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官在心里止不住的叹气,唉……怎么就他倒霉,摊上了这种事情。
虽然一切要按照法律办事,但顾总和许设计师的面子他也不能不给,毕竟许家靠婚姻得到的利益简直骇人听闻。
法官沉思片刻,决定两不得罪:“
1.许家确实未尽抚养义务,许馨悦可以不履行赡养义务。
2.因许家涉嫌敲诈勒索成立,将金额悉数返还后,按照法律规定关押。
双方可有异议?”
可是两方都不想得罪的下场就是两方都得罪死了。
许馨悦一开始就态度明确地和叶问水说明了情况,这个婚姻她是一定要离得干干净净,所以和许家也不想再有牵连,他们从顾长生那边得到的好处向来与她无关。
但是观众席却有了不一样的看法,一方认为,顾长生当初作为女婿给女儿父母花钱天经地义,而许馨悦居然还想把父母送进监狱简直大逆不道!
另一方则认为按照法律,这么一大笔钱都是靠着许家要胁顾许二人婚姻得来的,自然是违法行为,送进监狱并无不妥。
双方在下面吵得不可开交。
“许馨悦作为许家的女儿,给家里花点钱天经地义!”
“这一家子是正常人吗!女孩在他们家一直被蹉跎!”
“看着证据链,是顾许二人一起合作坑许家吧。”
“没准人家觉醒了,知道这一家子不是什么好东西呢。”
法官看向叶问水,可他一直沉默,不由把视线转移到许母身上,解除了她的禁言。
许母终于得到了开口的机会,认识到局势不对,一上来就是卖惨:“法官大人,我们许家哪有敲诈勒索,你要明察啊!!!都是顾长生主动把合同给我们的!”
叶问水提交证据,许家父母包括许馨悦弟弟多年给他私发的信息以及签订的合同信息。
这一份证据被叶问水要求公开,要的就是堵住许家虚伪的嘴脸。
因为原着剧情影响,许馨悦和家里人的关系缓和了不少的缘故,他们自然而然也把自己放在了大家长的位置,想要插手许馨悦的婚姻,或者说……接着许馨悦的婚姻捞一笔。
而顾许两人结婚之前,因为顾长生的生意并没有起来的原因,许家其实打心底里就是看不上这个穷小子的。
毕竟许馨悦长得好,他们自然想要凭借这一份外貌去攀高枝。
原着中许馨悦和顾长生婚姻百分之百的艰难都在摆脱原生家庭的影响。
许父的意见一直很简单,顾长生就是不行!
但是在木已成舟的情况下,他们也只能用钱财来要胁当初的穷小子,一开口就是一个亿,想打消两人结婚的念头,没想到顾长生异常厉害,大学四年内成功完成逆袭,把这一笔天价彩礼给交了,而这一切许馨悦都是不知情的。
而这一笔彩礼到手后,许家发现女儿女婿异常好欺负,随着顾氏的蒸蒸日上,许家也靠着搭上顾氏这一条大船从而水涨船高。
许家所有的花销都是记在顾长生账上的,包括许馨悦那个弟弟,每一辆新出的超级飞舰他都一定要拿下,吃穿用度无一不是最好的。
哪怕两人离婚后,依旧维持这种行为。
并且变本加厉,试图cpU顾长生。
诸如什么——
许父:“许馨悦离婚自己去做事那代表什么,说明你这个男人在她心里根本赚不到钱,你看看最近给许家的合同,又少又抠搜,这么小气的男人难怪许馨悦和你离婚!早知道当初就不找你了!”
