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河,对不起,当年的不辞而别,害你担忧了半辈子。”高丝燕哽咽地走到严家河的面前,那双布满皱纹的双眼,是满满的愧疚感。
她缓缓地伸出自己的手,用那已经不再珠圆玉润的指尖,轻轻地擦拭着严家河眼眶打转的泪水。
很快严家河那层薄薄的雾气,被挥洒了,他的眼睛渐渐地清晰起来,严家河望着近在咫尺,让他挂念了半生的人,他嘶吼着,“这么多年,你去哪里了,啊?”
看着爷爷接近崩溃边沿的状态,严墨梵知道他那是将多年积压的担忧全部爆发了出来,越是这样,这表明他的心里,从始而终没有放下『奶』『奶』。
高丝燕颤抖地『摸』着他的脸,她因心生愧疚而抖动着嘴唇,“对……对不起!”纵使有千言万语,也都转化为了一句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许久,严家河冷静了下来,他缓缓闭上了眼睛,似乎是在让自己从深深的愤怒和担忧中走出来。再睁眼时,他的眼神写满了太多的回忆。随即严家河伸出手紧紧地握住了高丝燕的手,直到他感受到了那炙热的手温,他才如从梦中走出来,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这不是梦。敢相信,这真不是梦,他真的和丝燕相逢了,
他低头和丝燕的眼神汇聚在一起,这一刻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他们就如在用眼神交流一样,许久未曾动一下。
所有人看着这感人的一幕,不知不觉心跟着难受了起来。
虽然他们没有感天动地的诉说着彼此的思念之情,可只需一个眼神,他们就读懂了对方,这样的心灵交流,那究竟得经历过怎样忠贞不渝的爱情,才会让他们这般初心不改?
那一刻,沈如芸很羡慕这样的感情。
“爷爷,『奶』『奶』坐了一天一夜的车,你不打算让她坐下来好好聊聊?”
最终还是严墨梵打破了这安静的时刻。
严家河听到孙子的话后,他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在做什么?不由老脸一红,他不自在的别过头,并松开了高丝燕的手。
重逢过后,他激动的心也慢慢的平静下来,他望着气质一点都没变的人缓声道,“坐吧!”
大伙都坐下来后,高尚婕这才解开了自己的口罩和墨镜。
这时沈如芸一眼就认出了她,不由激动起来,“你不就是高尚婕吗?”
记得,她昨天才看完高尚婕主演的现代女『性』励志电视剧《剩女的春天》,讲述了一个,快要奔三十的女主,经历各种坎坷,最后收获了事业和爱情的励志故事,其中作为女主的高尚婕,演的最深入身心,入木三分。
她已经把高尚婕当成了她的偶像,所以沈如芸才会在看到她后这么激动。
“你好,我是高尚婕。”在沈如芸打开门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这个漂亮的女人,想到她既然和严墨梵住一起,那不是未婚妻,就是女朋友。
所以,见她这么喜欢自己,高尚婕同样很高兴,她想着如果以后还有需要严墨梵帮忙的地方,或许可以找她。
严家河听了沈如芸的话,这才把注意力放在高尚婕和高宏筠的身上,他『露』出疑『惑』的眼神看着高丝燕,“他们是?”
“这是我孙子高宏筠,这是我的说女高尚婕,两人是堂兄妹关系。”高丝燕用手指着两人自我介绍。说完,她便示意两人叫爷爷。
“爷爷好!”高宏筠和高尚婕异口同声喊着。
看着样貌和气质都不凡的两人,严家河淡淡的点了点头,这么多年了,她组成了新的家庭,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只是她还没告诉自己,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便迫不及待的问了起来。
坐在严家河正对面的高丝燕,将当年的事一五一十的都说了出来。
尽管严墨梵在燕京已经听『奶』『奶』说了一遍,但他还是听的很认真。
当年发生的事太多了,一句两句根本说不清楚,高丝燕都是挑重点的在说,就这样,她还说了半个小时。
听完高丝燕离开的原因后,严家河是又气又无奈,“即便是这样,你也应该告诉我一声,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的都快发疯了,就怕你出了什么意外。”
“家河,我都知道,刚走的那几天,我也是天天以泪洗面。可父母在上,很多事情,我不得不为他们考虑。我知道如今我说什么都弥补不了,当年对你的伤害,我也不祈求你的原谅,来这里,我只是想要看看你过的好不好,如今看到你健健康康的,小梵也这么懂事,我就放心了。”高丝燕说着便要起身离开,她实在是没有任何脸面留下来。
对面的严家河赶忙站起来,他的双眼带着复杂的神『色』,“你就不想看看轴儿?”
