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礼的闹剧到底是消停了下来,薛远手里的兵不比燕家少,薛太后被薛姝 ‘ 气死 ’ 的事从宫中传了出去,尤其是被沈琅知道了以后,他第一时间就对薛远产生了疑心。
倒是没有敢让燕家轻易败落,不然下一个死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他。
薛远走出燕家的时候,因为气运值不够,直接从马上摔了下来,当场就摔断了自己的腿。
薛烨不敢耽误,直接让人将他抬回了薛家。
“晦气!”
姜雪宁将燕临给自己的金疮药从袖子里掏出来递了过去。
“好好上药,别理那个晦气的老不死。”
“嗯。”
冠礼被搅合了,但好在有谢危押着,在燕临起身之前已经将所有的流程都走完了,燕牧见薛家父子俩已经离开了,便让大家都散了。
薛远回府后看大夫还无大碍,只是摔断了腿,养一养就没事了。
只是他高估了沈琅的耐心,以及姜雪宁的狠心,当夜他就因为喝水的时候没有防备直接被呛死了,就这么憋屈的死了。
“哈哈哈!
好!”
沈琅听到薛远被呛死的时候,第一反应是他被人害了,但是等到太医去探查过后,确定他是被呛死后,沈琅只觉得老天都在帮他。
“老天都在帮朕,可为何却连一个孩子都不肯给朕呢?”
薛远的死让沈琅彻底忙碌了起来,他手中的兵权被沈琅用自己的人去收拢,谢危借着他的便利,为燕家提供了不少消息,通州的燕家军也在暗中被燕牧分了一些出去。
冠礼结束的时候,燕临将他自己的印信偷偷塞到了姜雪宁的手中,然后派人将她送回府中,叮嘱千万不要轻易的出府,好好在府中保护自己。
但显然事情的进展绝对不会那么顺利。
薛远一死,薛家彻底乱了。
薛烨那个草包根本无法镇压住薛远手下的那些人,薛姝又不能出面,他们的生母又只是个在后宅里耍心机使手段的人,更加不会战场上的道道。
如今薛远一死,他手底下的那些有二心的人纷纷开始活跃起来,纵使沈琅是皇帝,依旧不能轻易收服这些人。
毕竟,一个没有子嗣,身体不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有明天的主子,谁也不会傻乎乎的把自己的身家全部押在他的身上。
谢危在朝中趁机排除异己,拉拢人手,威逼利诱,全都用上了,表面上是对沈琅忠心耿耿,私下里的事,谁能知道呢。
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谢危还是建议燕牧,置之死地而后生,燕家下狱流放。
姜雪宁听说了以后,拿了一些碎银子和小面额的银票,趁着天黑带着白平去牢狱里见了燕临一眼。
“宁宁?
你怎么来了?
我不是让你在府里乖乖待着吗?
白平,你想死是不是?”
“燕临,你别激动。
是我让白平带着我来的。
燕家流放的事,我已经听说了,只是我不知道你会伤得这么重,带的金疮药不多,只有这一瓶子。
还有啊,这些碎银子路上买通狱卒,让他们别为难你,这些是小额的银票。。。”
“宁宁,我的宁宁。”
姜雪宁的话没说完,燕临突然紧紧的抱住了她,恋恋不舍的说了两句以后,就不再开口了。
“燕临,我等你两年,你不回来,我就嫁给别人了。”
“不用两年,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我走了以后,如果有事,你就带着我给你的东西直接去燕家军营,不论发生了什么,他们都会护住你;
不用太久,我一定会回来娶你的。
求你,别嫁给别人。”
“好。”
“明日燕家流放,你不要来。”
“好。”
“别听他们的奚落,不开心就让白平打回去,别忍着。”
“好。”
“回去吧,白平,好好护着姜大小姐。”
“是。”
燕临收好东西就让白平带着她离开了,有了姜雪宁的话,燕临的眼睛里仿佛点了一把火一样,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尽快回来。
第二日,燕家流放,燕临果然没有看到姜雪宁的身影,心里反而松了口气。
这个时候若是姜雪宁来送他,只会让姜雪宁落人口舌,他不在身边,若是有人欺负了他的宁宁,可就不好了。
另一边,姜雪宁在桌子上写写画画的,打算趁着这次机会,让自己也能在这动荡的世间得一份好处。
“宿主,燕临把他自己的印信给了你,你不如直接去燕家军营里,在那里你手握他的印信几乎等同于他。”
“不行,若是被谢危那个疯子提前知晓了我的计划,他只会更加疯批的认为我坏了他的计划,眼下还是让他跟皇帝内耗吧。”
姜雪宁将平南王的名字画了一个大大的圈,然后烧掉了自己写的东西。
谢危好不容易说通了皇帝,以薛国公命丧的名义流放了燕家,然后借着燕牧印信的便利顺利抵达了燕家军营,写信告诉皇帝,他已经顺利进入了燕家军营。
皇帝只觉得上天助他,只是午夜梦回的时候,也会觉得事情的进展有些过于顺利了,但是他留在谢危身边的眼线传回来的消息,都是谢危忠于自己,绝无二心。
那就是谢危真的有本事了,只是沈琅还是觉得其中有诈,就派人将谢危召了回来,正好借着平南王的手试探一二。
沈琅自认为在城中布下天罗地网,各家各户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所以平南王的人一进城就被禀报到了他的桌案上。
姜雪宁在这中间究竟起了什么作用,恐怕连沈琅都查不清楚了,这些年姜雪宁在城中各处施粥建立育婴堂、妇助堂,收留那些被丢弃的婴儿、无家可归的老弱妇孺,倒是给自己无形之中建立起了一个巨大的情报网。
这些妇人每日外出做工,或卖菜,或去绣楼,又或者去教书、去育婴堂帮忙照顾孩子;
小孩子呢,则是满城乱跑都不会让人觉得奇怪,传消息更加不会引起注意,简直是天赐良机。
既然要乱,就要乱得对自己更有利,那才是最重要的;
姜雪宁坐在床上,手里拿着燕临的印信,盘算着自己何时去军营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