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荩终能如愿以偿,压着抱着她就不松手,不松口,把她翻过来又翻过去,稍有挣扎逃意,立马制住,紧紧纠缠。
醉酒的男人凶猛的恐怖,顾楚寒平时就受不太住,面对喝醉的他,更是完全无法招架,上来就那么凶猛,“啊……苏荩!我不行了我不行了…。”
苏荩重新堵住她的唇,拒绝听她求饶的话。要她一百遍!要把她欺负哭!
酒宴散席,一群人喊着要去闹洞房,听墙角,拉三拖四的过来凤凰于飞院。
寒山苑改造之后本就占地不小,唐月琼嫁过来之后,苏荩追顾楚寒去了南燕,以为他要留守南燕做皇夫,还曾想把寒山苑开方。实在是快过半的地方都被划在里面,整个祁王府显的狭**仄不够大气了。
晏江被罚留在京都,看护寒山苑,又想表现,便又把巷子过去的一排小院也都买下,把巷子往外挪动,依旧拥有独立的巷子,但寒山苑里却扩大了一圈,全部依着苏荩的图纸,顾楚寒的喜好改建。
两人的主院重新规划之后,也显的更加大气,恢弘。
苏荩的身份住不了这般的规格,但顾楚寒身份崇高,完全按照超一品公主府的规格修造。
主院挂的牌匾,晏江费尽心机,绞尽脑汁,选了一堆,终究还是觉的《大雅·卷阿》才最合适。虽然是赞美周王,但九公子本就是天命帝王,只是她让位而已。择定了‘凤凰于飞’四字。
苏荩更喜欢后人对它的曲解,比喻夫妻恩爱和鸣,婚姻美满,亲手所书凤凰于飞院的牌匾。
众人来到院门前,看着字迹风流缠绵的几个大字,忍不住呵了声,“也就只有他娶到公主殿下,敢如此自叫,不怕被人攻讦!”
清泉和晏江亲自守在院门外,看到众人过来,忙上前见礼,“给众位大人公子见礼!”
凤臣摆手,“起吧!”
清泉笑道,“凤大人!杨将军!众位大人,公子!时辰已晚,公子和殿下已经歇下,各位该回了!”
杨麒孝迅速出手。
清泉一惊,立马闪身躲开。
杨麒孝却已经料到他会躲,也知道苏荩随侍的身手也厉害,但他总不能打不过苏荩,连他身边的侍从都打不过!
几招下来,清泉被制住。
那边晏江已经被赫连越和程沂,胡青鱼一众人围攻,按下,点了穴道,不许他出声。
两人说不出话,都如同门神一样,直挺挺的站在院门旁,却只能瞪着眼看他们翻墙进去。
胡青鱼要开门,程沂笑了声,“既是偷偷来,自然是翻墙更爽!还开门作甚?”
如此凤臣和杨麒孝一行几个也纷纷翻墙进来。
凤凰于飞院只有三进,也只住苏荩和顾楚寒,过穿堂,进院就到两人住处外。
只是被简单关上的房门,此时已经被风吹开一条缝。
撩人魅惑的娇吟,婉转承宠,渐渐急促,伴随着她沙哑的求饶声远远传出来。
吆喝着闹洞房听墙角的一众人顿时停下了脚步,面面相觑,脸色异变。
胡青鱼忍不住暗道:苏荩这么急不可耐……就已经……开始洞房花烛了……
凤臣终究不甘心,虽然知道事情已成定局,但也要难为到底!不能让他那么轻松如愿!却没想到进来听到的便是如此声音,瞬间锥入心中,让他胸口窒息。
杨麒孝脸色一白,他从定亲时就学了避火图,而之前因为好奇,等待中的年岁,血气方刚,也偷看过那些禁书。想到此时此刻,屋内的情景,本该是他妻子的人儿被别的男人拥着,呼吸一下子窒住,脸色越来越白。
赫连越攥紧拳头,脸色也有些绷不住。
程沂看看几人的神色,不由苦笑。非要过来闹洞房,捣鼓乱,却忘了即便新婚三天无大小,以苏荩那针尖大的心眼儿,满腹黑的性子,怎么可能会让他们再得逞!那开着的门缝,不就是再朝他们示威!?
