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立渊正在揉眉心的手顿住了,“说清楚!”
“张嫂刚打来电话,说沈小姐不见了!”
傅立渊下意识伸手去摸自己的手机,这才发现,开会去的急,手机忘在了办公室。
忽然想起什么,他道:“今天周几?”
“周天…”何从小心翼翼的应了一句。
今天一大早,他本来想提醒自家老板的。
可不巧,证监会传来消息,怀疑傅氏集团上一季度披露的数据作假,何从看着傅立渊忙的焦头烂额,便没敢提他和沈韵的约定。
“家里保镖呢?没有人跟着吗?”傅立渊眸光蹙了蹙,一边问,一边急急朝车库走去。
“那会保镖换值…”
男人听完,眉头锁得紧紧的,砰的一下拉上车门,疾驰而去…
————
沈韵从傅立渊家溜出来的时候,心情很差。
饶是张嫂耐心劝了半天,说傅立渊工作忙,可她还是生气。
做不到就不要答应嘛!
答应了就该努力实现啊!
即便今天不行,改天也可以,但好歹应该告知一声吧?
什么都不说,电话也不接,明明就是不在意!
想到这里,她再想起方才傻乎乎等他的样子,瞬时心情差到了极点!
“狗男人!”
她气的将路边仅有的几棵草,踢得飞起。
踢完之后,看着面前那栋房子,她脑中不由的浮出了傅立渊那张脸。
“大骗子!”
她愤愤骂了一句,而后头也不回,朝北边走去。
可走着走着,便觉得不对劲了…
西郊别墅地处偏僻,四周荒凉,沈韵生气埋头走了很久,此刻停下来,黑黝黝的天,不见人烟,冬天的冷风在耳边呜呜作响,她心里“咯噔”一下,突然便有些害怕…
“张嫂不是说,朝北边走,能到市区吗?”她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挺直脊背给自己壮胆。
可话音刚落,周围突然传来了一声不知名的鸟叫,趁着夜色,格外瘆人。
沈韵一个激灵,身体抖了一下。
脑子里瞬间一个念头:要不…还是回去吧,起码家里暖和!
可下一秒,想起被放了鸽子,她又更气。
于是梗了梗脖子,她继续往北走…
沈韵约莫又走了半个小时,身后传来了摩托车声。
她瞬时大喜,转身正要求救,就见摩托车“吱”的一声停住,接着,车上头发染成黄色的男孩,乐呵呵朝她喊了声,“老大!”
沈韵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就听黄毛继续道:“老大,姓纪那小子说你回美国了,你怎么在这里?”
问完不待沈韵回答,黄毛恍然大悟,抢先解释道:“我知道了,肯定是姓纪那小子骗我,我看他就是嫉妒老大你跟我关系好!”
黄毛说话间,将摩托车停下,跨了下来。
“老大,那天可真是把我吓坏了!你砸了那个死胖子不算,我们还把陆总的店砸的稀巴烂。好在陆总和傅总相熟,不然光赔偿金,我们都够我们喝一壶!”
“不过,也是托了老大你的福,那天之后,陆总居然让我和兄弟们在他的酒吧工作…”
黄毛是个话多的人,一说起来,根本不给人插嘴的机会。
沈韵被迫接受着这些完全陌生的信息,不一会就头疼了。
“那个…打扰一下,我们…认识吗?”她强行截断了黄毛的喋喋不休。
“哈?”黄毛愣了一下,嘴巴张得大大的。
“这位先生,你认识我吗?”沈韵重复问道。
黄毛反手指着自己,“我,我武哥啊?老大,是不是天太黑,你看不清?”
他说着往沈韵身边走了几步。
沈韵盯着面前这张陌生的脸看了几分钟,而后摇了摇头。
“是我认错人了?”黄毛不敢相信的嘟囔了一句,“所以,我家老大真的回美国了?可你和我家老大长得也太像了吧!”
黄毛说着,脱掉手套,拿出手机,准备再次向纪尘求证。
但他手机还没解锁,就听见女孩怯生生一句,“我叫沈韵,你认识我吗?”
黄毛手机“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来不及去管炸裂的手机屏,趁着摩托车的灯光,他将沈韵那张脸反反复复又打量了好几遍,忍不住咂舌,“我尼玛,这也太巧了!你不光和我家老大长得一模一样,名字也一样!”
“我是不是没睡醒,在做梦?我尼玛,怎么会有这么像的两个人!”
沈韵打量黄毛半晌,见他像是真的认识她,思忖片刻,她认真道:“我出了车祸,有很多事情不记得了!”
“啥?你再说一遍,我没有听清楚!”黄毛乍一听见,急急探头,瞪大眼睛问道。
“我失忆了!”
“所以…你有可能真的是我家老大?”
“唔…目前看来,可能是这样!”沈韵应了一句。
黄毛理了理没什么形状的发型,在风中凌乱了,“我尼玛,这也太戏剧了!”
“嗯?”
黄毛舔了舔唇,而后摆了摆手,看着黑漆漆的荒郊,他道:“没什么,没什么!对了,老大,大晚上的,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沈韵哀怨的叹了口气,而后淡淡道:“我本来想去市区,结果迷路了!”
“市区啊?”
黄毛说话间捡起了地上的手机。
索性,除了屏幕裂开,倒是不影响使用,他瞥了眼时间,犹豫道:“老大,市区我倒是可以载你去!只是,现在已经十一点了,这里离市区又太远了,到了估计凌晨!”
说完,他看着沈韵,“老大,你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去市区办吗?”
沈韵垂眸片刻道:“倒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想去逛逛!
“那不如你先去我家待一晚上,明天一大早,我再送你去!”
云城冬天的风很利,沈韵此刻脸上被风刮的生疼。
夜色渐深,温度渐低,饶是她穿着羽绒服也感觉到了重重的寒意。
忽又一阵冷风刮过,她打了个寒颤,而后识趣的点了点头,“也行!”
沈韵同意后,黄毛便载着沈韵走了。
约莫一个小时后,小摩托停在了郊区一处福利院前。
“我弟弟妹妹估计都睡着了,老大我们轻一点!”黄毛将声音放的很低,帮沈韵脱头盔。
摩托车不挡风,行驶起来格外冷,行驶之前,他将唯一一个头盔给了沈韵。
沈韵应了一声,忽然听见里间传出来一道苍老的声音,“小武回来了?”
那道声音刚落,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颤颤巍巍掀开了左手边门上挂的厚厚挡风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