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你娘很棒。”林希言眼神温柔地看着周光明夸赞道,老实说他怂的都不敢与花半枝对视。
果然,花半枝就没接他们的话茬,“兔子抓着了。”看着他们俩道,“咱们俩回吧!”
林希言上前接过周光明手里的两只兔子,转身看向花半枝道,“没有野鸡吗?”
“这个是碰上的,要看我们的运气了。”花半枝看着他眨眨眼说道,“兔子好抓是因为我能找到兔子窝,基本上不会走空了。”
“那今天就吃兔子好了。”林希言耸耸肩说道,看着花半枝道,“走吧!咱们回去,吃完饭还得去民政局。”
花半枝摇头失笑,“你还真是执着。”
“国家提倡结婚领证,受法律保护。”林希言振振有词地说道。
花半枝无所谓的笑了笑,反正也离不了婚,一张纸而已,既然他这么看重,领证就领证。
三人踩着湿漉漉的青草,朝回走去,林希言跟周光明两人有说有笑的,商量着兔子怎么吃。
忽然花半枝拦住了他们俩,林希言微微弯腰,小声地问道,“怎么了?”
花半枝食指放在唇边,“嘘……”压低声音道,“运气来了。”
林希言闻言眼前一亮,眼神询问道:是野鸡吗?
花半枝轻点了下头,指指路边冒出新绿的灌木丛。
窸窸窣窣的声音林希言也听见了,他将手里的兔子递到了花半枝眼前。
花半枝赶紧将弹弓收了起来,接过他递来的兔子,‘交给你了。’
林希言大拇指指指自己,自信地说道,‘看我的。’
周光明早有准备,伸手捂着自己的嘴,生怕自己出声,吓跑了猎物。
林希言从地上捡起几颗石子,拿在手里,冥神静气,双眸一瞬不瞬地看着灌木丛,蹭的一声,五彩斑斓的野鸡腾空而起。
林希言早在猎物腾空那一刹那,将手中的石子儿飞掷出去,破风之声犹如离弦之箭,瞬间就结果了野鸡的性命。
“砰……”的一声野鸡应声而落。
“耶!抓到了。”周光明飞奔到地方,抓着鸡脖子将野鸡拎了起来。
“运气不错。”花半枝看着周光明手里的猎物道。
“来给我。”林希言上前接过他手里的野鸡道,“走吧!我们回去。”声音温润如流水,轻似春风拂面。
野物交给了食堂的李师傅,要吃到嘴里也得等到中午。
吃过早饭,花半枝和林希言将周光明送到了学校。
两人拿上单位开的介绍信去民政局扯证。
办事员看见他们两人非常的热情,虽然婚姻法早在两年前颁布了,可扯证的人并不多,大家更多的看中是结婚典礼,昭告亲朋好友,我们结婚了。
结婚证城里的人还好一些,有单位把关,在乡下很多都是无证婚姻,就这么过一辈子。
现在有事实婚姻一说。
办事员麻溜地给他们办好了证件,还说了祝福语:百年好合、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林希言从兜里抓了一把水果糖放在了办事员的办公桌上。
吃人家嘴短,办事员那好听的话张嘴就来,仿佛不要钱似的。
“好好过日子,来年争取生个大胖小子。”
“借你吉言。”林希言感激地笑了笑道,和花半枝出了民政局。
花半枝看着新鲜出炉热气腾腾的结婚证,自己稀里糊涂的就成了已婚人士。
结婚证上也反应着时代变化,刚解放时,结婚证书沿用民国后期的奖状制式。结婚证书讲究的是一个简洁,薄薄的纸面上除了用繁体竖排写着结婚人的姓名、年龄、籍贯、签名,以及证婚人的签名外,基本没有其他华丽的装饰。
现在结婚证上逐渐才出现和平鸽、棉花、稻穗、红旗、双喜等等充满浓郁的民族风格的图案,象征着人们期待社会稳定,风调雨顺。并且背面还印上了婚姻法的相关条列,文字竖排也逐渐转变为横排形式。
结婚证上清晰的鞋“自愿结婚”四个字。是新时代的特征,看似简单的四个字却是封建社会几千年世世代代男女无法实现的一个美梦,只有人民当家作主后才最终得以实现。
对花半枝来说有些讽刺,没有了父母包办的封建婚姻,却陷入了政治性质的包办婚姻。
“看什么呢?”林希言面色柔和地看着她柔声问道。
“感觉想在做梦!有种不真实感。”花半枝抬眼黑白分明大眼睛看着他道。
林希言闻言一怔,琥珀色如琉璃似的双眸紧紧地盯着她,“那现在呢?”
花半枝轻扯唇角清澈的眼底透出淡淡的笑意,合上结婚证,伸出手来,笑靥如花地说道,“林希言同志,余生请多指教。”
林希言眼底闪过一丝惊讶,看着她清透如琉璃,灿若星辰的双眸,清澈宁静,勾起唇角看着她,缓缓的伸出了手,握着她冰凉瘦弱粗糙的手,甚至手心儿里都是茧子,轻蹙了下眉头道,“花半枝同志,不为往事扰,余生只愿你笑。”
花半枝抬眼看着他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眼睛静静地瞅着自己,眼神一如既往的温柔能滴出水来,不知怎么地心陡然跳空了几拍,轻轻眨了眨眼道,“我们一起盘算余生。”
花半枝感觉自己的手被温热包裹着,他的手白胖白胖肉呼呼的,与自己干瘪的手形成强烈的对比,遒劲有力。
比自己的皮肤还白还细腻,很是让人嫉妒。
莫名的花半枝想起来听娘说过男人的手肉肉的人,踏实实在,知道疼人,女人不会吃苦的。
花半枝怀疑这是在内涵死鬼爹,他的手干瘪的如枯树枝似的,大烟鬼的手能胖起来才怪。
花半枝看着包裹着自己小手的大手,抽了下自己的手,却发现抽不回来,抬眼看着他提醒道,“嗯!”
“呃……”林希言赶紧找了借口道,“天气都转暖了,你的手怎么还这么凉。”说着自然而然的放开了花半枝的手,手指轻轻的捻着,心疼与她的手比自己的还粗糙,这到底糟了多少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