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实力高深,将槐花婆婆困住后,严肃地看向雾瘴,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既然来了,又何须藏头露尾?”
“呵呵……”
雾瘴里,传出低哑的两声阴笑。
十多秒钟后,一阵轻风吹过,飘浮着的雾瘴开始快速翻动朝两旁分开,就彷佛被一个巨大的抽烟机给抽走了似的。
我的视野顿时变得清晰起来,萦绕在我心头的那种压抑感也减轻了许多。
随后却听雾瘴里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铃声,四个光头赤膊汉子抬着一顶黑色轿子朝着我们这边走了过来。
那四个大汉的腿上,都挂着一个小小的铃铛,正是那几个铃铛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四个汉子看着脚步并不快,但他们抬着那轿子,不过几个呼吸时间,便行进了上百米,已经到了不远的近前处。
四个汉子将轿子轻轻地放了下来,便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他们光着上身,下面只穿着一件黑色的宽松的长裤,两只脚也没穿鞋。
每个人都长得黑黑瘦瘦,目不斜视,直直地看着前面,眼神都似乎没有焦点,或者说目光都显得有些呆滞,看起来颇有些诡异。
老和尚扫了四人一眼,随后却一直盯着那轿子,脸色则显得很是平静,看不出情绪。
但是我眯着眼,因为已经看出来,这几个抬轿子,双目空洞的全都不是活人。
“不知道这天棺里面,躺着的是何方神圣,你们要这么以命相护?”
虽然娇子落地,但是里面的人却并没有走出来,而出从娇子里,传出一道幽冷的声音。
老和尚神色自若道:“升龙棺里是何人,就不劳白骨道长操心了。”
娇子里又是两声不冷不热的笑,接着一只手从里面伸了出来,将轿帘掀开,其身缓缓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一股犹如朽木,穿着一件已经破烂发黑道袍的男子,头上还插着一根道簪,或许是因为太瘦弱的原因,披在身上的道袍空荡荡的。
飘摇在风中的时候,呈现出一种十分诡异的感觉。
他的脸上皮更像是风干的腊肉,褶皱巴巴的贴在骨头上,相貌极其丑陋。
“你我交过手,倒也不必这么大动干戈,不如就乖乖把天棺让出来,让众人入棺,吸食一口龙气。悟道升仙,岂不是发扬了你佛门普渡世人,众生皆平等的真理?”
白骨道人沙哑开口,视线放在天棺上的时候,升起来的炽热和贪婪,毫无掩饰的展露而出。
老和尚缓缓摇头道:“你本是道家高人,却因斩妖除魔被鬼煞之气侵染,从而逐渐迷失了心智,如今更是误入迷途!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何不放下内心的罪障,不忘初心?”
“你佛门自圆其说的大道理倒是不少!”白骨道人淡淡说了句,将目光转而看向槐花婆婆等人:“诸位道友,不知可有兴趣合作,共同铲除这群愚夫。”
这个白骨道人身上的鬼煞之气很重,而且看架势恐怕手段不在槐花婆婆之下,要是这群妖邪联手,现在的局势肯定会逆转。
我回头看了一眼升龙棺,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但是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
不知道柳青胤究竟如何,但现在摆在我面前的,就是尽可能争取更多的时间,让柳青胤能够安然度过。
想到这,我冷笑两声,大声说道:“这位道长算盘倒是打的不错,你们联手当然有很大胜算,不过这天棺可容纳不了你们这么多人,就是不知,到时候你们这几个拼得元气大伤的时候,这位道长会不会大度的让你们进去。”
这些妖邪的东西执念深重,大都是偏执狂,不相信任何人。
我说了这句话后,无论是蛛女还是槐花婆婆,都没有说话,而是看向白骨道人,想要听听他会说什么。
白骨道人豆大的眼眸眯起,盯着我似笑非笑道:“尖牙利齿的小丫头,倒是擅长挑拨离间,事成后,自是一起坐棺入道,感悟升仙之法。”
“你说这话,自己信吗?”我像是听到笑话一样,笑道:“天棺这么贵重的东西,要换做是我的话,等你们阴身受损后,我定然据为己有,独享其成。”
我的话说完后,这些妖邪都不说话了,不知道各自内心都打什么算盘。
蛛女先前跟小老头斗法,已经受了一些伤势,此刻重新化为黑衣女人。
“我道行太浅,现在受了伤势,这天棺我就不陪你们争抢了,告辞!”
或许是我说的话,让蛛女心里有了计较。
她现在受了伤势,就算坚持到最后,内心也担心会被算计,到时落的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地步,这会居然当先就要抽身离开。
不过,既然来了,哪有说走就走的道理。
我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你是真的要离开,还是打算偷偷的藏在雾瘴后面,等我们拼到两败俱伤的时候,你再出来坐收渔翁之利?”
一句话,顿时让槐花婆婆和红衣女煞都望向了蛛女,目露不善。
“你胡说什么?”
蛛女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我风轻云淡的一笑:“我只是随口说说,不过看你这副表情,不会是让我说对了吧?”
蛛女恶毒盯着我道:“尖牙利嘴,等姐姐伤势恢复以后,等会上门寻你,让你体会痛不欲生的滋味。”
说了这句话后,她也没有找我霉头,而是朝着后山而去。
但经过白骨道人身旁不远的时候,他眼里浮现出一抹阴毒,微微以拂袖,一只振翅的白色小纸鹤飞出,如同一把利刃一样,直插入蛛女的心口。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蛛女根本就没有做出防备的时间。
那小纸鹤直接插入蛛女的心口,让她喷出一大口黑气,虽然没有死,但是却极为狼狈,加上刚才本来就受了一些伤势,这一下几乎是垂死之势了。
“臭道士,有朝一日我定会让你不得好死!”
蛛女诅咒完,又痛苦的喷出一口黑雾,狼狈的逃窜进入了雾瘴里,瞬间失去了踪影。
看到这一幕,我脸上的笑容更盛。
如果真的安然无恙的让蛛女离开,对我们来说也是潜藏的危险,说不定她真的会躲藏在雾瘴后面。
很显然,白骨道人心思更重,害怕蛛女坏事,虽然没有杀她,但却让她元气大伤,现在已经成不了气候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白骨道人一招,先前刺入蛛女心口的小纸鹤从雾瘴里飞了出来,一下钻入到他的袖袍内,接着他神色平静道:“诸位道友也不想,让她最终真的坐收渔翁吧?”
我嗤笑一声,义正言辞道:“你们俩看到了吧,她不过是受伤想要离开,就被这位道长视为眼中刺,还真以为到时候会让你们入棺不成?那蜘蛛精的下场,就是你们的前车之鉴!”
白骨道人微眯瞳孔,极为阴险的盯着我:“年纪不大,心机竟然如此之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