闵彦轻咳,压低声音,“诸位!我们……既已经来过,不如出去赏花如何?”
“是啊是啊!去赏花!去赏花!”胡青鱼爆红着脸,凤臣他们这些情敌虽然目标大,但他们最多三日就走了。他和闵彦他们可是走不了,家就在这边,时时在苏荩眼皮子底下晃,肯定会被报复的!就算他自己示威让听的,这敢听他墙角,也得不了好啊!
顾楚寒虽然情欲迷离,但理智仍在,听到院中的说话声,顿时全身抽紧,急道,“苏荩!苏荩!有人!”
苏荩被她激的顾不上,狠狠噙住她的娇唇,疯狂掠取。
“唔唔唔唔……。”顾楚寒又紧张又羞耻,被他凶猛狂肆的索取,瞬间冲上尖锐的极致顶峰。
苏荩闷吭,咬着她的唇瓣,声音低魅,“九儿……抱我!”
顾楚寒知道有人来,想制止他的动作,却全身绵,软酸慰无力,又羞又急,“有人来!有人来!你个禽兽!”
长臂把她揽起紧贴在怀里,苏荩喘息着哄她,“九儿乖!再要两次!再两次就放过你!”
顾楚寒哭,他这一次还没结束,她已经快受不了,醉酒的男人不仅凶猛激烈,更是持久的恐怖。再来两次,她今夜就别想好活了!
“乖九儿!抱紧我!抱紧!”苏荩把她挂在身上,纵情啃食。至于院外的人,他此时神智不明,只有一个执念。更不可能为了刺激示威,就让他们听顾楚寒此时的声音。
顾楚寒被他逼出酸慰的眼泪,只得紧紧攀附着他,一时也顾不得外面的人。
一众人听了半天,来时拉三拖四,走时也是拉三拖四,很快消失在凤凰于飞院。
阵阵夜风吹来,把房门吹的更开。
刚上过油的房门虽厚重却轻滑,无声无息的越开越大。
顾楚寒制止不住苏荩,又难以承受,就在他身上能咬的地方都咬。
却让苏荩更加疯狂。
顾楚寒陷入黑梦之前,忍不住想:大开房门洞了房,他们怕是头一个了!不出一日,满京都都会传遍了!
屋里声声不息,清泉几个有心,也不敢进院去关门,只得打发好寒山苑的人,然后守好主院。
等彻底没有声音了,看看天色,清泉心有戚戚然。殿下怕是起不来认亲了,到时候太上皇他们定然会找公子的麻烦!而太妃和蒋氏,只怕要看殿下不顺眼暗中挑刺儿。殿下回过头,指定狠狠收拾公子!
苏荩早在他第一次结束时酒醒了,却实在克制不住,只想要她!
将将迷了一个时辰,前厅的自鸣钟浑厚悠扬的声音就响起来。
顾楚寒没能醒过来,苏荩睁开眼,眼中一片清明,面色黑沉,看了眼窗外的天色还早,又看怀里睡的不安稳的人儿,给她堵住耳朵,拉过蚕丝锦被过头顶,重新把她圈在怀里,轻柔的安抚。
梦中刚急着要起身的顾楚寒被安抚,窝在他怀里再次沉沉睡去。
清泉看没用,立马转身去请示褚妈妈,“要不就说,公子吩咐,认亲都在晚饭时刻!”至于晨起的早膳,公子也不可能让殿下给王府的那些人去做去准备!
褚妈妈知道这事必须得太上皇出面才能解围,她要是有气可以找别的机会整治苏荩,但这个时候不能让祁王府的人说嘴了殿下!点了头应声,快步去了燕帝和玄境安置的行宫。
“寅时末方歇?”燕帝面黑如煞,头顶冒烟。
褚妈妈不敢抬头,只硬着头皮道,“祁公子痴爱殿下,也是请深入骨!”
“他如此狂放纵欲,不顾楚寒,还敢让朕给他圆着!?有何脸面!?”燕帝怒骂。
玄境轻咳一声,“他像是不能饮酒的。”
燕帝听他帮着说话,立马横过来一眼,“你们都是一脉的,就不管啥事儿都帮!?”
