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安神父讲述自己的经历对于思奇来说,其实已经算是轻车熟路了。
他只是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就把这段本就不算太长的故事给分享了出来。
听完他的故事之后,大多数人都很识趣的避开了关于季先的那部分。只有宫辰这傻小子,不明事理的还追着季先问:“你当初做了什么才把那些欺负你的人给放倒的?”
“毒药...一些植物生来就带有的毒性。虽然未经提炼,可是却足以让那些人收到教训了。当然,因为这件事情,我本人也被关进了收容所,直到巴斯德他花了不少钱把我给弄出来。
我是不是忘记跟你们说了,巴斯德他...其实是我的养父。”
季先在谈到这些话题的时候,脸上没有预想的哀伤,反而有那么一丝解脱。
“你怕不是在开玩笑吧?”
宫辰是第一个站出来质疑的。事实上,在场的除了勿忧行这位明显像是知道内幕的人以外,其他人都或多或少的露出了不止一丝的‘惊讶’。
“我知道这事说出来确实会有点难以置信。但是我恐怕得强调一点,这其实是事实。我母亲在我那位可悲的父亲死了没多久,就告诉我...她受不了这一切,她想要解脱。
我能理解她,要是有选择的话,谁不想趁早摆脱掉这一切呢?暴力、偏见还有咒骂,我那无能的父亲除了运气好继承了一大笔遗产之外,他这辈子几乎没有任何的作为。
所以,当她选择从我的生活里消失时,我很欣慰,甚至还一点点高兴。
请原谅,并非是我过于的冷血,而是有的时候你真的需要学会放手。”季先若有所思的说道:“然而有的时候命运就是喜欢跟你开上那几个玩笑。当我渐渐发掘出自己的潜力,并且正式的认知到事物的本质,满怀欣喜的加入到机构这个‘大家庭’里的时候。我意外的在巴斯德的豪宅里,见到了我那位只留存于记忆之中的女人。
岁月似乎并未在她的身上造成过任何的影响,她还是我记忆之中的那个人。”
“当时的气氛一定很尴尬吧?自己失踪的多年的母亲居然嫁给了自己的顶头上司。”
于思奇小心翼翼的说道。
“毫无疑问是这样的。不过从那以后,我除了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位‘名义上的养父’之外,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季先走到马车的附近,朝车厢里探了探身,从里面找出了一根断掉的手杖,说:“说起来,他死之前曾经拜托过我让我把这东西带回他的庄园。”
。”
“这根手杖里有一股奇怪的能量在涌动。真是有意思,我之前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到。”安神父看着季先说:“能否把它借给我看一看?”
“当然可以。”
季先非常爽快的把手杖递给了安神父,后者则开始细细调查了起来。
这时候,勿忧行对于思奇说:“我想,我还没有好好的谢谢你呢。”
“举手之劳,我相信如果是医生你的话,应该也会这么做的吧?”
于思奇摆了摆手,认为此事并不重要。
“那可不一定。我在思考问题的时候,往往会进行取舍。如果付出大于收益,那我很有可能就不会这么做了。
说到底,你的无私让我这种自私的存在,有些无地自容。为此,我决定好好嘉奖你,也算是说服一下我自己吧。”
勿忧行稍微在自己那不算太深的口袋里翻找了几下,摸出了一枚看上去有些古旧的硬币,说:“啊,抱歉,看来只能把它送给你了。”
“你真的没有必要的,勿医生。”
倒不是于思奇嫌弃这份馈赠,而是他个人觉得真心没有这份必要。
不过,他的抗议似乎没能阻止勿忧行把硬币塞到他手里。
“拿着吧,你可别小瞧了它。这是提卡的幸运硬币,是可以给人带来好运的。只可惜它曾经的那些持有者,总是忽略运气是相对的事实。过度的要求好运降临,那后半生不是必然全都是厄运连连吗?
不过请放心,这玩意在我的改良之下已经有了新的功能。
一天之内只使用一次的话,必然会带来好运。
所以,你只需要谨慎且小心的去看待它,你会发现其实每一天都更加的美好了起来。”
勿忧行难得会跟于思奇说出如此多的长篇大论,这倒是挺让后者感到意外的。
“我如何确认...好运已经降临了呢?”
于思奇低头看了看躺在掌心的那枚硬币,它的正面是一位手持鲜花的女性雕像。而背面,则是一位哭泣的女人。
“气运是一种很神奇的存在,你看不见它,也听不见,更是很难感受到它。可当你真正需要它的时候,你会意识到的。原来,它就伴随着你的左右。”
勿忧行刚说完,宫辰就把硬币从于思奇手里抢了过去,说:“这玩意有这么神奇?我怎么就不信呢?”
“那你接下来,有的是时间去相信了。”
勿忧行轻轻的抖动了一下手腕,那枚硬币竟然直接从宫辰的指尖消失不见,并且很快就重新出现在于思奇的手中。
“有趣,真是有趣...”
这是安神父在说话,不过他说的肯定不是关于这枚硬币的事情。因为跟他现在的发现比起来,这枚硬币显然还足以让安神父如此的‘投入’。
“具体有趣在什么地方呢?”
离安神父最近的季先,好奇的问道。
“那位巴斯德先生,有说过带回到庄园的哪个地方吗?”
安神父先是回避了对方的问题,接着反倒是继续问起了新的问题。
“好像没有提过...有什么问题吗?”
季先想了想,摇了摇头。
“如果我告诉你,只要你把这根断掉的手杖带回去,巴斯德就能复活,你们会信吗?”
安神父晃了晃手中的那根杖子,脸色有些微妙。
“这不可能!我亲自确认过他的死状,非常的惨烈。那些袭击者似乎连一具完整的尸身都没有留给我。”
勿忧行矢口否认道。
“理论上确实不可能。但是如果这不是理论呢?而是源自某种炼金术师的‘执着’呢?你应该知道有些炼金术师对‘逃避死亡’这个概念,到底是多么的‘坚定’吧?”安神父举起这根断成半截的手杖,说:“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就是出手斩断这份‘疯狂’,这或许听上去不怎么人道,但无疑是一种绝对正确的‘选择’。
另外一种的话,就是放任‘疯狂’延续下去。我本人虽不推崇,可也不打算去阻止。”
“让季先做决定吧,他好歹也算是巴斯德的‘养子’了。”
勿忧行提出了一种可行的办法,安神父听过之后,同意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