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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仙截断了回忆,岔开关于隋帝杨广话题,道:“其实我觉得扬州人还应该感谢三个人。”

“哪三个人?”慕解语问道,一脸请指教的表情。

许仙边开车边淡淡道:“第一个人自然是‘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的李太白,第二个人是‘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的杜牧之,这最后一个嘛——”

许仙故意停了下来,瞥了眼慕解语,等着她来说。

慕解语没有说什么人的名字,而是以很标准的朗诵调,直接背起了教材上的一篇课文:“淮左名都,竹西佳处,解鞍少驻初程。过春风十里,尽荠麦青青。自胡马窥江去后,废池乔木,犹厌言兵。渐黄昏,清角吹寒,都在空城。

杜郎俊赏,算而今重到须惊。纵豆蔻词工,青楼梦好,难赋深情。二十四桥仍在,波心荡、冷月无声。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

慕解语的诵念极有节奏和韵律感,感情的抑扬顿挫配合她清柔悦耳的吐字,充满了宋词的美雅之感。

许仙忍不住叹赏道:“姜白石一曲《扬州慢》,清雅空灵,凄冷寥落,真是千古绝唱。”

他顿了顿,道:“两位吴王和隋帝杨广立下扬州发展的根基,而李太白、杜牧之、姜白石这三个人则使扬州的名气及雅韵自唐宋以来长盛不衰。”

没有人会不热爱自己的故乡,也没有人不希望自己的爱人也了解喜欢自己的故乡。

慕解语听到许仙这一番对于扬州的论述解读,觉得心里又是欣慰又是开心。

她的笑容愈加温柔,也愈加灿烂了。

慕解语有点遗憾道:“可惜这三个大诗人大词人没有在扬州留下什么人文古迹,现在扬州的主要文化古迹就是欧阳修的平山堂、苏东坡的谷林堂、鉴真东渡前传经授戒的大明寺、扬州八怪的纪念馆、朱自清先生的故居和盐商的园林比如个园、和园等。”

“三过平山堂下,半生弹指声中;十年不见老仙翁,壁上龙蛇飞动。欲吊文章太守,仍歌杨柳春风;休言万事转头空,未转头时皆梦。”

许仙以古调诵唱完苏东坡过平山堂时凭吊欧阳修的《西江月》。

许仙脸上罕见地露出了尊敬郑重之色,认真道:“欧阳永叔一代文宗,豪气非常,心胸旷达,见才如见宝,奖引后进,如恐不及。他对苏子瞻更是青睐有加。当年苏子瞻初出茅庐,欧阳永叔贵为文坛魁首,却逢人便言苏子瞻的文章将独步天下!甚至曾言三十年后,天下必尽知苏子瞻,而不知道有欧阳永叔。他如此识人惜才,赤心盛意,使苏子瞻在文坛少走了许多年的路。而苏东坡有情有义,至情至纯,也一生感念。这对师生确实是两个真人,也是两个有趣味有意思的人。”

慕解语还是第一次见许仙以这种庄重的神色,如此去赞誉一个人,不,应该是去赞誉两个人。

但她想到这两个被盛赞的人是欧阳修和苏轼,又觉得很理所当然。

在扬州长大的慕家三小姐自然对这两位在扬州都当过太守的文豪了如指掌,她忍不住点头,认真道:“他们两位确实都是了不起的人,两人的文章、诗、词、书法等各方面都很厉害,欧阳修还是经学家和史学家,苏轼则还是大画家。就是两个人的仕途差了点。”

许仙笑了笑,平静道:“欧阳永叔的仕途不能算差了,他都做到参知政事也就是副宰相了,退休前做了太子的老师。

老苏就倒霉了点,刚进士取第就丁忧,然后回朝就卷入变法改革的漩涡里,因为名气大,成了改革派杀鸡儆猴的靶子。

好不容易保守派上台给他做了最高官位的礼部尚书也就是教育及外交部长,但还没坐热就又被外放,他偏是个认死理的,又反对保守派的一系列不当做法。

这下好了,改革派和保守派都不喜欢他。”

