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小反派吞噬掉陆斯恩,将来还得一人分饰二角,这么重的工作量,他估计又得叛逆,因为他根本没有时间再粘着她...
可一时间,也无暇顾及这么多。
利萝丝用余光扫过整个宴会场地,并没有发现银发少年的身影,她还得去找他。
她见陆斯恩把手放在眉骨间,垂下纤长睫翼,暗绿长发衬得他冷白肌肤,过于缺少健康血色,因而神色怔松而疲惫。
“陆斯恩,你大概是太沉迷于工作,一直没有好好休息才会思虑过多。”神女同情地为他叹了一口气,偏沉音色温婉道。
除了性格固执和占有欲强之外,陆斯恩这个角色,从头到尾都在努力工作。
神域玄妙的空间学领域发展,都一直靠他一个百岁老神支撑。
原剧情里,被他关在地下室的小娇妻,由于他沉迷工作而被饿死。
这听起来有点荒谬,然而,陆斯恩的一生都惨淡得比较有戏剧性。
从小到大,都没有神能够一直关心他。
正因为他对事业过分投注,所以面对身边的亲友,总是缺乏热情和感情回馈,久而久之,他独来独往百年,沉默寡言成为习惯。
他不喜欢神多的场合,热闹对他来说是吵闹,交谈对他来说是浪费时间和精力。
可是,他总是能为原身利萝丝,牺牲一些时间,克服自己对群聚的讨厌。
某种程度上来说,是真爱了。
“陆斯恩,你用不着为了见我,逼自己参加这些活动,下次...我会主动去看你的。”
如今能哄走他的办法,也只有这个了。
但下次是哪一次,改天是哪一天,她也不确定,也许到时候就是带小反派去吞噬他。
原本担忧她会生自己气的陆斯恩闻言,眉间的郁结散开了些许,用指尖抵住太阳穴揉了揉,他紧绷的面颊弧度放松。
“好,利萝丝...我等你。”
他说出最后一句时,敛着浓密的睫毛,略微困倦的眼尾弯出细微弧度。
似乎感到了刹那的幸福。
看着他清瘦身影携着白色羽翼在穹顶下,消失于逐渐浓郁的夜幕中。
神女转身,打算去找生气的小猫咪。
可回眸,便见佛洛伦斯,他红棕长发在灯光下布着绮丽光泽,修长指骨携着一只玻璃酒杯,启开殷红薄唇,“他走了?”
一声不带疑问的疑问。
陆斯恩早就飞得没影了,眼前的仙男显然是在对她暗示着什么。
果然,下一秒,佛洛伦斯颔首凝视她,在梦幻暮夜和朦胧灯光下,挨近彼此间的距离,对她低问了句,“今夜...可以陪我么?”
“......”
神女眼瞳微缩,有些诧异。
此刻的气氛,因为距离实在太近,加上周围不知何时聚集了那么多目光。
...突然格外暧昧。
佛洛伦斯也从她眼底的错愕中,意识到他方才那句话,容易令人误解。
他缓缓和面前的神女拉开一点距离,侧目望向周围那些目光,待神们自觉将视线转移到他处后,他清了清嗓。
脸却不自觉泛起一层薄红,从原本对其他神明的淡漠,突然间变得羞赧和小心翼翼,向她解释道:“我的意思是...”
“既然今晚不用工作,也没有任何神来纠缠你,不如我们晚点...一起离开这儿,去散散步,参观圣池那边新建的宫殿。”
他说完。
见她淡淡颔首,他如释重负。
可紧接着神女一脸歉意,“佛洛伦斯,虽然我也很想多和你呆在一起,但是...”
她年轻精致的面容,被笼罩在昏黄光晕下,耳垂上悬挂的水滴形珍珠轻轻摇晃,淡粉光泽在夜色中,宛若月光掺杂了爱意。
映衬着她清澈,湿漉感很浓的双眼。
“但是什么...”
佛洛伦斯为她的轻声话音和停顿,心猛地漏拍又狂跳,他甚至对她的拒绝也无法产生任何责怪、失落、不甘等烦闷情绪。
只觉得,能和她共享这一片空气,都是一种会让他悸动的甜蜜和餍足。
“下次好么?”她倏尔抬起那双眼,透过自带的水雾,在灯光中望着他。
没有给出拒绝的理由,却更是挠得他心痒痒,但他当下宛若失了神志。
恍惚间,已点头。
“好,我等你。”
“......”同时让骗得两位仙男苦等的利萝丝,心里压力有点大。
实在想不出理由拒绝佛洛伦斯,她就计划装病,没想到还没开始演,这具身体的超高魅力值·海王属性就帮了她。
她和佛洛伦斯告别,也不好再当着他面留在宴会场地,继续和别的神接触。
只能背对着他的目光,迤迤然在一条满是鲜花的幽静小道上离开。
身后的佛洛伦斯目送她身影转去,慢慢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又失去了她。
哪怕,只是一次再简单不过的分离,可依旧让,他的心有一种强烈的失落感。
他猛地意识到,自己又不知不觉深陷了,感叹着利萝丝太可怕之余,脑海中却不断浮现她那情绪浅淡的眼神和笑容。
淡漠疏离,高贵矜娇。
大概,因为他从小就喜欢这样的她,以至于后来,他对无数爱慕者的主动贴近,都只觉得轻浮仓促和了无生趣。
佛洛伦斯很无奈。
如果利萝丝这次对他依旧无法产生真爱,那么,就是他的再一次受伤。
......
宴会场地外的一处静谧小花园。
躲掉美丽男性,成功逃脱的白萝,向系统询问小反派的所在之处。
系统:“头顶。”
“?”她抬头,才望到华丽建筑头顶的半片天空,眼前就倏然被一道阴翳笼罩。
神女面对眼前发黑,正欲伸手揉眼,手腕却蓦地被一只略微冰冷的手掌箍住。
紧接着,她连身体都被拖拽,才反应过来时,脚尖已快被迫凌空,那只扣住她手腕的手掌,大概是怕她跌落,力道逐渐加重。
她手腕上的薄薄一层肌肤,被他的指骨挤压得周围泛起白。
她不由轻吟一声,抬头,端详那对宽大羽翼,意识到自己被他掳走。
那莅临在空中的少年,似乎也察觉出了她手腕处的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