玄境摸了摸耳朵,微微笑,“为楚寒的。”
一说为了顾楚寒,燕帝不说话了,重重的怒哼一声。也知道女儿家嫁了人,就成了婆家的人,即便身份再尊贵,也要受人管。气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又哼一声。
等天亮起,蒋氏让人去请燕帝。玄天道人和玄境可以不请,但燕帝既过来,却不能不请。
福裕太妃看她就叫个下人过去,皱了皱眉,“去个下人像什么样子?叫南燕以为才头一天,就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不把他们公主放在眼里!”
蒋氏眼中闪过暗光,笑着道,“是我考虑不周,还好母妃提醒!”
福裕太妃虽然先前不甚喜顾楚寒,但孙儿爱,为了她命都不要,那样冷淡冷漠的人,疯狂起来,比当年老王爷更加极端执念。他喜欢他爱,她自然也希望孙子高兴幸福。而顾楚寒连皇位都放弃,还嫁到祁王府来,也让她十分满意。
叫了穆霄,“你去请!连同玄天道人和国师他们师兄弟也都请了!没得昨儿个拜堂请,今日近亲不请!”
穆霄应声,过去行宫请人。
燕帝抬眼瞥了他一眼,皱眉道,“你们这里早上认亲?”
只一句话,穆霄就明白,南燕那边不是早上认亲,而燕帝不满也不愿让顾楚寒遵循大厉这边的规矩,要处处抬高顾楚寒的身份。
笑着询问,“大厉南燕相隔甚远,十里不同俗,难免的。只大厉这边是次日晨起认亲。小王这就去回了祖母和母妃!”
“嗯。”燕帝不堪满意的应了声。
寒山苑虽然一向铁桶一般,单一个下人看护就把持的滴水不漏,但昨日的消息他却也知道。洞房夜那般肆意纵情,今日只怕也难起来,所以才说了不是晨起认亲。
这般想着,穆霄回到福裕太妃这回话,“说是婚俗不同,晚上认亲!”
蒋氏昨夜就拿到了消息,“母妃?”
福裕太妃这边哪能不知道,不过纵情放肆的是她孙子,也不好多说,就睁只眼闭只眼,点了头,“那就遵着她们那边的规矩吧!”
“是!”蒋氏应声,重新安排下去。
没人打扰,顾楚寒一觉睡到日落西山才悠悠转醒,动了下被狠狠碾压过的身子,不是太过酸疼,朝一旁已经贴上来的俊脸横了眼。以为给她上药吃药,就掩盖他的兽行了!
苏荩目光灼然的吻了吻她,身心餍足。
“什么时辰了?”顾楚寒张口问,声音依旧沙哑。
却诱惑的苏荩连连亲吻,“刚刚酉时。”
“酉时?五点了!?”顾楚寒惊道,连忙推着他起来。
苏荩不满的把她按进怀里,“晚上认亲!”
顾楚寒恶狠狠的瞪他,“这骚主意肯定你想的!”
“没有。”苏荩一脸无辜。
顾楚寒怒哼一声,“还没有!?除了你没有其他人了!还有昨夜……都告诉你有人,还房门大开,你个禽兽!不!禽兽不如!”
苏荩愣了,眼中幽光闪烁,已经想到是谁。房门……他歇下时便看到,又关上的。只是,九儿的声音,他们全听去了!?
顾楚寒推开他,看了看床里软包柜里有放她的睡衣裤和睡袍,拉了件睡袍披上就下去。
苏荩抓住她,直接抱起来。
“放我下来!我要去洗澡!”顾楚寒黑着小脸怒道。
“不放!我抱你去!”苏荩不放,抬脚朝暗门走过去。
见他连件睡袍,外衫都不披,顾楚寒忍不住嘴角抽了又抽,“你脸皮是一层层长上来了!再过几年,都能裸着在院子里打转了!”
苏荩俊脸黑了又红,幽幽灼火盯着她,“我裸着在院子里打转,抱你一起!”