许仙轻摇了摇头,想到自己这位惊才远逸、旷世绝伦的友人,又忍不住微笑道:“做官为政,最忌讳没有政治立场。

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儋州。

苏子瞻这种放达率真的性情和个性,注定了他的官运不可能好。

不过他心态特好,超旷豁达,一蓑烟雨任平生,此心安处是吾乡。

苏子瞻的人生有他自己的遗憾,也有他自己的快活与圆满。

文章憎命达,苏子瞻的官运要是一直顺畅通达,或许他的情感就不会这么充沛丰盈,层次婉转,他的心境也不会这么渐渐凝粹洗练,乃至通达无漏,那样苏子瞻的文字应该也不会这么令人着迷。

他也不会成为神州第一文人,成为千古第一流的风流人物。”

慕解语也情不自禁露出神往之色道:“东坡仙才,史无二例。林语堂说,苏东坡是个秉性难改的乐天派,是悲天悯人的道德家,是黎民百姓的好朋友,是散文作家,是新派的画家,是伟大的书法家,是酿酒的实验者,是工程师,是假道学的反对派,是瑜伽术的修炼者,是士大夫,是皇帝的秘书,是饮酒成癖者,是心肠慈悲的法官,是政治上的坚持己见者,是月下的漫步者,是诗人,是生性诙谐爱开玩笑的人。”

许仙认真地点了点头,重复了一遍刚才的结论道:“苏东坡和欧阳修是两个真人,也是两个有趣味有意思的人。”

宋朝是个有点非典型的朝代,宋朝的开始就比较非典型,没有那么血腥,也没有大规模杀戮。

赵匡胤陈桥兵变,黄袍加身,夺了后周孤儿寡母的江山,开创了宋朝。

而除了诛杀了企图反抗的禁军统领韩通一家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流血冲突,堪称神州历史上最成功最温和的王朝政变。

而且赵匡胤也没有常规操作弄死“禅让”退位的前朝幼帝,年仅8岁的周恭帝活到了21岁才病死。

然后赵匡胤兵不血刃,杯酒释兵权,消除了王朝最大的隐患。

赵匡胤优容仁厚,兼反思五代十国将领夺权改朝的乱象,定下了与文官共治天下的基本国策。

而“斧声烛影”后继位的赵光义也秉承领会了兄长的战略思想,兼赵光义本人附庸风雅,喜好诗赋,也善书法,优赏文人,自此开创了对文人最为友好、文治也最辉煌的封建王朝时期。

赵光义之后的历代宋朝皇帝都出于赵光义、赵匡胤的血脉,继承了家族崇文好雅的传统,更出了多个文人皇帝,因此宋朝的文人地位在神州所有朝代中是最高的,文化事业发展到了巅峰。

宋朝前,坊市交易划定有特定的场所,商业区与居民区是严格分开的,且设有宵禁。

宋朝打破限制,实现商铺与民宅的杂居,又取消了宵禁,神州历史上开始出现通宵达旦的夜市,都市经济发展,市民阶层兴起并大放异彩。

宋朝人的娱乐场所不仅有街市、酒楼、勾栏瓦舍,还有各种园林和庆典活动,一年四季他们都在享受生活的乐趣。

就经济和社会、文化繁荣程度而言,宋朝确是神州历史上最具人文精神、最有教养、最有思想的朝代之一。

现在的许多文人笑言,宋朝是最适合穿越回去的朝代。

但凡事有其利,亦必有其弊。

“秀才造反,三年不成”,抑武重文的三百多年宋朝统治期内确实几乎没有什么内乱,但也导致了对外军事威慑力的不足和对杰出将才的始终警惕及压制,岳飞、辛弃疾的人生憾恨与悲剧也和这种抑武重文的宋朝皇家方略及官场明规则息息相关。

