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万百姓,有女人六万多人,男人三万多人。他们被分开关押。
拣选的时候,高庆伊命士兵,将宋人带上来。
每次带上来一千人。
高庆伊在宋人百姓前,耀武扬威。
“所有人听我命令。”高庆伊吆吆喝喝。
这一千个百姓分做百排,每排十人。他们战战兢兢,他们唯唯诺诺。
“会石匠活的走出来。”
“会木匠活的走出来。”
“会打井的走出来。”
“会烧砖的走出来。”…
到此时,人们才知道,学会一门手艺,不但能养家糊口。关键时刻,还能救自己一命。
而身强力壮,没有技术的人,也被挑选了出来。
那些体弱者,则被拉出去,分给了金国百姓。
他们只需用一头羊,就能换一个宋人。
比起宋国男人,那些女人就更倒霉一些。
她们也被拣选。
这个任务,则由唐括慧儿担任。她对这种事情,总是过分热情。
唐括慧儿和高庆伊,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徒弟。
她选择女人的手法,和高庆伊简直一模一样。
一千个宋人女子,被带到校场上。
第一轮,就是分成亲与没成亲的。
成亲的在一起,没成亲的在一起。
“会乐器的,站出来。”
“会唱戏曲的,站出来。”
“会跳舞演戏的,站出来。”
“会绣花的,站出来。”
“会纺织的,站出来。”…
从这里可以看出。会一点才艺,不但能让自己出彩。关键时刻,也能保命。
那些老的,丑的,则被安排干累活。那些美的,成过亲的,则被赏给金国士兵。
在优秀一点的,则被赏给金国将领。
唐括慧儿选了一千余名相貌俊俏的女子。她要把她们培养成好的侍女。
等新的宫殿建成。她与完颜晟,就有人侍奉。
王伯虎去的北山大营,则是宋国皇室关押的地方。
这皇室有五百多人。汴梁贵族则有一万多人。
而宋朝皇宫的宫女和内侍,也有三千多人。
这些贵族女子,多被赏赐给了有功的金国将领和金国贵族。
那些宋国贵族的家丁,还有内侍,则被分给金国贵族牧马放羊。
这北山大营里,只剩下一千多人。
王伯虎看到这点人,心里不高兴。
“就这点人,我还挑个啥?这点人,我全带上,也不够赎回金国贵族的。
更别说,像钦宗皇帝,徽宗皇帝这些人,还不能选。”
带他来选人的,是宗望手下的大将刘彦宗。
“王大人,不满意吗?”
“刘将军,这怎么挑?就这点人,我能挑个啥?”
刘彦宗哈哈大笑。
“王大人,何须烦恼?挑几个贵族站在队伍前面。在挑选一些宋人,给他们穿上华丽的衣服。”
“这…”
“人靠衣裳啊。谁穿着锦衣,不是贵族?”
“话虽如此。若是穿帮了怎么办?”
刘彦宗深谙诡诈之道。
“穿帮?不存在的。那些百姓,巴不得被赎回去。他们谁敢说实话?
你在路上,教他们说点之乎者也,教他们知道点名贵酒菜。我保证,他们记得比谁都牢。”
王伯虎一琢磨。还真是这个事。
“刘将军,就按你说的办。你给我准备三千人。我后天就要。”
“好嘞”
王伯虎来到徽宗皇帝前。
此时的徽宗皇帝,比前几年的耶律延喜还不堪。
他住在土坑里,只有杂草做铺盖。
短短几个月,他的头发已经白成一片。原本雍容华贵的脸,此刻也垮塌下来。
“赵吉”王伯虎唤他。
徽宗皇帝慌忙答应。“到,小人到。”
王伯虎一愣,继而哈哈大笑。
“到?小人?到?”王伯虎捧腹大笑。“你咋这么有才呢?”
徽宗皇帝爬出土炕。面对王伯虎的嘲笑,他毫不在意。
王伯虎停住笑。“赵吉,你还认得我吗?”
徽宗皇帝摇摇头。“小人世居土坑。哪里认得大人?”
“赵吉,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我。”王伯虎咄咄逼人。
徽宗皇帝吓得打了个冷战。他睁大眼睛。“不认得,我真的不认得。”
“哼”王伯虎不忿。“那我给你提提醒。”
宣和初年。我考中进士,在殿试时,你站在我的身后,看到我做的文章…
徽宗皇帝看向汴梁。他眯起眼,好似在回忆。
宣和初年。那时间似乎过去太久远。
那时候,大宋的天下也不太平。但内有文臣,外有武将。
大宋的江山,还牢牢抓在他的手里。
宣和初年,他刚刚改了年号。也是这一年,迎来科举大考。
殿试时,确实发生了一点不愉快的事情。
他在殿内,观看考生作答。其中一个考生,长的端庄大气。
徽宗皇帝便过去查看他的才学。这人的字,写的好看。文章做的也好。
徽宗皇帝心情愉快,便下意识问了一嘴他的名字。
那人说他叫王伯虎。
“白虎”徽宗皇帝瞬间拉下了脸。“伯虎,白虎,白虎郎,潘小安。杀,真该杀。”
王伯虎被吓得一哆嗦。笔尖上的墨,就滴在考卷上。
王伯虎心如死灰。只这一处疏漏,他就无缘甲等。
更让他害怕的是,金甲侍卫走上前来,将他拉了出去。
王伯虎当时就被吓尿了。
怎么叫个“伯虎”就成了死罪?
王伯虎没有被杀,可也被赶出了皇宫。
他失魂落魄回到客栈,问过店掌柜才知道:白虎郎逃到金州府,自立门户啦。
“白虎郎是谁?”王伯虎一心只读圣贤书,对于窗外事,他知之甚少。
“白虎郎就是潘小安”
王伯虎离开汴梁,一路北上。他脑海里从此记恨上了两个人。
一个就是徽宗皇帝赵吉,一个就是潘小安。
而他对潘小安的恨,超过了赵吉。
原因就是,徽宗皇帝曾有一瞬间是赏识他的。而他倒霉的原因,是因为潘小安唤做白虎郎。
“赵吉,你想起来了吗?”
徽宗皇帝点点头。“你是王伯虎”
“吆喝。你竟然还记得我的名姓。这可真是难得。”
王伯虎说话阴阳。但任谁都看的出,他心里是高兴的。
能被皇帝记住名字,谁不高兴呢?
“那你知道,你对我的伤害有多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