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等我们来到宿阳的南城门外时,许良殷浩他们都已经等在那儿了。
跟我们一家三口见完了礼,众人的视线便都落在了殷耘的身上,殷浩看到他活生生的站在那儿,眼眶都红了。
殷耘走到他面前,弯腰施了一礼,“儿子不孝,让爹担心了,等我好全乎了,再揍我行吗?”
殷浩的嘴角动了动,如蒲扇般的大手,高高的举起,又轻轻地落在了儿子的肩头上,“还活着就好。”
殷耘张开双臂,长大后的第一次,拥抱了他的老父亲,殷浩难为情的推了推,嫌弃道:“抱老子干什么呀?要抱也抱你媳妇儿去,真是的。”
跟父母一起,站在人群中的刘圆圆,腾的脸就红了,倒是一旁的小福,咧着嘴傻乐着。
殷耘在众人的打趣声中,笑着走向了小娇妻,“圆圆,让你担心了。”
“等回了家,再找你算账。”刘圆圆嗔怪的瞪着他。
“嘿嘿,我媳妇儿凶起来时,原来这么的可爱啊。”
不理会他们小俩口之间的官司,我们住进了之前李老八的皇子府,看那些雕栏画栋,精巧的布局装饰,这些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家伙,还真的是会享受啊。
晚上,算是对我们的接风宴了,但同时,也是对此次出战的有功者的奖赏宴,宴会就摆在了前厅,连左右偏室里都放上了桌子。
大多数人都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宴会,拘谨是在所难免的,加上没有歌舞助兴,只是按等级,功勋,分坐在了各自的位置上,有熟络的人还好,就怕除了离自己很远的上官之外,两眼一抹黑的谁都不认识,那真的便是如坐针毡了,连面前冒着热气的美食,都分散不了这种忐忑不安。
老爸老妈一如既往的躲懒,我只得自己给自己撑场面,先给大家讲了一下对未来的展望,然后,又激励了一番。
“诸位,数月之前,朕都不敢想象,还能与大家有此情此景呢。咱们能实行阶段性的胜利,都是将士们,和那些壮烈殉难的兄弟们的血肉铸就的,都是在座的各位同心协力的结果。有功,咱自然得赏!”
“谢陛下隆恩~”
等陶水孟代宣读完所有的圣旨,我便又招呼大家赶快动筷子,从影视剧中吸取了教训,这大冷天的,可不兴让自己和客人们都吃冷的,所以每桌上的都是铜锅子,只要添上炭火,就都能吃上一口热乎的。
对众人的奖赏,除了黄白之物外,还有就是为有重大功绩者,为统一大庆而牺牲的将士们,立碑立传的旨意。
我自然是没办法亲耳去听到大家对这些事情的议论的,但我坚信,从今天开始,我的将士们将会更加的有凝聚力,我的臣子们会更加的忠心君事。
待宴席散去时,已经是子夜时分了,但我却全无睡意,除了今晚负责职守的夏荷冬雪,我让其他人都去睡了。
窗户外面,北风刮得失去叶子的树枝,东摇西摆的,偶尔还会刮蹭到窗棂,发出呲呲啪啪的声响。
再次派去庆京城外的人,于上午在官道上,就跟我们分开了,齐王才是内患中最难啃的那块骨头。兼之去投奔他的李老十,如果齐王认下了这个侄子,想让李老十延续他的香火,只怕他死抗到底的决心会更甚了。
“主子,您不能再喝茶了,不然今晚就真的没法睡了。”夏荷从我手中夺走了,刚碰到唇边的茶盅。
“不喝,我也睡不着啊,好多好多的事情,都在脑子里打着架呢。”我揉揉眉心,无奈的说道。
“那,您就别想了那些了呗,能给我俩讲个故事吗?”夏荷呲牙笑道。
我的双手在书案上一拍,“也行,可是讲什么呢?谈情说爱的?嗯,还是侦破奇案的呢?要不,鬼故事吧,在这风高夜黑之时,才更有意境嘛。”
“好好好,主子,您快说。”两人不知深浅催促着。
我起身将另外的两盏烛台吹熄了,又回到座位上,再用帕子蒙住了书案上的灯罩,屋里顿时便被蒙上了一层暖黄色的微光。
夏荷冬雪已经开始不由自主的在搓胳膊了,“主,主子啊,不就讲个故事吗?用得着这样吗?”
“懂不懂什么叫气氛啊?别说话,开始啰。”
我从聊斋志异里挑了个荒郊野外的破庙中,寄宿在此的书生,夜遇女鬼的故事。
随着故事情节的展开,夏荷已经双脚离地的,跳在了冬雪身上了。
我邪魅一笑,将冻得冰冰凉的手,悄悄地摸到了夏荷的一只手上,还故意挠了挠。
“啊~,鬼啊,鬼啊,救命啊~”
陶水金麦他们首当其冲的冲进了书房,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呢,曹二他们也全到了书房门口。
“陛下,发生什么事了?”
看他们都是衣衫不整的,应该是刚躺到被窝里吧?我心虚的不知该怎么回答,即使在这里我是君王,是这群人的主子,可这么劳动大家,还是很过意不去的,幸好光线很暗,就算我的老脸红了,他们也瞧不见。
孟代打量着屋里,似乎猜到了一些,“陛下,您不会给她们讲什么故事了吧?”
“都讲什么了?看把夏荷吓得这样儿,累着我家雪儿了,可怎么好?”陶水好奇的问了句,还不忘讨好一下他未来的媳妇儿。
我们主仆三人都眼神不善的瞪向了他,他赶紧抬头看向了屋顶,想借此逃开我们仨的火力。
好不容易才将这些人都哄走了,我也不想这儿干熬着了,“走走走,咱回房睡觉去。”
拉着她俩都躺到了被子里,这种古朴的大床,是真的很宽敞呢。
夏荷喑戳戳的又想让我再讲一个,被我果断的拒绝了,“你能保证你不咋咋呼呼的叫唤吗?要是再把他们都招来了,他们今晚也都别睡了。”
“可这样躺着很容易会睡着的,要是让老大知道了,明儿又该罚我了,要不,我还是坐着吧。”夏荷说着,就裹着她身上的被子,坐在了床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