从军事威力和势力范围来衡量,宋朝是个虚弱的朝代,一直生活在北方蛮夷的阴云笼罩之下,终于北方的金灭了北宋,北方的蒙古灭了南宋。

然而在欧阳永叔、苏子瞻生活的北宋中期前后,宋朝的文人生活得十分阳光灿烂,特别是当你是个有才的文人时。

苏子瞻43岁之前的人生大体还算是优容惬意的。

出身名门,幼承家学,苏父苏洵是古文名家,苏母程氏曾以东汉名士范滂的事迹勉励其砥砺名节。

二十岁时首次出川参加进士考试,便一举中第,以一篇《刑赏忠厚之至论》名扬京师,更得文坛魁首欧阳永叔青睐推崇。

二十四岁,和弟弟苏辙在欧阳修的推荐下,参加制科考试,入第三等(一、二等皆为虚设),为“百年第一”,即授大理评事、签书凤翔府判官。

连当时在位的宋仁宗赵祯都欣喜称“吾今又为吾子孙得太平宰相两人。”

自此天下闻名,谁人不识眉山苏子瞻之名。

身负巨大的光环加持,一路都是鲜花与掌声。

这要换在今天,妥妥就是穿越者的天花板级别开局了。

虽然后有父母丁忧之痛,又有交恶正当权的改革派的贬谪,但或为天命或为个人知其不可而为之的自由意志选择,已隐隐成为新的文坛魁首的苏子瞻心有遗憾,并无后悔。

可惜……

每每夜深无人之时,苏子瞻常常会想,可惜父亲母亲未能长寿,可惜恩师欧阳文忠公已逝,可惜发妻王弗未能与我共享荣光。

但我的人生依然算是很幸运很好的了。

苏子瞻怀着这样的遗憾与感激,想着自己的人生应该也会如欧阳恩师一样,慢慢在公务宦游和诗酒花月中过去,死后说不定也能和恩师一样获得一个“文忠”的谥号,就此渡过自己正常操作在世人眼中却惊才绝艳的一生。

事情确实本该如此,岁月本就静好流淌。

然而……

此时43岁的罪臣苏轼正蓬头垢面地坐在御史台大狱的地上,看着眼前打开的饭盒中的一条鱼,身体微微颤抖,不知觉间,眼泪已涕泗横流。

这是一条什么鱼?这条鱼在饭盒中的形态,是水煮,清蒸,红烧,还是鱼汤?

这些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是一条鱼。

妻子王闰之迁怒丈夫诗文引祸,焚毁了自己诗文的十之七八,对于一个文人而言,这就是他文人生命的十之七八,苏轼获知后心痛如割,但他也不忍责怪妻子。

而自己的众多好友们乃至家族,也都将因自己这些牢骚诗文而受到牵累,苏轼心中更是既自责又愧疚。

至于官家圣上,已成为罪臣的苏轼更不敢有怨。

3个多月漫长的提审、折磨、羞辱结束了,自己的案件进入了“判刑”阶段,听说大理寺、御史台、审刑院多方多轮拉锯,朝堂之上激烈争辩,轻判重判争执不下。

这些日子以来,大狱之中困待结果的苏轼,随着各种小道消息的传入,一日数惊,惶惶度日。

由于提审阶段已过,狱中准许家人送饭,但却不能见面。

于是苏轼托狱卒传话送饭的儿子苏迈,平日里只送菜蔬肉食,若有的确死刑消息,就送鱼,也好自作准备。

如今,自己的面前就是一条鱼……

苏轼浑身冰冷,如堕冰窟。

良久之后悲从中来的苏轼才颤抖着双手,坐在小桌前,拿起专供“罪臣招供”的纸笔,给弟弟苏辙写下交代后事的诀别诗。

伏案写着绝笔书的文坛魁首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狱门打了开来,一个道人装扮的男人走了进来……