许母:“顾长生,当初我就看不上你,后面你表现得不错才让你娶了许馨悦,要知道她从小的追求者就不少!随着她长开了,就凭那张脸,你想想她就能勾搭了多少人,京城四少那都是想要追她的,我还是让许馨悦选了你,现在她一时冲动和你离了婚,但是如果你还想和好的话,就得靠我这做丈母娘的,知不知道!我是女人,我还能不懂她的小心机,她就是嫌你给的少了,你现在多给许家一些合同,许馨悦从小就怕我,一定会老老实实回到你身边。”
许弟:“顾长生我今天去你商城,你这家伙居然说你把我的黑卡给禁了,你是不是有病啊,难怪许馨悦要和你离婚,你要知道,我爸妈说了许馨悦的钱就是我的钱,你的钱就是许馨悦的钱,现在立刻马上把我的卡给解除了,不然我就像小时候一样陷害许馨悦让她被我爸妈打!”
许馨悦的神情已经彻底冷了下来,结婚那几年,许家算是从她视线中消失了,也就逢重大的节日去看一眼,她其实并不知道顾长生在背地里因为她处理了这么多,或许当年顾长生拼命工作也是有原因的,聊天记录上的文字每一字每一句都带着许家对顾长生的压迫。
似乎许馨悦作为许家的底层,顾长生也是。
有时候,许馨悦以为自己可以毫不在意许家对自己造成的伤害,把种种当作是一个笑话一样轻松看待,但是事实证明,人心都是肉长的,她的心也会疼。
不由深呼吸,努力抑制着内心的波动。
在父亲心中,身为女儿的许馨悦从一开始就是个商品,他将许馨悦的容貌作为这个商品最大的价值,却不会在意这个商品内心的想法和才华,哪怕许馨悦和这个名义上的父亲处于同一屋檐下,但是他们之间的交流和互动都少的可怜,许馨悦在他眼里宛若一个幽灵。
而在母亲眼里,因为许馨悦是个女孩,她从此在家里都各有各的抬不起头,因为后代,女孩算什么后代,为了排遣心中的不爽,她只能把愤怒发泄在这个孩子身上,或许还有许馨悦长大后的嫉妒,她疯狂嫉妒许馨悦的容貌,而她已经不复年轻貌美。
而父母溺爱下长大的弟弟,呵…什么时候,姐弟之间的关系变成了王子和奴隶了,而且他欺负许馨悦也不是一次两次,但是罪魁祸首总会因为他的性别而被偏心,这个人在许馨悦的印象中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的蛮横无理,父母不管教,长大没家教,加上不知从哪学来的恶臭攀比风气,从小就是一副街溜子的气质。
许馨悦叹了一口气,算了,放下吧,哪有什么家人,不过是血脉为筹码的蚂蟥罢了。
别说许馨悦觉得无语了,之前那些想要为许家说话的人也闭上了嘴。
许久后,一个声音传来:“许馨悦是不是许家亲生的?”
现实不需要逻辑,许馨悦就是在这样的家庭下出生长大,可想而之,要不是国家对儿童保护力度的严苛,这对父母能做到更加无情。
不是只有身体上的伤害是伤害,许馨悦的心早已被原生家庭伤害的筋疲力竭,初高中时期每天都带着与全世界对抗的想法醒来,做梦都想要逃离那个家。
许母有些慌张:“法官,我们和许馨悦可是母女关系,我要是坐牢了,许馨悦也得坐!她也用了顾长生的钱!”
叶问水瞬间反驳:“许小姐对于许家对顾长生的敲诈勒索均不知情。”
许母瞬间像抓住了什么把柄一样,对着法官说:“许馨悦这个人都做不好妻子母亲!她对顾长生一点作用都没有!法官,你要罚就罚她一个人,都是因为她离婚,顾长生才想要讨回钱的,要是许馨悦同意和顾长生复婚是不是就没事了!父母之命,她许馨悦不想嫁也得嫁,我们把许馨悦重新送给顾长生,是不是就没事了,我们家宝宝还小啊!我们不能进去!”
叶问水简直没有想到作为母亲她能够如此无耻,而且……如此愚蠢,就好像她的作用就是为了恶心许馨悦的一样。
许馨悦没有在意许母在台上的疯言疯语,反驳她的话太过于浪费口舌,毕竟她的每一句话都在法律的底线上来回腾挪。
但……要说许母这一次出现在《活着》发布会也像有心之人为之,目的是什么?
