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千万别在他面前露半点儿风声,那小子要是知道了,还不得自责死。”林母赶紧提醒林半城道。
“你说的对!”林半城忙不迭地点头道,又宽慰彼此道,“放心吧!他这脑袋一定会儿转过弯儿来的。”
“等习以为常了,就不会说啥了,人的适应能力超出人的想象。”林母泰然自若地笑了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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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半枝走在他身边看着他道,“我早说过你要对他们现在的生活有心里准备。”
“可是我没想到他们居然什么都要自己动手。”林希言声音嘶哑地说道。
“这是下放改造,不是让你来游玩的。南方我不知道具体地要做什么,在北方种田、挑粪、养猪、做饭、挑水、打井、盖房……要求自食其力。”花半枝看着他声音没有丝毫起伏地说道。
“他们那么大的年纪,能否撑得住如此繁重的体力劳动。”林希言神色激动地说道,亲眼看到与自己听到想象的是有差距的。
有很多人因不堪重负,被劳累折磨诱发的疾病致死。花半枝在心里腹诽道,不过即便她不说,他应该也能猜的出来。
只能宽慰他道,“目前看来他们适应的很好。”言语有些苍白,却无可奈何。
忽然眼前一亮道,“以后的日子会好过一些。”压低声音道,“今儿让你修拖拉机不就是让爹走手艺的路子吗?”
林希言闻言镇定了下来,点点头道,“希望能从繁重的劳动中脱离出来。”
“嗯嗯!”花半枝点点头道,接着劝他道,“别胡思乱想,赶紧把鱼处理了,趁此机会跟爹,你俩好好的合计、合计。”
“枝枝要是没有你可怎么办?”林希言情绪激动地脱口而出道,话落才意识到自己的说了什么?紧张地看着她有些害怕的辩解道,“那个……我……”
花半枝闻言一愣,随即笑道,“我可不相信你这大知识分子想不出来好办法。”
“办法倒是有,可是我们一开始被打蒙了,被那阵势给吓的如惊弓之鸟,一点儿风吹草动,就草木皆兵,而后思维也被固定住了。”林希言顺着她的话题说下去,心里升起阵阵失落,“你的提醒很重要。”
“是嘛!能帮到你最好了。”花半枝看着他温柔地笑了笑道,随即催促道,“快点儿,时间不多了。”
“娘,姨爹,你们快点儿?”走在前面的周光明挥舞着手臂道。
“来了。”花半枝加快脚步道。
两人在溪水边快速的将鱼处理好了,拿了回去。
“等一下,我们这么招摇过市,不会被盯着的人说什么吧!”花半枝担心地说道。
“高场长不是让阿爹、阿娘,好好的招待我们。”林希言看着她说道,沉吟了片刻道,“我们抓鱼的时候都没有人制止,估计高场长已经知道了,这也许是我们修拖拉机的奖励。”
“我看这鱼咱们还是在竹屋外正大光明烤着吃了。”花半枝看着他意味深长的说道。
“嗯嗯!”林希言也意味过来,明白的点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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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如花半枝和林希言猜测,付美玉果然心里不忿,敲开了高致远办公室的门。
付美玉拍着桌子,看着高致远语气特冲地说道,“高场长你管不管,他们在瀑布下抓鱼。”
高致远向后仰了仰,看着她道,“他们不就说抓了点儿鱼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人家帮咱修好的拖拉机,你听听着突突声,多么美妙悦耳。”顿了一下又道,“你这可不像咱们的待客之道,热情点儿。”
“那是一丁点儿鱼吗?那么多,潭水里的鱼都快让他们抓完了,吃不完就是浪费。”付美玉一屁股坐在竹椅上愤愤不平地说道。
“潭水里的鱼多的是,哪能抓的完,就算他们多抓了些,也一定会吃完的。他们有分寸的。”高致远闻言笑了笑道,“别那么小气嘛!”
“你倒是大方。”付美玉冷哼一声道。
“那要不拿出来你家的东西好生招待人家。”高致远看着她随即说道。
“我家哪有东西。”付美玉被噎的半天不好意思说道。
“那不就得了,人家就地取材,咱这物资丰富,他们三人敞开了吃,能吃多少。”高致远看着她笑了笑道。
“那他们干嘛非去那老东西的家里。”付美玉火大的说道,“不知道他家的情况吗?”
“去林半城家事因为人家看看他画的图纸,有没有错的地方,修改一下。这工作作风严谨,值得我们学习。”高致远严肃地说道。
付美玉被怼的哑口无言。
“还有就是,希言同志的工作服是林半城提供的,不得还给人家。”高致远看着她继续说道,“林半城为了咱们林场贡献自己的衣服。”
“你这夸的也太夸张了吧!不就是衣服吗?”付美玉轻蔑地说道。
“你这话说的,这衣服上蹭上油污,那是洗都洗不掉。”高致远看着她火大道,“当时你咋不贡献自己的衣服。”
“场长你这是被气糊涂了,我的衣服他能穿的上吗?”付美玉看着他好笑地说道。
“你爱人的总行了吧!”高致远看着她随即就道。
“你要这么说,咱俩就没法说了。”付美玉黑着脸说道。
“好了,好了,不说了。反正人家一会儿就走了,你就别胡思乱想了。”高致远看着她宽慰道。
“高场长,咱们现在来讨论一下那老家伙未来的劳动计划。”付美玉打开笔记簿抽出钢笔,拧开笔帽。
“这还用讨论,原先干什么?现在还干什么呗!”高致远看着她轻笑道。
“我怕你因为以后咱的宝贝拖拉机指望他修了,就在劳动上放水。”付美玉目光凌厉地看着他说道。
“付美玉同志在质疑我的原则还有立场。”高致远顿时拉下脸来道,“付美玉是在怀疑我的工作态度不能做到公事公办。”
付美玉立马怂了,拧上钢笔帽道,“你看你别生气,我就是这么一说,我怎么敢怀疑你。”说着合上了笔记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