顾楚寒小脸涨红,瞪眼骂他,“不要脸!”
苏荩扬起嘴角笑意深入眼底,把她抱到地心温泉里,帮着她沐浴穿衣,绾发梳妆。
那满头青丝终于为他全部绾起成妇人发髻,眉宇间春色媚惑,潋滟光华,纯色朱艳,惊艳如鸿。苏荩有些不愿意这样她出去给人看,紧揽着她的纤腰,“我要出去度蜜月!”度三个月!四个月!
顾楚寒想到他造败的鲜花花轿和婚船,看他两耳都红红目光灼然又执着必行的样子,顾楚寒也忍不住脸上飘红,“跟谁学浪漫了!?”
苏荩知道她没拒绝,笑着亲了亲她。
看他不单浅尝截止,顾楚寒连忙推开他,“打住!都这个时辰了,还不去认亲,你想再给我招一堆麻烦吗!?”
“不会!你只需乖乖待在我怀里!”苏荩摩挲她的小脸,拉起她出去。
顾楚寒想,是不是她拖婚期拖的太久,又加上几个皇夫刺激的,这货爱情智商和浪漫细胞直线飙升了!?
看她小脑袋又神思飘出天际,苏荩满眼宠溺,拉着她到前院去。
晨起准备过来时,被告知南方婚俗不同,次天晚上认亲,吃家宴,就又都回去。
却是听说了昨天洞房夜的事。
等傍晚早早赶过来,见苏荩和顾楚寒过来,两人皆是一身红衣,暗纹隐隐,如同仙侣一般,如何也想不到洞房夜那般的事。
不过即便知道,却无人当面敢说,只笑着招呼,夸赞郎才女貌,神仙眷侣。
不时贤正帝和太后也赶来凑热闹,皇后酒后染了风寒留宫。
燕帝依旧是请了才和玄境,玄天道人三人过来。
顾楚寒和苏荩上前见礼,“皇爷爷!师父!小师叔!”
“嗯!”燕帝应了声,拉着顾楚寒起来,看她气色脸色还不算太差,眉头松了松,依旧看苏荩没有好眼色。
福裕太妃和蒋氏,穆霄,唐月琼,连同穆家其他房的人也都纷纷见礼。
然后穆二夫人就笑着说起恭维话,“瞧楚寒这倾城的姿容,见了太上皇天颜才知是遗传天生的!”
燕帝看她一个庶出别房的竟然直呼顾楚寒名字,眉头又收紧起来。
太后也不悦的瞥过去一眼。九儿好相貌也是她家女儿会生!她赵家血脉都好!
唐月琼心里敏感,察觉到她的不悦之处,看了看仙侣般的夫妻二人,“时辰也不早了,人都在座了,我们开始认亲吧,弟妹?”她也是大厉王妃,总不能她也不够格叫一声她这弟妹的名字吧!?
福裕太妃笑呵呵的点头,询问燕帝,“那咱们就开始吧?”
燕帝点头,也算是笑起来,“开始吧!”
太后和贤正帝也都点头。
从长到幼,从尊到卑。
顾楚寒和苏荩开始一个一个认亲敬茶。
敬到蒋氏,她眼中笑意幽深意味。拜堂把她排靠边上,认亲还不是要给她这个婆婆敬茶!?
但磕头却没有了。
蒋氏脸色微僵,看了眼燕帝,又看苏荩,还是把个匣子递给了顾楚寒,“这些都是家里传下的首饰,你拿回去戴着吧!”
“多谢婆婆!”顾楚寒收下,转手递给映雪,又敬下一个。
唐月琼也坐端正了,她才是府中王妃,穆氏宗妇!就算她出身尊贵,长幼有序,她是长嫂!顾楚寒也要给她敬茶!
