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开,我们要坐这里。”那几个男同事交头接耳说了一阵话,就端着餐盘向艾天晴走了过来。
艾天晴抬头,不解地说道:“还有很多其他空位,你们可以坐。”
现在大多数员工还在打饭,用座率并不是很高。更何况今天公司才运进来一大批桌椅,吃饭的座位是远远够用的了。
“我们就要做这里!”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员工非常强势地说道:“你让开!”
“我凭什么让?”艾天晴也有些生气了。
很明显,这几个人就是故意过来找她的不痛快的。
她之前因为不想听他们八卦“泼脏水”,已经换座,换到一个离他们比较远的地方了。结果他们还跟了过来,要她起开,简直是欺人太甚了。
“凭什么让?”一个男员工将餐盘放到桌上,不管不顾地在艾天晴的对面坐了下来。不讲道理地说道:“就凭我们要坐这儿!”
“对”
“就是!”其他几个男员工也学着,将餐盘放到了餐桌上,然后坐到了相应的位置上。
餐桌是六人份的,来找艾天晴茬儿的男员工正好是5个人,加上艾天晴,六个人,刚好坐一桌。
几个男员工有滋有味地吃着饭,十分八卦地聊了起来。
聊天的内容虽然没有直接点名艾天晴,没有指着她的鼻子骂,但这种含沙射影的骂法“杀伤力”更大。
艾天晴的双手紧紧地握成了一个拳。
其中一个男同事瞥了艾天晴一眼,脸上的笑容让人很不舒服,神秘兮兮地说道:“你们知道吗?恶人会有报应,这是真的,昨天我看到有个女人前脚故意把孕妇推到流产,后脚女人就出车祸死掉了。”
“死得好!”
“最毒妇人心啊,竟然对孕妇都下得去手!”
“这种人就该遭天谴!”
艾天晴“嚯”地一下站了起来,一张脸气得通红,她想反驳,却根本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毕竟别人又没有指明了的骂她。
几个男同事你看我,我看你,眼睛里有得逞后的笑意。他们说这些话,就是要气艾天晴。
艾天晴要是不服的话,就来怼他们啊,他们五个大男人,还怕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吗?
艾天晴在原地站了半晌,一张脸憋得通红,还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因为人家又没有挑明了地骂她,她反驳回去的话,反而有一种对号入座、做贼心虚的感觉。
艾天晴深深呼吸了一下,将胸腔里的气氛压了下去,转身拿着餐盘,去排队打菜了。
“呵呵……”一阵冷笑声从她身后传了出来:“没有了靠山,看她这样儿怂得,跟一丧家犬似的!”
“哈哈哈哈……”几声大笑十分应景地爆发了出来。
艾天晴的脸色苍白了几分,走得越发快了,她也不是不生气,可是生气有什么用呢?如果她真过去和那几个男同事争吵,恐怕最后倒霉的也是她自己。
毕竟她去后勤部报备的时候,后勤部的主管已经说了,如果她再出什么差错,就会被立刻辞退。
她现在就像一个在钢丝上行走的人,钢丝下是万丈深渊,稍不注意,就会坠落到深渊中,会被摔得粉身碎骨。
忍字头上一把刀,虽然憋着气很难受,可是总比被从陆氏辞退了的好。
这个时候,大部分员工都已经打完菜了,动作快一点的,午餐已经吃完了,并没有多少人在排队打菜。
不多一会儿,艾天晴的餐盘上就打好了菜,她端着餐盘,想要找个地方坐下进餐。
可是现在正是吃饭的高峰时期,很多座位都已经满了,那些偶尔空出来的座位,也因为上面有残渣在桌上,而暂时无法入座。
倒是有几个干净又没人坐的位子,但是每次她走过去,空座旁边的人都会一脸抱歉地告诉她,这个位置已经有人了。
很多员工来员工食堂吃饭的时候,都是有分工的,一些人负责去打菜,一些人负责占座,这个情况艾天晴是很清楚的。
于是这样一来,艾天晴几乎在员工食堂里转了一圈儿,可却依然没有找到合适的位置,在大部分人都坐着就餐的环境里,兀自站着而且还不断走动的艾天晴就显得有些突兀了。
“你们看,那不是艾天晴吗?怎么来员工食堂吃饭了?她不是该和总裁一起吗?”
“嘘,小声点,听说艾天晴前段时间犯了事,在总裁面前失宠了!”
“好像确实是这样。你看她浑身上下灰尘仆仆的,看起来都有点脏兮兮的,真是太落魄了。”
“她犯了什么事儿啊?”一个年轻的女员工很好奇地问。
一起吃饭的同伴耸了耸肩,摇了摇头,说道:“好像犯的事儿挺大的,不过具体是什么,就不清楚了。”
“这不科学啊,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怎么会没有人议论这事儿?”
“嘘,小声点,别说了。听说是陆总亲自出马,将这件事给压下来了。任何人不管是在公司还是在私底下,都不能议论这件事,否则……”说话的同事将手掌横放在脖子处,做了个割脖子的动作:“你懂的。”
“切!在公司不能谈,就算了。下了班,同事聚会聊一聊还是可以的吧?或者在网上去发个帖子吐槽吐槽,也行啊!”一个年轻的男同事有些不相信的样子,梗着脖子道:“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管他什么公司什么老板,都不能限制我的言论自由!”
“呵呵……”一个三十多岁看起来老成持重的男同事不屑地笑了笑,说道:“你要是不怕死,尽管去试,你当真以为,对陆总而言,拥有的紧紧是陆氏企业?年轻人,你真是太天真了。”
刚刚还有些年轻气盛的青年男同事,看了一眼说话的人,不自觉地泄气了下去。
艾天晴端着餐盘,很敏感地感受到,周围各色的目光纷纷落到了她的身上。就仿佛一个巨大的舞台上,就站着她一个人,大家都在探究她,这种感觉让她有些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