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舜科与Alen通完电话，又打给季飞星。
“顾言玦到底也会不会被释放？”
季飞星轻笑：“颜二少，你这问题确定没问错人？”
“判决是监察司，但证据都是警务司提供的你怎么可能没点数？”
“我记得上次电话里，颜二少可是胸有成竹，怎么现在又多此一举？”
颜舜科咬牙：“别装蒜，我问你的是准确结果，他到底会不会被释放？！”
“我不知道。”
颜舜科冷笑：“季飞星，你不是喜欢颜舜华吗？顾言玦重审这事她在其中做的梗我不信你不知道，难道你还真的想他释放然后他们两个人双宿双飞？”
季飞星语气平淡：“不然我还能怎么办？我不过就一个副司长而已，还没到为了一个女人去挑战东辰监察司的程度。”
“所以我现在让你跟我说句实话你都不能说，你还让我怎么帮你？”
“帮我？”
“没错，我是讨厌颜舜华，但我更讨厌顾言玦，我要让坐一辈子牢！”
“你们父子两个是怎么回事儿？你父亲才刚跟我表态顾言玦的事一切以监察司的判决为准，怎么你就打电话来说要让他吃一辈子牢饭？”
颜舜科周起眉头，随后又开口：“我父亲说以监察司判决为准和我要他吃一辈子牢饭有冲突吗？”
季飞星笑：“但问题是监察司根本不可能判他无期……”
“不仅不会判他无期，以现在证据甚至还有可能还会判他当庭释放？”
季飞星沉默。
颜舜科淡笑：“要不是证据确实不足，刘青也不会亲自问我要证人，就算是顾言玦有故意伤害，那他已经坐了三年牢也算是抵偿了刑罚。”
“你既然已经有了判断，为什么还要给我打电话？以后想要干徇私枉法，你还是找别人吧。”
季飞星说完正要挂电话。
“谁跟你说我要你徇私枉法了，区区一个顾言玦，还劳不动你为他牺牲，我要的是他坐实罪名，公平公正接受法律的审判！”
季飞星挑眉：“是么？你怎么做到？”
“我有证人，当年的受害人莫知，我知道他在哪里。”
季飞星眼眸微眯：“那先前为什么不给刘青？”
“因为我不信任他。”
“那你就信任我？之前我还拒绝了和周南语继续相亲，我想你们对我应该没什么好印象才对。”
颜舜科冷哼：“那是我爸不满意，我早就看出你喜欢颜舜华，拒绝周南语再正常不过，不过你说的也没错，我没有多信任你，但是我相信你比我更不想看到顾言玦被释放。”
季飞星思考良久。
“证人再哪里。”
“我会再通知你。”
颜舜科挂断电话，嘴角终于勾起一个得逞的笑。
而后，他低头用手机继续编辑了一条信息，发送给一个陌生号码。
没多久，那头回复。
【确定吗？不是说不要让他再见人？】
[等这一次事情了结，就彻底处理掉。]
颜舜科缓缓打下这行字，然后按下发送键。
幸亏三年前他未雨绸缪，只要能让颜舜华翻不了身，就算可能会罪一个顾家，也是值得！
————
顾言玦故意伤人案重审开庭当日，天才刚亮，帝城最高监察司门口就已经聚集了不少记者。
上午八点半，先前审核通过的媒体先入场。
几分钟后，一辆车停在监察司的门口，云容从副驾驶上下来，她与在场的同行对视几秒后，转身到走后座拉开车门。
里面的人刚伸出一条腿，外面记者的快门便齐齐开动。
颜舜华穿了一身驼色长风衣，脚上的细跟鞋将裸露的脚踝衬得更纤细，同上的宽檐帽遮住眉眼只露出小巧的下巴和红唇，就好像是画报里的摩登女郎。
熟悉颜舜华的媒体都知道，平常拍到她的私下穿着都极为随意，所以今天这样明显是郑重打扮过的。
这样的穿着又引得一众媒体遐想连连。
云容和旁边的两个保镖将颜舜华围在中间，无视一众媒体的发问，沉默着快步走了进去。
进了大门后，云容让两个保镖先门口等着。
她掏出手机一看，没有也随之上挑：“不错，这出稿的速度够快啊？就你这身衣服，目前已经引发了一百零八个个猜想。”
颜舜华声音冷淡：“你是在打麻将？”
云容凑到她身边故意揶揄：“怎么样，马上就要见到旧情人了，是不是很激动？”
“你被季禾上身了？”
云容瘪嘴：“被谁上身也不能被那女人上身！”
颜舜华微微抬头，看向监察司的二楼，那也是今天的庭审第一现场。