顾楚寒也没准备犟这个,随手给她端了茶,叫了声大嫂。
苏荩听她在南乐县做县令时,田间地头跑,蹲守庄稼,跟人讨水喝打招呼时,就是这一声‘大嫂’,不仅抿唇微笑。
一场认亲下来,天色也黑透了。
摆上家宴,众人齐坐用膳。
因为有几尊大佛在座,所以这场家宴吃的有点肃穆严谨,只有顾楚寒笑着活跃气氛,苏荩是俱都不理会,专心给身旁的顾楚寒布菜,挑刺剔骨剥虾。
唐月琼看过去,见他毫不避讳,对顾楚寒简直体贴入微,忍不住看向穆霄。
穆霄剑眉微挑,笑着也给她夹了块鹿肉。
晚膳之后,燕帝把苏荩叫走说话。
那边太后也拉着顾楚寒说话,让她时常到宫里陪她这个老婆子。
顾楚寒笑应着,心里暗暗得意。那个禽兽,皇爷爷这一顿训,肯定跑不掉他!
苏荩跪在地上,垂着眸,任由燕帝噼里啪啦一通训,不辩解不反抗,就三个字,“想要她!”
玄天道人都要看不下去了,指着她和玄境回怼,“娶了媳妇儿不让抱,那要媳妇儿干啥的!?你们俩没年轻过,没冲动过,就天天冷淡对眼!?”
“楚寒身子不好他能不知道?!连晨起认亲都耽误,人家要骂也是美色误人!更何况昨夜的事,只怕早传开了!脸还要不要!?”燕帝怒火高涨。
“他又不是没分寸的人!小九儿不是活蹦乱跳的!还是玄境这小子不中用了,你嫉妒!?”玄天道人也哼声翻眼。
燕帝脸色涨紫,“你……”
“我咋了我?!”玄天道人呛道。
玄境黑着脸拉住燕帝,“昨夜新婚,就算了!楚寒也没事,他以后也会注意不饮酒!”
燕帝恶狠狠瞪他一眼。他魔化过来给楚寒下千日缠带走楚寒,当她没看见就没发生过!?
苏荩很老实,很诚恳,随便训。现在世人都知道,九儿是他的妻子!他们夫妻恩爱,天经地义!
看他那么诚恳受教,还有玄天道人帮怼,玄境也劝,燕帝这才放人。
当晚,苏荩没敢再折腾顾楚寒,昨夜要的太狠,他虽然克制不住,想起却也自责心疼,压抑克制着,只抱着她睡下。
顾楚寒也终于起了个早的,给福裕太妃和蒋氏请了安,就被苏荩带去陪着燕帝和玄境,玄天道人用饭。
又请三人到寒山苑赏玩歇息,中午就在寒山苑里用膳,苏荩亲自下厨,顾楚寒帮厨帮忙。
庭院不是燕帝喜欢的类型,宽大的空间,铺就着木地板和地毯,放着那些懒人沙发,随时随地就懒着卧下,她是不适应。不过看着却清雅舒适,又是顾楚寒喜欢的,露出些许满意之色。
在寒山苑消磨了一天,燕帝和玄境也准备走了,回南燕。玄天道人也要回去继续闭关。
苏荩又放肆起来,缠着顾楚寒厮磨半天。
三朝回门倒是没有误了时辰。
早膳后,送走了玄天道人,燕帝和玄境也一起到了凤临公主府。
顾凌山带着顾婆子,严俊风,顾苒娘和顾家,李家众人早早等在大门外,见马车过来,齐齐见礼,“参见太上皇!见过公主殿下!国师大人!”
燕帝对顾家虽有不满,但顾凌山也是为护顾楚寒才杀了人被流放,又在嵇圣池身边十年卧底,平乱有功,顾婆子和顾家三房的人对顾楚寒也算掏心,还算满意,“平身吧!”
凌震也在其中,看人群中刘茶花母女,和顾凌山对视一眼,闪过谢意。
顾凌山笑着微微摇头。
顾楚寒也看到刘茶花母女,上前深深一礼。
刘茶花连忙避开,“殿下!臣妾受不起!”
她本是凌震的夫人,一个将军夫人扮成被夫家赶出来的小妾,带着女儿四喜无一仆从,在虎皮馄饨铺子做工,一干几年,虽然是追随凌震,却也是为了她才让他们夫妻分离,父女相隔。顾楚寒感念她,也觉的心有愧意。
李家柱也是上京来参加顾楚寒和苏荩婚礼,看顾凌山接李婆子等人,连同刘茶花母女也接了一起,以为顾凌山在家里事都安定下来,要把刘茶花娶进门了。结果上京之后才知道真相。前几年的表兄弟是南燕大将军凌震所装扮的,他一直求慕不得的刘茶花是凌震的夫人。她一个将军夫人,带着闺女千里随夫,凌震就在旁边,又咋可能会改嫁,更不可能会看上他!
