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莫愁的到来,在孤峰上重新唤起了一片生机。
不少妇人都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把山上的野菜做出了不一样的味道,温馨的味道。
负责管事的李娘子趁着等饭的这个功夫和李莫愁汇报了一下山上的人员流动。
“峰主,咱们山上又走了三个妇人,两个二十七岁的,一个二十五岁。
都是被男人打出门的,上山养好了身体以后,说是想要下山看看孩子,还想问我要钱,我说没有。当天晚上就把分给她们的衣服抱着下山了。
前几天的时候又被打了,在半山腰那儿硬闯阵法,一开始以为她们是又被打了,结果发现她们带着她们村子里的光棍儿,想要硬闯上山。
我就带着姐妹们按照您说的,把所有的机关都打开了。
然后我们一直不敢下山去看,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了。”
“没关系,你们做的很好。”
李莫愁坐在凳子上,看着周围看似在忙活自己手里的事,实则都竖着耳朵听李莫愁表态的女人们,声音洪亮,确保每一个人都能听到。
“大家都不容易,当初让你们上山也是为了给大家一个活路,现在兵荒马乱的。没有什么地方是可以让女子好好过活的;
你们给别人提供了一条不一样的道路,或许一开始他们是感激的,但人是有劣根性的;
升米恩斗米仇,既然她们一意孤行,你们就不必在手下留情了。
半山腰那三人的尸体我见到了,已经给替他们掩埋好了,阵法我也重新修整过了。
大家了,好好的在山上待着,收起你们多余的善心,保持清醒的头脑,女子能顶半边天,这句话不只是说说而已。
最后一句,这件事大家都做的很好,请以后继续保持下去!”
“好,有了峰主这句话,姐妹们才算是真的心安了。”
李娘子在一旁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李莫愁却有些不解的反问了一句。
“都已经在自己家了,哪有什么心安不心安的,大家都是一个集体,维护好咱们集体的共同利益便好,莫要做出些让大家难堪的事即可。”
“是,峰主。”
山下的事李莫愁没有再过多的探究,只是默默的将半山腰的阵法变成了从山脚到半山腰这一段距离,而且将原本的迷阵变成了杀阵,步步杀机。
原本那三个妇人下山后带来的一群地痞流氓老光棍,在第一次被三个妇人带到山腰的时候没有顺利上山,心有不忿。
回去以后找了一个会破阵法的老道,并且将孤峰上有一群女子的消息散播了出去。原本想着大家一起上,可以给自己找些婆娘来伺候自己。
不曾想再度重来竟是自寻死路,二探孤风上的人尽数死在阵法里,成为了野兽们的食物。
自此之后,山下各镇的流氓再也不敢打孤峰上女人的主意了。
孤峰上种地、打猎,织布、裁衣,女人们忙的不亦乐乎。
与其在山脚下被自己的丈夫,婆母甚至于儿子随意的折辱殴打,不如在山上过些畅快的日子。
“哎呀,最近感觉自己身上的劲儿使不完,去地里刨地回来还使不完。”
“那可不,在山下一边儿挨打,一边挨骂,老娘大着肚子还得给那家没良心的,洗衣,做饭,喂鸡,下地,如今过的舒心日子,怎么都比下边儿强,身上的劲儿可不就使不完吗?”
“刘嫂子这话说的对。
别说婆家了,就是娘家。
我也从来没吃饱过。
现在一日三餐顿顿吃的饱饱的,天冷穿衣,病了还有人给看病用药。
这日子,啧啧,打从出了娘胎也没想过能过上这么好的日子。”
日落西山,一群半老徐娘领着自己的女儿或者山上的孩子,从田间地头慢悠悠的回到半山顶上的家。
身上有残疾的,不能去田间劳作的女人们留在住处,早早的就把饭做好了。
一时间,居住地青烟袅袅,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嘉兴陆家庄。
何沅君跟着陆展元回到陆家庄的时候,陆父陆母一开始很高兴,但是一顿团圆饭后陆家庄上下的风向瞬间就转了。
“儿啊,你和何姑娘的婚事,我和你爹爹同意了,咱们尽早定下,早些完婚。
呕~
我和你爹还有事儿,先走了。”
何沅君此时此刻耳边回想起了李莫愁当时问她的话。
“遇到事不想着去解决,而是将自己的全部寄托到一个男人的身上,真的值得吗?”
她当时没有理解李莫愁的话。只是下意识的想反驳。
“李姑娘,我不知道你和陆大哥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我心悦于他,他也爱我。
既然姑娘对陆大哥无意,那天请姑娘莫要过多的参与旁人的事。
陆大哥,他对我真的很好。”
原本李莫愁是想着这姑娘要是对陆展元有那么一丝丝的动摇,她都不会让她去入这个火坑。
万万没想到这姑娘对陆展元是一丝回忆都没有,坚定不移的觉得他是好人,是个好的依靠,非嫁不可。
既然如此,再劝下去就不礼貌了。
何沅君的记忆里就是李莫愁一脸无语的冲着自己翻了个白眼,便带着徒儿离开了。
原以为李莫愁是想要破坏二人之间的感情,没想到她从一开始就想要救一下自己。
何沅君看着方才暴露了本性的陆展元心中后悔无比。
但一想到武三通,还是觉得嫁给陆展元的出路或许会更好一点。
如果李莫愁在这里一定会摇摇头,砸吧砸吧嘴,然后失望的说,可怜的姑娘,合着你是就没有想过第三条路啊。
不过那都跟李莫愁无关了。
“读书是为了明事理,知廉耻,求上进。
练武是为了强健体魄,将来下山不受人欺辱。
劳作是为了让自己有能够自力更生,养活自己,不受制于他人的能力。
不是让你们下山,为了一个整日只知道酗酒,赌博,打女人的废物,而出卖自己换取钱财来博得男人眼球的工具。”
书堂里失去右臂的独眼女夫子给坐在下面的小女孩们严厉的上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