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阳辰已经过了中天,秦古满屋子的找方影儿,可哪里还有什么影儿的踪影。
从此以后,他再也没有见到方影儿,便连那个梳着羊角辫的女童也不知所踪。
后来,秦古离开了那个村子,来到缘法寺找到了了尘大师。
了尘大师告知:方影儿被封了明镜中,如此,秦古的命势会渐渐改变,命不好的问题自然而然就会得以解决,只是这样一来封在其间的方影儿无法出来也失去了转世的机会。
“可有破解之法?”秦古问。
“有因就有果,方影儿因你而自封明镜内,若秦施主愿舍命相救,可助她转世,否则纵是将明镜摔碎也是枉然。”了尘言。
“如何舍命救之。”秦古急道。
“心如明镜台,秦施主只需将自己的心掏出来给她。”了尘的话语中不知何时多出来些蛊惑的意味。
将你的心掏出来给她,将你的心掏出来给她!
走出缘法寺,秦古只觉自己满脑子都回荡着这句话,暗想如今方影儿已经不在,这世间也什么值得留恋之处,既然如此……
……
“秦古,还不速速醒来!”
五指成爪,秦古正要向自己的心口抓去,脑海中突然一阵轰鸣,如同当头棒喝,让他一瞬间清醒过来。
环顾四周,哪还是什么县城,哪还有什么缘法寺,自己分明还处在封困之地,冥光虫正蹭着他的脸,不安的鸣叫着。
“刚才是怎么了,在梦里,在梦里,难不成自己做了一个梦?不对,先前分明感知到那枯槁鬼脸窜进了身体!”细细思索着片刻,秦古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同时有点疑惑,“对了,也不知唤醒我的是谁?”
“你都还记得方影儿,难不成这么快就忘了我?”秦古的疑惑刚刚兴起,脑海中便响起一个略有不满的声音。
“谁?”秦古一惊,莫名觉得这脑海中的声音很是熟悉,突然他脸上一喜,“洛洛,是你么?”
“除了我还能是谁?”洛洛的声音依旧如当初那般稚声稚气,故而很是容易分辨。
“洛洛,当年丽城三堂会比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十年后我会出现在天书城?”听到真是洛洛的声音,秦古欣喜的同时也有着很多疑惑,于是暂时忽略了自己还被困在这么一个莫名之处,“还有,你说我记得方影儿是怎么回事?刚才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方影儿,可是如今清醒过来,一梦无痕,除了她的名字又根本忆不起她,真是好生奇怪。”
“对了,我心田书之页上印有‘方影儿’三字,难道说之前的梦并非梦不成?”也不等洛洛回答,秦古一股脑道。
“好了好了,我刚刚从沉睡中醒转,哪里回答得了你如此多疑问。”洛洛没有给秦古解惑,“要不是先前你激发内心的生命之火,说不定此时此刻我都还在沉睡。”
“先不说别的,你不是说在天书城了,这又是何处?”洛洛转而问道。
“这里是……”听洛洛问,秦古只得从太院来到漠里说起,最后讲到自己为何被困。
“如此说,这里是漠里,怪不得有这样一个极阴之地。”洛洛从古卷中冒出,出现在了秦古脑海里。
在和洛洛的交谈中,秦古不免有些失望,很多事洛洛好像也并不知晓,也可能是不愿相告,只言他之前之所以会做那样的梦,是因为鬼迷心窍。
所谓鬼迷心窍,确定地说就是那一张张枯槁鬼脸出现在秦古内心,蒙蔽了他的心,使之不再清明,从而催生出那般亦真亦幻的梦境。
“鬼迷心窍,那岂不是真的见鬼了?”听完洛洛说的,秦古目光不由望向了那些依旧在几十丈外徘徊的枯槁鬼脸。
“只不过是些无意识的怨气游魂罢了,否则你哪还有小命在。”洛洛不以为意。
封困这么一个莫名之处,说实在的,秦古刚开始还是挺忧虑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人如何能不发愁,可洛洛突然从古卷中醒转过来,他顿时大手一挥,让什么忧啊愁啊的统统一边待着去。
“就算如此,那么为何这什么怨气幽魂会从焚灭的噬心蚁群冒出?”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好不容易能和洛洛交流,秦古颇有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味。
面对秦古接连的疑惑,洛洛倒是没有丝毫不耐烦,答道:“有几个词语想必你也从书卷上看到过:心灵,心神,灵魂、神魂。每个人都有着魂,心之所在,魂之所安,其实修士修行有一个目的就是唤醒发现自身的魂,从而更有效沟通天地之力,化为己用。”
“噬心蚁,噬心蚁,名为噬心,可长久的处在这极阴之地,渐渐的也就出现了变异,足以噬魂。生者之魂若是被这些噬心蚁吞噬,很可能就意味着魂飞魄散,如此没了转世的机会,自会滋生出怨气。如今这噬心蚁群化作飞灰,其体内未曾完全吞噬殆尽的魂涌出,混杂着怨气就形成了现在你看到的枯槁鬼脸。”
听完洛洛尽可能简单的解答,秦古算是明白了一些,后背一阵发凉,暗想自己方才要是沉沦在那个梦境无法自拔,很可能要落个魂飞魄散的结果。
“这么说来此处怨气幽魂汇聚,长久以往就形成了极阴之地。”秦古后知后觉道。
“可以这么说。”洛洛肯定了秦古的说法,然后告诉他,“极阴之地对你这等修士的身体有着很大侵蚀性,这还是其次,重要的还是让人心神不宁。书士境可尝试唤醒内心的魂,可如今你还是书者境,若是一直心神不宁,后果也无需多言。”
“那岂不是要尽快想办法离开这个鬼地方。”听洛洛话锋一转,秦古顿时不想再多做停留。
“那道裂开的门你姑且将之称为鬼门,想要离开只能等下次鬼门开启,或者说你突破到书士境,唤醒自身的魂,从而令身体虚化,脱离此处。”对于秦古的想法,洛洛表示他想多了。
想要离开?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