燕帝也瞩目过来,看着刘茶花和四喜,“这边是刘太傅的遗孤孙女?”
“回禀陛下!是臣妾!”刘茶花再次见礼。
四喜也跟着跪下。
燕帝有些感慨,当年燕骅的太傅,只落这么一个孙女,虚扶一把,“快平身!”
刘茶花谢恩起身,天生的优雅礼仪,十多年不使,依旧标准优雅。
“陛下!先请进屋吧!”顾凌山恭敬的伸手。他虽是大厉人,却是南燕臣子,对燕帝比别人多了一份君臣归属心理。
顾婆子也忙笑着招呼都进去。
顾楚寒笑着挽住她的胳膊,另一边挎着顾苒娘。
顾苒娘无奈宠笑的看着她,“我去安排茶水饭菜!”
“好吧!”顾楚寒把手抽出来,松开她。
顾苒娘轻拍拍她,转身忙去安排。
厅堂内,燕帝和玄境坐下,说了赐座。顾婆子和李婆子等人才谢恩坐下。
但孙氏,连氏妯娌和底下小一辈的却都没有座。
李婆子紧张的不行,两脚局促的并在一起。他们嫁女风俗不吃宴,没有去祁王府,也没近距离见过燕帝,见过贤正帝这些皇上。如今坐在一个屋里,坐都不知道该咋坐了。
顾苒娘准备好茶水,又开始认亲。
连氏很是有些激动的占好,也不挑剔不给她座了,拿出提前准备的匣子,里面是一只凤尾金钗,可是她花了大价钱才买的。一定要趁着机会,让顾楚寒给他们家举荐举荐!老不死上吊拦着他们家去南燕,总不能还拦着顾楚寒和这太上皇给他们家点好处!
顾婆子和李婆子行跪礼,顾凌山,凌震连同刘茶花都没让两人行礼,赶紧送上了见面礼。
大房也准备了一对金镯子。顾大郎和孟氏在任上生下了儿子,本该病死了的孟氏活蹦乱跳,还有了儿子傍身,孙氏和顾老大再找不到能休掉她的借口,顾大郎又连着两三年不愿回家,也只能咬牙认了。
三房他们是不想巴结!之前踩着顾楚寒不是正当科举出身,结果转眼封了爵位,又变成了公主,又一步步成了南燕皇太孙,继承皇位的一国之君,直接一步登天,瞬间拉成云泥之别。
如今为大儿子前途,也为自家能在崇敬顾楚寒的村里南平县好过活,只能示好巴结。
顾楚寒淡淡敬过去。
看她的态度,孙氏心里暗恼,却满脸笑容,又恭谦,丝毫不敢表现在脸上。
殊不知早已经落在看人如尖的燕帝几人眼中。
连氏眼神更是明显,讨要邀赏,一脸亲热的抓着顾楚寒的手,“哎呀!真是没想到楚寒皇帝不做,又嫁回京都来了!真是多可惜啊!”
看苏荩眼神如刀,下一步都要上去把连氏的手打开,顾苒娘上去把顾楚寒手拉回,“二伯娘!还要接着敬茶呢!”警告的看着她。
顾老二拉了拉连氏,这屋里可不止他娘和好说教管闲事的姑奶奶,上位坐着的是太上皇!
连氏暗自撇了撇嘴,不满顾苒娘断她机会。
倒是四房受恩算是不少,顾莉娘和顾芸娘两姐妹的婚事,一个是顾楚寒操心,一个顾苒娘和严俊风操心,都过的还不错。尤其顾莉娘,在何家也越来越得看重,说得上话,何嘉又对她极好。
曹氏特意跟顾莉娘打听了,世家大族认亲,都是整套的头面,和顾老四商量完,打了一套金镶玉头面和一对金镶玉镯子。成色虽然不是特别好,也花了大价钱,下了血本。
连氏一看,那脸色就搁不住了,心里的火气蹭蹭的往上窜,恨的要死。这四房是存心打她的脸是吧!?她就给一个凤尾金钗,曹氏这个贱人竟然直接给一整套的金镶玉头面!?想要压死她啊!