轴儿?听着这个称呼,高丝燕整个人都为之颤抖了一下,想起孙子和她说过的话,她缓缓地转头,看着严家河那猩红而沧桑的眼睛,一时潸然泪下,“他在哪里?”
秋山公墓,由五位保镖看守的一座单独双人墓旁,高丝燕跪在墓碑前,无论别人怎么劝说她就是不肯起来。
立刻的雨还在下,在这墓园里,无意增添了一丝悲凉的气息,这雨就像是她儿子的眼泪,仿佛在告诉她,他有多么的恨她这个当妈的人。
高丝燕伸出手『摸』着儿子的遗像,她如饥似渴地贪婪的看着,已经离世的儿子,原来张大后的儿子,长这样,像极了他爸爸。
此刻,她内心的煎熬没有人能体会,她多么希望死去的人是自己,而不是才刚为人父没多久的儿子。
“轴儿,妈妈对不起你,你还那么小,妈妈就离开了你,可妈妈有不得已的苦衷,你能原谅妈妈吗?”高丝燕说着说着就哽咽了,她的喉咙一阵阵发紧,便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高尚婕见『奶』『奶』这么伤心,但心她的身体会吃不消,便撑着伞蹲了下来,她将闲余的手放在***后背上,安慰道,“『奶』『奶』,这件事你也有不得已的苦衷,相信这位大伯知道了,一定会原谅你的,你就别伤心了。”
“不,这件事,错在我,错就错在,我为什么没能早点找到你和你的爸爸,如果早点找到了你们,或许就不会发生这种白发送黑发人的事了。”高丝燕看着儿子的遗像,痛苦的说道。
严家河叹了叹气,“现在还说这个干什么,你也别自责了,生死都是命中注定的,你我现在也是活一天少一天,有些事情也该看淡了。”
站在『奶』『奶』身后的严墨梵看着爸爸妈妈的墓碑,他想起了小时候,爸爸给他当马骑时的情景,妈妈站在一旁,笑着看着他们父子两,时不时说着小心点,别摔着。
现在想起来,事情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是他这个儿子当儿子的没本事,能救活已经病入膏肓的爷爷,却不能救活已经离世的他们。
“爸,妈,相信你们此刻是一对令人羡慕的神仙眷侣,如果你在天上看到了我们,希望你能保佑爷爷『奶』『奶』能健康长寿。”
轰隆,雷声咋响,就像是有什么在回应严墨梵说的话。
离开秋山公墓,天已经完全黑了,严墨梵扶着爷爷,高尚婕和高宏筠扶着『奶』『奶』,一同走下了台阶。
当晚,高丝燕和孙子孙女,在严墨梵的别墅住了下来。
严墨梵知道,爷爷和『奶』『奶』有太多的话要说,所以他特意让人安排爷爷『奶』『奶』住在相隔的房间里。
一夜无眠,第二天醒来,严墨梵洗漱下楼后,见爷爷『奶』『奶』已经起床了,他们就坐在沙发上聊着天,对于他的到来浑然不知。
没有打扰爷爷『奶』『奶』聊天,严墨梵下楼后,直接往厨房走去,此时,沈如芸正在忙着做早餐,看她那娴熟的动作,竟也是这般的赏心悦目。
望着满脸认真做早餐的人,严墨梵笑着打趣,“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真的很像贤妻良母?”
直到听到严墨梵的声音,沈如芸才后知后觉严墨梵就站在厨房门口。
想到他刚刚说的话,沈如芸脸一红,小声道,“那我是你的贤妻吗?”
没想到平日里那么矜持的沈如芸,会问这样的问题,严墨梵挑了挑眉,他笑着走进去,一把从后面搂住了沈如芸的细腰,“如果你想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严墨梵说话时的热气喷在沈如芸的脖子上,痒痒的,她忍不住的扭动着身体,小声道,“讨厌。”
话虽这么说,可她脸上幸福的表情却出卖了她说的话。
知道沈如芸是口是心非,严墨梵紧了紧抱着沈如芸的手,他轻声呢喃着,“我离开的这几天,你有没有想我?”
当场沈如芸耳根子一红,这叫她怎么回答?于是她故意扯开了话题,“你在燕京都遇到了什么好玩的事?”
“你回答我刚刚说的话,说你有没有想我?”严墨梵像是没听到沈如芸的话一样。
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突然想这样抱着沈如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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