除了让自己认清了这一家人的嘴脸,难不成就没有别的想法了,许馨悦看向许母,按照她对她的了解,许母向来是不会关心自己身上的事情的,她要逛街打牌和亲戚们炫耀,平日也不会关心游戏。
许母的所作所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背后安排她的人,是谁?
叶问水:“被告,你要知道,现在是法制社会,以任何形式进行的人口交易均不合法,你的思想问题很大,而且,许小姐与顾长生的婚姻存续期间,并没有任何不妥,两人是协议离婚,财产分割也很顺利,请不要用你对女性的定义来拘束许馨悦小姐,哪怕两人离婚,许小姐对于孩子的成长均有参与,与你的行为天壤之别。
有时候我觉得案件并不需要一位完美的受害人,因为罪犯犯下的过错是事实,但舆论需要,而许小姐的人生除了许家,别无污点,是你们把她一步步塑造成了完美的受害人,并且站在了她的对立面。
那么在这一场大众庭审中,你能独自一人承担舆论的压力和法律的制裁吗?”
许母有些慌张了。
独自一人?!她怎么可能独自一人,她有老公有孩子,不像许馨悦一样是个离了婚的女人。
但是,周围的人现在看向自己的目光并不友善,她身边也没有任何的同行人,许父说请律师很贵,他相信许母可以一个人解决,以至于许母此时……有种被全世界孤立的感觉。
他们看她的目光,像在看一只搞笑的猴子。
许母这个时候似乎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开始有些崩溃的大哭:“许馨悦这个白眼狼要把自己的母亲送到监狱了,许馨悦这个白眼狼要把自己的母亲送到监狱了。”
叶问水嘴角扬起一抹笑,默默补刀:“其实并不是只有你,你的丈夫和孩子涉嫌的金额巨大,他们坐牢要比你做得久,这一件事并不会因为他们没有出席选择逃窜而有所更改,顾氏旗下天巧军已经申请了执法资格,相信不久后你们一家人就会在监狱里面团聚。”
许母彻底呆坐在了座位上,状若疯癫:“他们才没有逃!他们说了,这一次官司上面都打点好了的!”
许馨悦眼眸一深,上面?
似乎可以顺着这一条线找找看,背后的人是谁,但是许馨悦也知道,许母其实并不清楚其中内幕,因为许父和那个所谓的弟弟也不会把事情告诉她,许母从来都没有意识到,她也是许家的外人,毕竟‘女人家并不需要知道那么多,你按照我们的吩咐去做就行了。’
叶问水自然也能想清楚这件事,在打这一场官司之前,他与顾长生曾交谈过。
结合许馨悦和顾长生的说法,最后得出了两个推测,一方面,许馨悦与《活着》的存在似乎刺激到了某些老古董的神经,另一方面,顾氏收购四大平台的手笔也引发了某些老权贵的不满,而目前看来,巡游网络的沈万寿是一个突破口,而许家又是另一个突破口,就是不知道具体是哪一家在暗地里面下手了。
纵使很多东西在台面上说不出,但是许馨悦也交代了,她这一场官司,就是要闹大给众人看,她许馨悦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软柿子。
法官听到‘打点’只感觉神经一凸一凸的疼,这一场大众庭审就是因为上面打点好了,才让他来当的法官,一个好欺负的后辈。
许母在台上似乎彻底失了理智,只会靠着不停咒骂许馨悦来狡辩。
木已成舟,法官现在想两边讨好是不行的。
许馨悦看出来法官的犹豫,申请加入原告席,法官自然不能不同意。
他有点头痛,许馨悦并不好惹,现在法律界流传一个传说——许馨悦打官司不会输。
专门指——许馨悦至今大大小小的官司并不少,从一开始的四大平台,到后面的农业协会,她就没有输过,而且和她对着干的下场也摆在那了。
她的意见,法官也必须要听。
许馨悦:“我的诉求只有一个——脱离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