等到五房,王氏更是大方,不仅一套翡翠头面和翡翠镯子,还有两双高底儿鞋,一套衣裙。
顾楚寒穿过她做的不少衣裳鞋袜,笑着收下,“多谢五婶!”
王氏满脸含笑。
连氏更是要气死了,之前问她送啥,说是自己做的衣裳鞋袜,却还有一套翡翠头面!存心让她难堪!
王氏和她妯娌多年,哪会不知道她的心性,就算数二房跟着赚的最多,她也不舍得给九郎置办多好的东西。
连氏就盯着顾四郎两夫妻,当年他这当大哥的回到家被顾楚寒撵出去,单分出去,几乎啥也没有,就算顾楚寒发达,他们也没占上啥便宜,心里肯定恨的。看他们能给多少东西!
顾四郎心里有再多恨怨,他也不敢发,顾楚寒也不是顾家人,她一句话,就能让他们再次打入泥底。所以也下了本儿,一套赤金分心头面。
连氏脸色僵住。
到严俊风和顾苒娘,两人只给了两个荷包,薄薄的一张纸。
“呦!苒娘和俊风这是给了啥?银票吗?”连氏立马笑着问。
“房地契。”严俊风直接道。
一句话把连氏噎的脸色发青。
王氏笑着温声道,“苒娘和俊风可是最疼九郎的!”
“我也疼九哥!看我的东西!”顾若娘献宝似的拿出一对两掌高的玉人,“九哥!这个是你,这个是姐夫!”
顾楚寒一看雕工,就知道她自己雕刻的,笑着接过来,“雕工差劲儿,但神韵犹在!”
顾若娘不满嗔怒的撅嘴。
苏荩也难得笑着称赞一句,“的确不错。”不过他说的不错,是心意不错!回头他在改改刀,打磨打磨。还是重新再雕一对!不!很多对!
顾楚寒随手给她个翡翠把件。
其他小号的也纷纷上来见礼,送上自己准备的各种礼物,叫了九哥叫姐夫。
顾楚寒让清泉黑胡他们搬来吉他和小提琴,让他们自己选。
这些乐器随着名气,价格也涨了上来。拿几百两去买吉他,上千两去买小提琴,还不太能舍得。
也就李小郎和顾十二有吉他,所以两人不约而同都挑了小提琴。
“你们俩跑的比兔子还快,原来是挑贵的!”顾七郎不悦的指控两人。
顾十二腼腆斯文,李小郎可是个快性子,“表哥拿的吉他也是名品木料,九哥这些都是名家出手,哪一架琴出去都价值不菲。可不是表哥认为的吉他就便宜,小提琴就贵!我和十二是因为有了吉他,又在学小提琴才拿了这个!表哥还是先学好吉他吧!”就送个劣质玉牌,好意思!
顾七郎被呛的说不出话,抬眼又看到燕帝在上座,也知道会不讨喜,转口道,“看你,当哥的跟你开玩笑,连个玩笑都开不了!”
李小郎呵呵笑,转头跟顾楚寒道,“九哥!我和十二的小提琴拉的能入耳了,等会我们给九哥拉个听听!再配上若娘的钢琴!”
“好!今儿个就看看你们学的如何了!”顾楚寒笑着应声。
这是给他们机会表现,也是怕他们拘束不敢自在,也找个事儿做,少捣鼓其他的。
认亲完,一众小号的十八般武艺就上了。
顾楚寒也彩衣娱亲,掺和了一脚,在一旁拉琴。
倒是一派热闹喜气洋洋。
午膳后,燕帝和玄境还准备要走,顾婆子忙让顾苒娘安排收拾东西送行。
因顾凌山和顾十郎也要跟着走,两人都是告了假回来的。
连氏拉着顾五郎,连番提醒他,“叫你说,你快说啊!错过这个机会,他们就走了!”