这个时候的许仙还没遇到白小娘子。

遇到欧阳修和苏轼的时候,许仙的身份是道人杨世昌,隐于庐山,别号“匡庐山人”。

山人穿着灰色的布衣道袍,脚踩木屐,长发以白绸束结起来,并未着冠,左手持着一把紫竹洞箫,显得朴质而洒逸。

山人的样貌平凡,只是一双眼睛平静而清幽,如青山深潭,渺云天变幻,映日月星辰。

他脚踩着木屐,进入苏轼的房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苏轼写完了诀别诗,拿起那页纸,转过身来想托狱卒转交给给自己送饭的亲友。

然后他就看到了许仙。

粗看这似乎只是个不修边幅的中年道人,但多看几眼,你就会发现这个道人很奇特:他有四十多岁中年人的相貌面容,气质风韵却像是个潇洒青年,他的眼神清慧静幽却又胜过了许多睿智老人。

这样独特的人只要你见过一次,就很难会忘记。

何况苏轼见过他不止一次。

苏轼忍不住一愕,睁大眼睛意外道:“山人何以在此?”

从庐山上下来的道人平静看着苏轼。

即使是身在大狱中,苏轼依然如身在朝堂上般装束严谨。

他的短须和发鬓打理得很是齐整,头上戴着顶黑色的冠帽,衣裳也很是干净,气度雍容平和。

苏轼身材高瘦,面颊较长,颧骨较高,眉毛较淡,眼睛细长,下巴端正。虽然年已不惑,但是他还是有一种俊逸灵动的风姿和卓然不群的气质。

苏轼的额头宽广,耳朵大而厚,这是一种福慧绵厚的面相。

而他的眼睛明亮而深邃,常给人一种端方认真、严肃沉思的感觉。

无论谁第一眼看到苏轼,都会觉得这是一个有福慧的人,一个和雅端方的君子,一个卓逸不凡的风流人物。

许仙看着苏轼,淡淡道:“我自是来看子瞻你的。”

苏轼怔了怔,虽然不明白他是怎么打通关节进到御史台大狱的,但还是很感激他在这种敏感时候不避嫌害来探望自己。

只是……

“山人你真是仙人吗?”苏轼有点惊疑道,“当年在欧阳公府上几番聚谈,已经是十九年前了。何以山人你容颜廿载未有改易?”

许仙笑了笑,漫不经心道:“修道炼气,驻颜小术而已,不值一提。”

他顿了顿,看着如今已取代欧阳永叔隐隐成为一代文魁的中年男人,道:“子瞻可已想明白了自己此番何以以文字获罪下狱?”

自20岁名动京师开始,这23年来,以苏轼澎湃奔放的才情学识,乐观直率的性情,要说得罪人的话与事,他不知做过多少说过多少,但那些很要紧吗?

大宋文人嘛,些许言谈琐事不过是小节,写写诗文发发牢骚,暗搓搓地搞些讥讽影射,也就这么回事,这是几乎所有宋朝文人的正常操作了,这23年不是一直如此吗?

本朝对于文人士大夫又特别优容,文人以诗文影射讽刺获罪的“文字狱”什么的,之前简直就不可想象,似乎更不可能发生苏轼身上。

然而这“似乎更不可能”的事儿就真的发生了……

苏轼毕竟是有政治眼光的,经过这三个多月也琢磨出来了是怎么回事。

他看着道人,有些无奈,有些自责,又有些懊悔,认真道:“时移事易,是我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敏感身份,没有认清楚自己的位置。”

许仙点了点头,平静道:“文忠公七年前仙去后,你就已隐成为当代文宗魁首,又身在朝堂为官,一言一行,天下景从,影响力举足轻重。当年文忠公在世,政敌为抹黑中伤他,先造谣他与儿媳有染,失败后又攻讦他与外甥女私通,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文忠公故交遍朝堂,门下甚于你苏子瞻数倍,尚能被政敌无中生有,中伤污名。何况你根基尚浅,威望未足,且给了人家真凭实据……”

