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轻手轻脚的拂开一道道红色的帘幔,确如二憨哥俩所言,此处的山洞真的是很大。
越往里面走,那股掺杂着香粉味的气味越重,王安十三四岁便随着长兄入了军,后来长兄又早逝,虽然闲暇时一个营的兄弟们也会吹牛打屁的谈论女人如何如何,可终不过是过过嘴瘾,‘纸上谈兵’罢了。
他侧耳倾听,山洞的深处隐约传来了奇异的呻吟之声,气血方刚的他,只觉得那声音听来,让他的气血有些躁动了。
刚想顺着那些响动,继续的往里边探去之时,在后背靠着的石壁后面传来了几不可闻的说话声。
“头儿,此等奇耻大辱,属下,属下等还不如死了呢。”
“咱怕死吗?”
“当然不怕啊,咱兄弟可都是刀头上舔过血的汉子,怕个裘啊?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那还想寻死吗?”
“可是,咱们打不过这帮女淫贼啊。”
“队长,你没听几位大兄弟说嘛,不管咱顺不顺从,每次那个的时候,女淫贼们为了尽兴都会给咱下药的,直到,直到咱们精尽人亡才会罢休的。”
“是啊,俺适才也听到了,林头儿,咱们得逃出去才行啊,不然,即使俺们暂时不会死,可时间一长呢,上头也会以为俺们贪生怕死,当逃兵了的。”
“队长,自从入了军营,就是奔着冲锋杀敌去的,咱不惧死,就是死在这儿,也,也他娘太窝囊了,太没脸下去见先人了。”
“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呸,老子他娘的不稀罕啊……”
王安听出了林祥的声音,心下一紧,暗舒一口气,按下惊喜,转向身后。
转过一层帘幔,映入眼帘的是挂着大铁链的一排木栅栏,借着别处透过来的光亮,依稀可辨里侧靠墙的地方,挨坐着好几个人,方才的谈话声,就是他们发出来的。
小心的察看一圈,王安摸到了栅栏边,轻声的唤道:“林祥,老林~”
“谁?”
不甘心,却又生无可恋的几个汉子,被他的呼喊声吓了一跳,不约而同的缩了缩身子,这才发现来人在栅栏外面。
林祥从声音也认出了王安,激动的压着声音,“是王营长吗?”
“是我,王安。”
几人就想起身过来,可惜全都腿软的倒在了地上,林祥也顾不得别的,用手臂撑着,从跌倒在他身前的兄弟身上爬向了栅栏。
当王安伸过手去抓住他的手时,这个铁血铮铮的汉子哽咽了,“属下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你们到晚间没回后,我便奉命带兄弟们寻来了。你们这是怎么了?被那帮女匪打了吗?诶,怎么少了快一半人了?他们被害了吗?”
王安刚解释了一句,就发现他们的异样,这间石室里只关了十余人。
“王营长,这帮匪婆淫邪的很,特别是那个叫大红的匪首,从她们的话语中判断,她们应该是练了什么采阳补阴的功夫,掳掠来的年轻男子,在行事之时,还会被用一种药物激发情欲。我们只是受辱了一次,便是如此状态了,方回他们这时还在匪首大红处呢。”
“看你们这样,怕是支撑不了几天了吧?”王安的眉头皱得都能夹死蚊子了,“老林,你知道女匪总共有多少人吗?”
“约摸三十多人吧,其中匪首大红的功夫应该是最高的,至于其他的,就算我等没有中药受辱,怕是也难在她们手下走上几个回合。”林祥忧心忡忡。
“你确定,方回他们被匪首带去了?”王安问道。
“你仔细听听,就在里面的山洞里呢,还,还在折腾呢,她享受够了,就会把男人们赐给下面的女匪,直至男人们精尽而亡。”林祥屈辱的握紧了拳头,看向了王安身后的帘幔。
王安努力的回想着刚才进洞时看到的场景,靠近洞口的两处火堆旁,躺着的女匪约摸就有二十来人了,听动静现在也就只有那匪首还在折腾,那么其他的那些女匪,估计也都精疲力尽的躺在哪里了呢。
因为怪风,上面的兄弟下不来,而他也无法将林祥他们立时都救出去,如若继续蛰伏等待,那林祥这帮兄弟绝对撑到被救上去的那一天的。
随着某种破釜沉舟,拼死一搏的想法浮现出脑海,王安的呼吸都急促了几分,隔着栅栏,几乎跟他头挨头的林祥疑惑的看向他,还以为他是被那靡音所扰呢,心里难受,还有一丢丢他自己都察觉不出来的嘲讽。
就在林祥胡思乱想之际,王安的情绪平复了,在他的耳边说道:“既然我都找到你们了,就一定会救你们出去的,不就是被一群娘儿们睡了嘛,没什么大不了的,告诉兄弟们都打起精神来,咱是陛下的兵,不能丢陛下的脸。”
林祥还要说些什么,被王安制止了,只言道:“等着兄弟。”
王安说着,就握着匕首往洞口摸去,一路上,除了从深处隐约传来的不堪入耳的动静外,静得只有火烧柴火的噼啪声和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草垫子上躺着的女匪们顶多换了个姿势,王安的右手握了握,决定放手一搏。
他看到了左边石壁旁的刀斧剑叉,掀开洞口的草帘子,跑去了二憨站的位置。
二憨此时,正撅着屁股搬那堆柴火呢,王安从后面拍了他一下,他脱口就要叫出来了,王安忙捂住了他的嘴。
小声的说道:“二憨哥是我,你听我说。”
王安将要趁机砍杀那些女匪的计划说了一遍,二憨扒开他的手,压着嗓子回道:“我听小将军的。”
“可一旦被发现了,也许咱们谁都活不了了。”王安又说了一句。
“跟着小将军下来时,我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好,那咱哥俩就拼一回?”
“拼了。”
两个人猫着身子,都进了山洞,王安打着手势,分配好了各自的位置,他自己先跑到左侧的山壁旁,将匕首重新塞入靴筒,左手抓了一把大刀,右手提了把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