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老太太立时就觉得嘴中发苦,她这儿子彻底是同她离心了。可想到从前那些种种,她也知是她从前没想好,只想闹一闹儿子媳妇就怕了,就得敬着她了,却不想真就把人越推越远,如今想要补救,可这补救的法子似乎儿子也不大领情。
可事到如今她还能如何?只能硬着头皮,只要有一天儿子对书雪看上眼了,也就能再知道她这个做娘的都是为了他好。
而书雪年轻漂亮,就算章琴也很漂亮,年轻时甚至比书雪还好看,可到底上了岁数,如今瞧着还好,再过几年人老珠黄,还怕儿子不变心?
到时若是书雪不济,她再买别的漂亮的回来,总是能把儿子的心给拴住。
所以,眼下她最想做的就是从儿子手里弄些钱来,做为她将来买人的资本,不然若是连买人的资本都无,她又用什么来笼络儿子的心?
花老太太沉吟片刻后道:“既然你这般不想为娘住下,为娘也不为难你。可你也知道过个年花用不少,你之前送回来的二两银子娘也都花完了,还有这个月书雪的月例银子……”
说着,花老太太看向花致远,就见花致远只是沉默以对,等他主动开口给银子怕是等不来,花老太太心一横直言道:“你就每月给为娘五两银子吧。”
花致远嗤笑一声,“娘,我只是开了个买卖,你当是捡了聚宝盆?还是栽了摇钱树?一个月五两银子说要就要?我还真不知娘在乡下一月竟要这多花销。”
乡下老太太,又是吃用隔些日子就给买回去的,每月怕是百文钱都花不上,即便是再能花钱的,有个一两银子也都够全家五口人花用了。
这老太太开口就要每月五两银子,便是他们一家人住在镇上,除却铺子里的花用,再算上孩子们的束修也用不了这许多。
花老太太便扳着手指给花致远算,“书雪是咱们家买来的丫鬟不假,可也是要给月钱的,之前我便与她说好,每月月银一两,这个是赖不掉的,还有娘一个人在乡下,你又不在身边,难免要留些银子傍身,这个月你便先给我五两,下个月每月只给三两就好。”
花致远目光越过花老太太,“这丫鬟会做什么就要一两银子每月?我也打听过,我们镇上的首富黄家,老太太身边的一等丫鬟每月也不到一两银子,二三等丫鬟每月也不过三四百文,若是她做一等丫鬟,却是连个规矩都会不全,若是做二三等丫鬟她更是饭都不会煮,还要娘来侍候,无非就是留在娘身边,给娘解闷儿。凭什么每月拿一两?还有她屋中的那些物事,都是娘给她买的吧,我就想不明白,娘自个儿节省着,却将她打扮的花枝招展,就不怕给家中招灾惹祸?”
花老太太急道:“能招啥祸事?我打扮书雪,也是看她如花儿般的年纪蹉跎不得,我真心对她好,她也真心待我亲厚,被你一说还成错处了。”
“老夫人,你别说了,可折煞奴婢了。”书雪脸上神色更急了,就怕被花致远记恨上,若是把她卖给人牙子,卖身契虽在花老太太手里,他就硬拿老太太也没办法。
可若是发起狠来把她卖到楼子里,她这辈子怕就没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