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啊,他这就是自作自受,自己慢慢熬着吧。
“播出十万给市里送去,申请配给救济粮。
黄科长,我警告你,凡事要有个度,做人要留后路,回去写检讨,你们几个科,所有经手花灯会的人,有一个算一个,罚全年奖金!”
狠话说完,人气呼呼的走了,留下一批人,满脸不当回事的打着眉眼官司。
“黄科,怎么办?”
有人小声问向一直沉着脸,不发一语的黄科长。
黄科长啧啧两声后,冷笑着说了句:“穷酸!”
说完转身就离开了财务科,不算高大的身量,穿着中山装,迈着小四方步,在外人眼里,怎么看都透着股不伦不类。
但人家背后关系硬啊,没看就连县长都不能把人家怎么样。
所以说,他们还是暂时站在黄科长这条船上比较安全。
王县长这边的情况,还没来得及和郑仁永说,郑仁永那边,就已经被各公社反馈回来的坏消息,急得头痛的直拍脑门。
没粮,没粮,还是没粮食。
县里的领导头疼,公社社长们也没好到哪里,甚至他们的处境比县领导还难受。
下面各村的村民,问公社要救济粮,上面的领导,也问他们要公粮。
这夹板气受的,还不如那在家被婆婆挑刺儿的小媳妇好过。
这样一筹莫展的日子又过了两天,赵社长被县里催着交粮食,催的实在烦了。
一时没忍住,当着三大公社社长,和郑仁永的面前,双手抓着头发,崩溃大哭。
“我没办法,我要是能弄到粮食,把我祭了都成啊!”
这一句话,成功让所有人吓得从凳子上蹦起来。
“赵社长,这话可不能乱说啊!什么祭不祭的。呸呸呸,不吉利,不吉利。”
麦花公社的社长,连忙阻止赵社长继续乱说话。
县里大领导面前,这人怎么净胡说八道的。
倒是麦屯公社的社长,咳嗽两声,将捧着的茶缸子放到茶几上,面色迟疑的站起来,目光郑重的看向郑仁永。
“领导,我代表我们村,和您做个申请啊。”
“你说。”
郑仁永以为这人要说什么具有代表性的问题,甚至都打开了身边的记事本。
“放,哦不是,不是放,是能不能让齐家人求个雨?咱们盯着……”
“不行!”
还不等这人说完,郑仁永立刻否定了这个可笑的提议。
现在全国都在反封建迷信,破四旧。
他们这些人想干嘛?
今天找神婆求雨,明天是不是就要接龙王下凡了?
简直就是胡闹。
麦屯公社社长听到领导严词拒绝,也没有半点失望,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
“唉——领导啊,和您说实话,我也不想搞什么求雨,我也知道作为公社的领头羊,我必须以身作则。
但是村民们的呼声,我也不能全然不顾及。
这么多天,许多村民见天空一点下雨的意思都没有,心里头慌啊。
他们也不是迷信,就是心里想有个寄托,让人过去蹦一蹦,他们也许能安心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