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代按照韦寒描述的,在土坡上扒拉了一通后,找到了那个挺隐蔽的土洞。
可供一个大人进出的洞里,一件大祆子里,包着个脸色绯红的很不正常的小女娃,孟代将其抱到了怀里,跌跌撞撞的向庄子跑来。正好遇上老徐带着第二护卫队再次巡逻,“孟护卫,你这是干啥呢?”
“在那边捡了小姑娘,你们忙你们的。”
“哎,你捡亮处走。”
“爹,这里哪会有小孩子啊?”小徐问道。
“做好自己份内的事,不该管的,别瞎打听。”老徐教导到。
“知道了,爹。”
我起身扒开祆子,看着小女娃的脸色,摸了摸,“发高热了,陶水解开韦寒身上的绳子。”
“小姐,这小子来历不明,万一,我们可搂不住他啊。”陶水嚷道。
“那你来给这个孩子擦酒降温。”
陶水身形一让,撇撇嘴,用短刀割开了韦寒身上的绳子,“便宜你小子了。”
“孟代取坛酒来,找块干净的布巾,韦寒,那锅里是热水,你泡两块饼子垫垫,再给小丫头喂点水,一会儿,再给她喂点药,再用布巾沾上酒,擦拭她的手心脚心,必须降了温才行。”我嘱咐道。
韦寒接过小女娃,扑通的冲我跪了下来,“谢谢小姐活命之恩,有用得着韦某的地方,绝无二话。”
我对他摆了摆手,“快起来吧,你多磨蹭一分,小丫头就多遭一分罪,离死就会更近一步。”
韦寒立马坐到火堆旁,往碗里倒了点热水,晾了晾,试抿了一口,先喂给了小女娃,这才顾上了自己。
有陶水和孟代盯着,我便继续坐靠在那儿打瞌睡,在睡迷糊之时,孟代又将我给叫醒了,“小姐,韦寒听到来路那边有动静。”
“哦?”我立马清醒了不少,“韦寒,你能听到那么远的吗?”
“能,这与我练的功法有关,功力越深,五感就越敏锐,很多人,还有马匹,此时应该在五里开外了。”韦寒肯定的回到。
曹二曹七突然跃到了我身边,“小姐,应该是叛军到了。”
“七哥,你去告知殷将军,也不知道他派出去的探子传回消息了没有?”
“小姐,那我去叫醒侯爷。”曹二一抱拳也转身去了老爷子睡的帐篷。
“陶水,去将百姓们都叫醒,让他们不得喧哗,背上自己的东西,做好随时撤离的准备。”我想了想,虽说我方的人数占了绝对优势,可也难保没有变数,还是谨慎点好。
“小姐,用得着吗?”陶水问道。
孟代踹了他一脚,“小姐让你做什么,就去做,哪来的这么多话?”
“我问清楚了不行啊?小姐,他老欺负我。”陶水告着状,便找上了老徐,很快百姓们都被叫醒了,大家虽然都挺慌的,但还是遵从的默默地收拾着行李。
我也去把老爸老妈他们叫醒了,大宝二宝穿好衣服,都坐到了我身边,“姐姐,我们一定会打胜的对不对?”
“当然,”小丁香姐弟两个也跑了过来,我把四个孩子都裹在了大氅里。
“小姐,那些人马到了二里开外了,离我们近的人马动了。”韦寒又冒出一句。
“来敌一个都不能放跑,不然,叫来了援军,我们危矣。”我神色凝重。
“娃儿,相信你殷舅舅,他领兵的本事,不比你风叔差。”老爷子哈着气被曹二扶了过来,看了看韦寒,“就是这位小兄弟示的警?”
“是,他的耳力很是惊人。”
“多谢你了,韦小兄弟。”老爷子打量了他一番,笑了笑。
韦寒一边替小女娃擦着手心脚心,一边看了过来,忙对老爷子欠了欠身,“小姐于我有恩,我不过是投桃报李罢了,当不得您的一声谢。”
“娃儿,他怀里的小娃儿没事吧?”老爷子问我到。
“难讲,孩子太小了,受了风寒之后,还被他点了昏睡穴,又长时间的留在了土洞中,这么高的体温,即使能活下来,恐怕也会有后遗症吧。”我摇了摇头,在现代那么发达的医学水平下,还会有因高烧致命致残的呢,何况,我所能提供的只有那么一点点压碎了的药粉而已。
“小姐已然尽力,听天由命吧。”韦寒手上的动作不停。
“老爷子,小姐,来敌和我方的人对上了。”韦寒又说道。
我站起身,爬上马车,果然看到来路上的火光在逐渐的连成一片,杀喊声已经传过来了,曹二也跃身上了马车顶上。
“二哥,让两队护卫队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恐有漏网之鱼冲过来。”
“是。”
喊杀声惨叫声持续了很久,真的有零星的叛军突破了我方的防线,向庄子这边逃了过来。
第一护卫队都冲了上去,我却将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了韦寒身上,等我们身边只剩下了陶水和孟代时,韦寒突然爆起,将怀里的小女娃一扔,握着一把短刀冲着老爷子刺去,嘴里还喊着,“曹贼拿命来。”
旁人都反应不及,坐在老爷子身边的我,早已将大氅上的带子解开了,他一有动作,我便顺势将丁家姐弟压到身下,伸手把老人家猛的一推。面上状似吓呆了,在韦寒的短刀到眼前时,我手中的电击棒迎了上去,他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在被电击棒击中的瞬间,那把短刀还是劈进了我的左肩膀,陶水将他一脚踢开后,短刀也顺带着从我的肉里拨了出去,这一刻,我才感觉到了极致的疼痛,痛呼出声。
众人都吓坏了,老爷子狠声道:“杀了他!”
老爸老妈扑到了我身边,“愚儿,伤到哪儿了?”
“啊哟,真他娘的疼啊,砍我肩膀头子上了。”
老爸把我抱进了帐篷,老妈帮我脱衣服的时候,都带着哭腔了,“你这死孩子,怎么胆子就那么大呢?啊?”
“老娘啊,这个杀手的武功很高的,我要不那么做,我们这些人都得被他杀了,你们都是我的至亲啊,我怎么能怂呢?”
我边疼的呲着牙,边说道,不知道老爷子和四个孩子不放心,都跟了过来,站在帐篷外面,听到了我的话,大的小的心里都暖暖的。如果之前对我们一家三口,还有算计和些许的防备的话,那么从这一刻起,老爷子才真正的从心底里接纳认可了我们。
老爸趁我和老妈说话时,将我提纯的酒泼到了我的伤口上,我啊的一声叫了出来,“老爹,你谋杀呀,疼死我了!”
“叫什么叫?你该庆幸,对方的刀上没有毒,忍着点儿吧,伤口虽然不太深,但有点长,必须缝合。”老爸对我从来都是温柔宠溺的,像这么大声的吼,还是第一次,我有些委屈的瘪着嘴,他再多说一句,我就会哭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