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身份变了,心态变了,再以领导秘书身份相处,难免尴尬。
肖平平也自知无法留在杨东身边做秘书了。
“我听哥的。”
“我现在编制在县里,就是县纪委的干部。”
肖平平的年纪要比杨东小四岁,所以他要喊哥。
而肖建安今年六十二岁了,杨建文的年龄比他小十来岁,是堂弟。
所以杨建文是弟,肖建安是哥。
“你下一步可以在县纪委做个科室主任,副科级。”
就算肖平平不是自己的堂弟,光凭借自己秘书的身份,自己都得提拔他。
“小东,你弟的下一步不用你管。”
肖建安开口,回头和杨东示意道。
杨东看了眼肖建安,想到人家的级别和身份,苦笑点头。
也是,肖家的三代,不需要自己费心。
一个穷县纪委的科室主任,一个小副科,人家看不上。
“晚上在家吃,让你弟妹做饭。”
“我再把我兄弟,和两个妹妹都喊过来,咱们一家团聚。”
杨建文喜笑颜开的朝着肖建安示意。
“不可!”
“不行!”
前一个不可是肖建安说的,后一个不行是杨东说的。
杨建文愣了一下,望着刚认的兄弟和自己儿子。
肖建安朝着杨东使了眼色,还是让杨东自己跟他爸爸说吧。
自己说理由的话,好像自己瞧不起他们一样。
“爸,这件事不能让二叔二婶,两个姑姑姑父他们知道。”
杨东语气坚定的开口,这个事没得商量。
虽然自己当然知道这么做,对爷爷的其他孩子是不公平的。
可一旦他们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尤其肖家这么大的势力,给人家惹麻烦也不好。
“为啥?”
杨建文不太理解,自己儿子为啥不让他的叔叔和姑姑们知道?
“爸,首先我们杨家在小杨村立得住,靠的就是姓杨,这里很多都是亲戚关系。”
“可一旦恢复真实身份,我们处境就会很尴尬。”
“第二,叔叔和姑姑们都是农村人,我没有瞧不起他们的意思,可一旦让他们知道他们有一个很厉害的主脉亲戚,他们会是什么想法?”
“我不去做有罪推定,但我不想有朝一日,出现村霸,镇霸,甚至市霸。”
“普通人骤得高位,绝非好事,因为少了一个适应的过程。”
“第三,肖家很庞大,地位很高,咱们还是不要麻烦人家了。”
这第三点,杨东是放低声音,跟老爹说的。
杨建文挠着头问:“多大?有国家大领导那么大?”
“差不多吧!”
杨东笑着回答老爹的话。
杨建文瞪大眼睛,张大嘴巴,一脸的呆滞。
那…那那那那…还认个屁啊。
咱们老杨家,也高攀不上啊。
“听你的,都听你的。”
杨建文偷摸看了眼肖建安,立马转过身去。
他现在有些害怕了。
这个亲,不如不认。
“老弟,你怎么了?”
肖建安望着杨建文佝偻的背,只顾着往前走,看都不看自己了。
“没,没啥,快点回家,冷了。”
杨建文紧张的开口,摇了摇头,加快步伐速度。
肖建安这么聪明的人,哪里猜不到?肯定是杨东说了什么。
“小东,你怎么把你爸吓成这样?”
他问杨东。
杨东苦笑摇头:“不说实话,他心里没概念。”
肖建安闻言沉默,而后点头:“也是,没概念就会没敬畏,没底线,会出事的。”
肖家的存在,放在全国都算顶级。
更别说对杨东所在的农村家庭而言,更是庞然大物。
血脉虽然是同一个血脉,但经历不同,地位也不同,生长环境更不同。
除了杨东之外,其他杨家人都无法硬融进来。
“你改姓不?”
肖建安问杨东,这算是最后一个问题。
“不改!”
“我自然还是姓杨!”
“我爷爷既然改姓杨,孙从祖愿,我也就不改了。”
“心里知道自己是肖家分支,也就足够了。”
杨东表态,看向肖建安。
这既是表态,也是划线。
放心,不会让你们肖家为难的。
我们虽穷,但也不缺志。
不会死乞白赖的给肖家添麻烦。
“也好,这也是二叔的心愿吧。”
肖建安脸色复杂的点了点头。
回到杨东家里之后。
“我就不进屋了。”
“帮我转告你爸爸妈妈,就说有机会去京城,回主脉看一看,串一下门。”
“平平,你跟我一起回京吧。”
肖建安说完这话,朝着肖平平示意,转身上车。
“领导,我最后叫你一声领导,我先回京城了,咱们有机会再见。”
“很感谢这一年半,你对我的教导和影响,我相信是一个正向积极的影响,对我以后从政有好处。”
“哥,我在京城等你。”
“那里,也是你的家。”
肖平平说到这里,主动上前和杨东抱了一下,然后挥手告别,上车。
杨东站在院内,望着这辆防弹汽车越行驶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漫天小雪,仿佛也在送他们离开。
“大儿子,我跟你舅舅商量了一下,等你跟沐芸结婚,我们就在北春市办酒宴。”
杨东一进屋,老妈杜玉香就笑着开口,拉着他的手,说起婚礼的事情。
原本她想在老家办婚礼。
但是听了郑广成的话之后,她也就改变想法了。
因为儿子毕竟迎娶的是省委副书记独女,放在老家不合适,婚礼还是要放在北春市的。
想都能想到,到时候婚礼开始的时候,一定会有很多大人物来的。
放在老家,这里无论是配套的卫生住宿环境,还是安保力量,还是身份地位,都比不了北春市啊。
当然了在老家肯定要办酒席的,为了乡里乡亲们。
但婚礼必须放在北春市。
“我没意见。”
杨东点了点头,对于自己婚礼,他听长辈的。
铃铃…
手机响了起来。
杨东拿起一看,是个陌生号,京城归属地。
虽然疑虑,但还是接了。
“喂,哪位?”
杨东开口问。
“杨东,你听着。”
“如果你识相的话,立马放弃不该有的行政观和人民观,跟我们一条心,我们也会培养你,甚至培养整个苏系。”
“你意下如何?”
对方的通话声音,明显是通过技术手段调整的假音,因为根本听不出来本来的声音。
藏头露尾,这就是对方了。
“滚!”
杨东冷着脸,不给面子的直接挂了电话,然后把这个号拉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