两人一起走到楼梯口，云容像看守的两名职员出示了媒体证。
“这位女士不不能进。”其中一名职员看着颜舜华。
云容：“怎么不能进？我之前问过的，每家媒体都可以两个人进场。”她扬了扬自己胸前的相机：“我要拍摄，总得需要一个人撰稿。”
职员迟疑几秒：“那把帽子摘了吧。”
云容一把摘下颜舜华的帽子。
那职员看着颜舜华的脸，直接都给看愣了。
过了一会儿，云容才轻咳一声：“检查完了吗？你确定要让她摘掉帽子出席庭审吗？”
职员回过神，轻咳一声：“还是……戴上吧。”
就这张脸，实在太容易转移人的视线了。
云容重新把帽子给颜舜华戴上。
等两人上了楼，另外一名职位才笑道：“刚那女人你不认识吗？直接都看傻了给。”
职员一脸懵懂：“不认识，她是谁？长得也……过于漂亮了，不像记者到像是个大明星。”
“你还真是2G网啊……”
----
颜舜华和云容进了庭审大厅，因为距离开庭还有段时间，所以现在到的人不多。
两人按照安排直接坐到了媒体席位，云容拿出电脑，架好相机，开始准备工作。
“喂，我的撰稿人，等会要帮我写稿子啊。”
“自己写。”
云容转头看她：“过河拆桥啊！”
“前天的独家全给你了，别太贪心。”
先前她在车库的独家回应，就是给云容的，从容传媒也因此出尽风头，又加上拿到顾言玦庭审的媒体名额，这两天主动上门的投资人络绎不绝。
云容叹一口气，看看旁边的其他家媒体带的助理都已经开工了，只能说吃人嘴短吧，行，自己干就自己干。
“那你等会帮我看着点相机，别虚焦了。”
“嗯。”
两人在位置上坐了一会儿，外面陆陆续续走进来。
临近开庭时间，帝城警务总署的人也来了，季飞星看到颜舜华，自然地走到她身边。
“你来了。”
颜舜华听到声音，只微微转了一下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更别说理了。
“你不吭声没关系，只是某些人因为你现在的冷漠已经饿了一天一夜。”
颜舜华瞬间握紧拳头。
云容转过身：“哟，堂堂总署的副司长这是在骚扰我朋友吗？趁着还没开庭，不然我先给你来个独家专访？”
季飞星立刻举手：“云小姐言重了，东辰的法律我清楚得很，我刚刚那个最多算是打个招呼，一般来说要天天开车堵在人家门口的行为才算是骚扰。”
云容脸色一僵：“你……”
“这里坐的全是业内媒体，副司长刚刚那番话也不怕大家误会徇私枉法，公然威胁？”颜舜华淡淡开口，但视线仍然看着前方。
季飞星耸了耸肩：“其实我就是想跟你说句话而已，无论是什么，你说了就行。”
说完，他转身走回去。
云容咬牙切齿：“这个人听人模人样的，怎么给人感觉贱嗖嗖的，看来季禾讨厌他也不是没道理。”
“没事尽量离他远点。”颜舜华语气冷淡。
“嗯？”
“开庭了。”
云容转过头，看到审判席的法官均已落座。
今天的审判长是监察司司长许蔺文，他也是东辰司法的最高上位者，平时谁的账也不买，许家人为了维持许蔺文的公正性，平时都刻意与帝城这些有背景的世族保持距离，就算是家族成员结婚，也不会找有利益相关的家族，非常苛刻。
书记员看着媒体区：“各位媒体注意，今天庭审一定要保持秩序，不允许有任何干扰庭审的行为。”
书记员看着颜舜华：“戴帽子的就先摘了吧。”
颜舜华把帽子摘下来。
果然如云容所料，全场的目光都落在她脸上。
过了好一会儿。
“带上帽子，准备开庭。”许蔺文发了话。
众人才收回视线，颜舜华面无表情，又重新将帽子带上。
一切准备就绪。
“传被告。”许蔺文继续开口。
所有的媒体的镜头都齐齐转向大门的方向。
三年前顾言玦因为负面新闻而退圈，最后一次出现镜头里是他在被逮捕之后转院的过程中躺在病床上被偷拍的照片，虽然虚弱，但光彩仍然不减。
所以现在审判长说传被告，不仅在场的媒体，包括线上守着直播的东辰人民，都在等着看现在的顾言玦。
三年的牢狱的生活，足够把一个人身上的光给彻底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