苏轼微低了下头,面有难过之色。

他不是为了自己难过,而是想起欧阳恩师多年的护持,又觉得自己此番确实是有点犯蠢,如今竟要被赐死罪,真是有负恩师垂青重望。

许仙看着男人,淡淡道:“子瞻你能意识到这一点,这一趟乌台也就没算白遭罪,否则即使躲过了这回也终究招致更大祸患。”

嗯?

躲过了这回是什么意思?

苏轼一愣,问道:“圣上不是已判了我死罪吗?”

许仙倒是已从狱卒处明白了事情的缘由,忍不住笑道:“如今王安石辞相,新政实际是皇帝在推行,你作为当代文魁,攻讽新政,就是与皇帝直接作对。皇帝和某些人有心严惩你,但朝臣大多反对,连王安石和太皇太后都在为你求情,皇帝尚在迟疑当中。

至于这条鱼,今日这顿饭并非是你儿子苏迈送来的,想是苏迈有事委托了他人送饭,未言及你们关于鱼的约定,可巧这送饭的人就送了条熏鱼进来。”

许仙看着情不自禁露出喜色的中年男人,淡淡道:“子瞻你且安心呆着,不必过于忧虑。我自有办法保下你的性命,只是这贬黜之罪,必不能免,否则皇帝和改革派都无法下台。你吃下这顿打,事情也就揭过去,也未必就是坏事。”

为官多年的苏轼自是明白这点,他平静从容点了点头。

到生死之际走过一遭,人才会更通透明悟生命的无常和可贵。

至于寄托着个人理想抱负的仕途官位,虽然重要,但已不是最重要的东西了。

只是欧阳恩师当年曾言匡庐山人道法精深,修为非常,欧阳恩师幼时家贫,母亲画荻教子,然年少无书可习,偶遇山人,怜幼子好学,遂倾书相赠,复教习半载方去,是为半师之谊。

多年之后,当年稚子已为文宗魁首,偶然于某次宴饮重逢,欧阳恩师既惊且喜且敬。

但山人如仙,不拘也不喜俗礼,也只是和欧阳恩师平辈相交,言称其“山人”便可。

便是苏轼当年拜于座师欧阳永叔门下,与道人坐谈饮酒,也只是遵其意,称之为“山人”。

欧阳恩师曾言,山人于天地间修道,在红尘中行走。

虽言结庐山上,但实则云游四海,行踪飘忽不定,见其一面实属不易。

苏轼看着这个在自己的生死时刻又突然出现的神仙人物,心中奇怪,不由得问道:“山人你是特意来救我的吗?”

许仙明白他想问什么。

许仙负手而立于森严冷峻的大狱里,如立于白云山海中般从容随意。

许仙看向苏轼,平静道:“十九年前我离开京师前,欧阳永叔曾拜托我一件事。”

他的脸上露出了几丝追忆之色,继续道:“欧阳说:‘苏子瞻真率赤诚,又文才绝世,名重天下。吾修史书,愈知此等人物,将来或不免于祸难。若大难来时,修已不在,请山人能不吝援手。为人间活一个旷世奇才,为天地增几分灵秀逸趣。’”

苏轼面色先是讶然,进而肃然,最后只剩下一片平静。

许仙故意不去看43岁男人已经发红的眼眶,只是抬头看向牢房高高的小窗,淡淡道:“我觉得他说得对。这世上真正有趣的人不多,惊才如你的人更是凤毛麟角。我暂时也没什么事情,不妨就一起出个力吧。”

牢房高高的小窗栅栏透进来一片早晨的阳光,为森冷的大狱增加了几分光明和暖色,也在苏轼的心里映照出了无尽光明和暖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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