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出鬼没的死啦死啦,一副只有他是老大的样子,周景心里面多少有些膈应。
但是周景还是招呼着众人跟了上去,因为他多少也有些信服这个家伙。
急行军的两纵队,片刻的功夫就赶到了。死啦死啦站在一座小丘顶上,回头做了个嘘声的动作,然后又把头转向了原方向。
周景的疑问在嘴里打了个转,又憋回了肚子里,他也朝着那个方向望去。
下望的地方是在这座小丘的山腰,而濒临山脚的位置有一个日军的简易阵地,它仅仅由几个散兵坑形成,而装进包里的土则垒了些简单的沙袋工事,一挺九二重机摆在那监视着山脚下的河滩。
日军大约有二十几个,也就是半个小队。他们一丝不苟的趴伏在阵地上,似乎随时都在准备战斗。
周景拉了一下龙文章,用他今天刚从龙战那里学到的动作手势,比划表达了一个问:“你是说,我们吃掉他们?”
龙文章点点头,也用手势回答:“干掉他们,我们能做到。”
出其不意,他们这些人对付等同数量的鬼子,难度并不大,甚至说可以是很轻松。
但是小鬼子们做出的姿态,究竟是为了什么,他们在防范谁?
这是周景最疑惑的地方。
突然,山脚下枪声大作,日军的92式重机枪喷吐着火舌,将河滩那里扫的水石四溅,影影绰绰的趴下了一大片。
有了枪声作掩护,龙文章也不掩饰了,在周景耳边大声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我们前后夹击干掉他们!”
他也晓得,前面他算是把这帮人得罪狠了,他下的命令,这帮人不一定听。到这时候还能做主的,唯有周景。
每一秒都意味着一位盟友生命的流逝,周景还是很识大体的,端起他那把斯登冲锋枪,大喊道:“弟兄们,跟我冲!”
拿着新式的武器,早就跃跃欲试的众人,一窝蜂的跟着冲了下去。
“哒哒哒……”
冲锋枪加轻机枪,不到一个排的人,火力都比得上半个营了。
周景一马当先,斯登冲锋枪在他手里,宛如有了生命一般。几个两三发的短点射,一口气把四个正在爬伏射击的小鬼子,打的再也爬不起来了。
死啦死啦是第2个冲出去的,那家伙纵起身来的时候是头不折不扣的黑豹,他端着司登冲锋枪,把子弹像泼水一样撒了出去。
虽然这样的压制效果也不错,但问题是日军还没有反应过来呢,有什么需要压制的吗?
当然,这大概是因为他不太熟悉这种武器吧,或许给他一挺捷克式轻机枪会更好些。
没人注意到死啦死啦蹩脚的枪法,因为其余人的枪法更蹩脚一些。子弹泼水一样的打出去了,取得的效果完全没有预想到的那样优秀。
然而这并不会成为剩余几个日军的翻盘点,因为他们的战友在还没有找到敌人所在方向的时候,便已经被密集的子弹打烂了后背。
在解决了对河滩盟友威胁最大的92式重机枪后,周景已经冲到了日军的阵地上。
在他当面的日军,已经反应过来了,新来的敌人在后方。他惊愕的望着冲到眼前的周景,端着刺刀便冲了上来。
即便已经够节省了,这样畅快的杀戮还是让周景忘记了不要打光最后一颗子弹。
扣动扳机后没有子弹射出,周景把手中的斯登冲锋枪抡圆扔了出去。
那东西飞旋而出,重重地敲在了日本兵的头骨上,那家伙的眼珠子都快迸射出来了。
又一个没有被打死的日本鬼子,发现了冲在最前面的周景。目睹了同伴凄惨的死状,激发了他骨子里的凶性,抱着38大盖哇哇乱叫的冲了上来。
冲锋排名仅次于死啦死啦的迷龙,见状一下就急了,手中已经被打光子弹的机枪,被他当成暗器扔了出去。
“咔嚓,砰,”
两种不同的声音交汇在了一起,周景手枪里的子弹,在在小鬼子额头上钻了个眼儿。
而迷龙扔出的机枪,则把那小鬼子的脖子都打断了,让人听了都有些牙酸。
等到孟烦了拐着瘸腿,连爬带滚的到了山脚下时,战斗已经到了尾声。二十几个小鬼子死状各异的趴在各处,而他们似乎只有一个受伤的,如果说孟烦了的旧伤被石头磕开了算的话。
这帮大爷们从来没打过这样的仗,绵羊在几分钟内撕碎了豺狼,杀人者原来如此虚弱。
死去的日军在最后仍然不敢相信,杀了他们的竟然是曾经被他们追着乱窜的国军溃兵,而且还是一支数量和他们相当的国军溃兵。
这是什么鬼火力,敌人最少应该有半个营?大日本帝国的士兵绝不可能这么脆弱……
即使他们再不服气,这也是铁一般的事实,输了就是输了。
赢了战斗的人也不敢掉轻心,周景第一时间进入了日军的阵地,抢走已经没了主人的38大盖,谨慎的盯着河滩。
对面是可以相信的友军吗?
“喂,我是李连胜!吉林人!是友军吗?”河滩上传来一句满是大碴子味儿的问候。
蹲在散兵坑里的迷龙一下站了起来,“李连胜你个狗日的,快给老子过来,慢了我整死你!”
“李乌拉,要麻死没死?”
“不辣,你个死猪脑壳,老子在呢!”
周景就是反应再慢,也明白过来了。这应该是他们同一批次飞机运过来的,应该还和他的手下相熟。
在雾霭里缓缓现身的那些人,十分狼狈,少量的英军,和一些中国军人。他们的精神头告诉周景,这是一群打了败仗的家伙。
迷龙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拳头重重地砸在了李乌拉的胸膛上,“王八犊子,还以为你死了呢,吓死老子了。”
从迷龙的脸上看不出半点愤怒的样子,反倒是像久别重逢的朋友,亲切热情的招呼。
李乌拉一阵呲牙,只是嘿嘿的笑着,没敢同样挥出拳头,给迷龙来一个亲切的问候。
不辣给要麻的问候更特别一些,不是那种拥抱,他左一下右一下猛凿要麻的头,看起来很野蛮。
豆饼发出一种难听到,只能是笑给自己听的傻笑。他叫了声“要麻哥”,就开始鼻涕和擦眼泪,这种没完没了的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