顾五郎难看着脸抿着唇,“连见面礼都不舍得,还有颜面贪心!?”
“我这都是为你好!”连氏怒恨的拧他。
顾五郎直接躲开,站到远处去。
顾楚寒瞥了眼,目光威冷。连氏真是能作,好好的大好日子都能作成现在这样!
连氏脊背发凉,抬眼看过去,就见她毫不掩饰的冷弃凌厉,顿时满心希望被砸碎。
顾老二犹豫了半天,也没敢说出来邀赏的话,眼睁睁的看着燕帝一行走远。
顾楚寒和苏荩把燕帝一行人送到船上,“皇爷爷!小师叔!你们保重身体!我过些天就去看你们!”
“好!”燕帝跟她说好的。
顾楚寒又朝凤臣和杨麒孝,赫连越几人拱了拱手。
几人也拱手还礼,“就此别过!”
程沂站在顾楚寒旁边,笑眯眯跟几人摆手。他在南燕没有官职,也不用急,既然回家了,就在家多待些天,过段时间再去!
赫连越也想留,却知道越留越心伤,干脆跟凤臣和杨麒孝一块走,回去造船厂。
终于把一众人送走,也终于清静了。
回到寒山苑,苏荩就把她搂进怀里,深吸一口气,仿佛满院都是幸福的味道。
顾楚寒蹙眉推他,“热!”
快到端阳节了,天也越来越热了,他还动不动就要抱在一起。
“那我们往山上去吧!”苏荩亲她一下,又亲一下。
“这就去吗?”顾楚寒问他。
苏荩点头,“嗯!明早就启程!”
“才成亲三天,就跑出去浪,你那个娘要气恨死我了!”顾楚寒气鼓着小脸。
苏荩轻轻啃咬,“已经说好了。如果明日不走,赵贤正就要来抓壮丁了!”
贤正帝可眼巴巴等着他们俩呢!内阁空缺了一个位子,制造研究院也一直没人领导。
而且不光贤正帝巴望着两人,其他人也都巴望着。
当晚两人早早睡下,天不亮就起来,辞别福裕太妃,主仆一行人直接出了京。
贤正帝得知消息时,已经走出几百里远。
“好你个苏荩!还过什么新婚蜜月,朕准备那么久,给朕撂挑子。有种你过一辈子蜜月!不回来!”贤正帝在御书房转悠了几圈,大骂苏荩。
宫中伺候的人纷纷低下头,忍笑不已。
等京中消息传开,刚刚成亲的苏荩带着顾楚寒出去游山玩水过新婚蜜月,各家夫人少奶奶都羡慕的咬被角。她们没摊上那般俊美如斯,倾绝如仙的男人就罢了!怎么自家的男人三妻四妾不说,还没有那么刻骨的深情,那么宠溺的疼爱!?
当天不少人回家撒娇闹脾气,要自家男人也带着自己出去游山玩水过蜜月!
而京都一大批的男人为哄媳妇儿连着几天差点被榨干,都忍不住心里骂苏荩,满肚子花花肠子!就会讨女人欢心!还映射他们!害苦了他们!
“话说回来,能娶得凤临公主为妻,他苏荩就算再宠,也是不过!谁能娶到,都会捧在手心,疼在心坎儿的!”
“我家河东狮要有凤临公主一半,我也带她去过蜜月!”
“想得美吧!凤临公主也就一个,连皇位都能放弃,也就苏荩那样的能了!”
“一说比较,那秦大小姐还真是差了老长一大截!”
“应该说甩了多少条街!”
“之前还觉的好,后来揭开完美的面纱,还不如我家河东狮呢!”
秦妤坐在茶楼角落,听着隔壁雅间几个男人的吐槽,说着顾楚寒多好多好,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当得苏荩那么宠爱!还把她扯出来贬了又踩,死死扣住茶杯,满面阴鸷。
“小姐!人来了!”碧月轻声提醒。
秦妤收敛神色,抬眼看去。
来人叹口气,“又找我做何?”
“太子殿下难道真不想知道我的消息?”秦妤嘲讽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