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王母突然间对“鲁陀罗尼”的身份起了疑,她渐渐怀疑,此神非神,而是自己所念念不忘,深恨在心的那个故人!
只见无患点了点头,说道:“是啊,那厮自己是这么说的。人家声称这些年搜罗到了不少的先天神物,对先天大神的了解举世无双……这一点倒不算吹嘘,据我们魔道搜罗来的各方消息,这鲁陀罗尼的神通确实不小,在身毒国是个一手遮天的无敌存在。”
西王母道:“他能在弱水里来去自如?”
无患道:“对啊,我亲眼看见他在弱水里上上下下,忽左忽右,还险些弄翻我们的吉光羽舟!若非如此,我岂能怕他?我要是也能在弱水中来去自如的话,当时就与他拼个你死我活了!”
西王母道:“你说他出现的时候,是毫无征兆凭空现身的?”
无患道:“嗯~~就是从空中突然跳下来,一棒子便打死了大泽,毫无征兆!”
“棒子?”西王母连忙问道:“他用的是什么样的棒子?”
无患回忆道:“像是一根拐杖,模样很古朴,挥舞之际,有异光闪烁,且裹挟着风雷之声,极其厉害。”
“力杖?!”
西王母一声惊呼,几乎忍不住要站起身子了。
无患惊讶道:“怎么了娘娘?力杖是什么东西?”
西王母深呼吸了一口气,稳了稳神态,重新坐好,沉声说道:“无患啊,只怕你上当的还不只是一件事。那厮能毫无征兆的凭空出现,而且不惧弱水,施展的多半是逆空神通,或者,瞬移神通,他又自称认得不死神药,了解先天诸神,而且最最要紧的是他还以力杖为武器……嘿嘿~~他可不是什么鲁陀罗尼啊!”
无患皱眉道:“那他是谁?难道西海老龙还能认错人?而且,他那样子分明就不是中土之神,说话也是一股怪味。”
西王母冷笑道:“他是陈义山假扮的!”
“谁?!”
无患大吃一惊,道:“陈义山?麻衣仙派的陈义山?娶了白芷的那个陈义山?!”
西王母皱眉道:“你也认得此人?”
无患笑道:“如今天下,只怕名头最大的家伙就是陈义山了,六道之中,谁还能没有听说过他呀?他原本是个仙道大能,最好管闲事,抱不平,杀了不少我派去中土的细作!连昆吾和大野都算是死在他手上的,按说,他对我们魔道应该是恨之入骨的,可谁成想,他居然娶了和部魔众的魔君白芷!呵呵~~这一下子闹的天下皆知,四海诸仙都群情激奋,誓要将他除名!为此,还特意组建了四海仙盟,浩浩荡荡的去中土讨伐他,结果谁成想,西海仙盟反而被中土神道打击了一番,铩羽而归!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一个仙道大能与同道势成水火,反而与神道亲如一家,还娶了魔君为妻,而且听说门下收了许多妖怪做弟子……这么一号人物,堪称是六道第一特行独立者!”
西王母点了点头,道:“我倒是没有想到,那个白芷也是你们魔道的首领,怪不得恁的了得。”
无患愣道:“娘娘跟白芷那贱婢也交过手?”
西王母冷笑道:“呵!我与他们夫妇都交过手,还吃了大亏!”
无患呆住了,一时间也不言语。
西王母道:“陈义山奸猾至极,修为又高,你被他戏弄,也不算意外。”
无患摇头道:“娘娘说鲁陀罗尼是他假扮的,我不大信。”
西王母皱眉道:“为什么?”
无患道:“因为西海老龙与鲁陀罗尼相识,如果真是陈义山假扮,不可能不露破绽。”
西王母冷笑道:“就你们那点眼力能有什么用?人家当面偷走不死神药,你们瞧出破绽了吗?那小泥鳅都快死的东西了,老眼昏花,认不出真假,何等正常?!”
无患满面通红,羞恼着说道:“陈义山与中土神道的交情极为亲密,若真是他假扮的鲁陀罗尼,听见我和西海老龙密谋毁灭神道,只怕立时便出手打杀我们了!怎么可能还搭救老龙,提出同舟共济,齐谋大事,约定着事后分一杯羹呢?”
西王母道:“或许这是他将计就计!我说了,陈义山此人奸猾至极!”
无患道:“但是根据我的情报,陈义山并不会变化术!怎么可能变成鲁陀罗尼的模样来哄骗我们?”
西王母道:“情报总是滞后的,陈义山以前不会,说不定现在已经学会了。”
无患道:“昆吾曾经藏有记载‘地煞如意仙诀’的秘籍,为陈义山所得,但陈义山却送给了西海老龙的儿子白龙,而白龙直到现在都打不开那本秘籍,更没有参透其术!陈义山又怎么可能有机会学到此术呢?”
西王母道:“你非要与我争辩是吗?好,他身边有个女子,口口声声喊着‘夫人’,却不是白芷,一副异域女子模样,相貌极美,且擅用冰封之术,哼哼~~根据你的情报,陈义山是不是又娶了一个这样的女子为妻?”
“哈哈哈哈~~~”
无患大笑了起来,道:“娘娘果然是弄错了!陈义山没有第二个妻子!而鲁陀罗尼却恰好有一个精通冰封之术的夫人,唤作‘雪山神女娘娘’萨蒂,本就是异域女子!”
西王母愣了半天,道:“真是我弄错了吗?可是他怎么会有力杖?难道,世上有两把一模一样的力杖?”
无患道:“毕竟是娘娘没有亲临其境,也没有亲眼目睹那厮用的武器,或者是我表述有误,让娘娘误以为那是所谓的什么力杖。其实,鲁陀罗尼是有一把法杖的,也极其厉害。”
西王母沉默了一会儿,摇摇头道:“我还是不大放心,你派一个得力的手下,前往身毒国去探探,打听清楚,看看鲁陀罗尼到底在不在大须弥山,如果不在,便弄明白他干什么去了,如果在,就足见昆仑虚出现的这个是假的!”
无患皱眉道:“身毒国是鲁陀罗尼的领地,那厮极为排外,我若派遣手下过去,只怕会引起冲突,到时候不好收场。”
西王母道:“你不是说他提出的要同舟共济,齐谋大事吗?你派手下过去与他来往,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举动吗?就大大方方的去,若是遇到鲁陀罗尼手下的神只为难,就说是鲁陀罗尼的朋友,让那些神只发香词询问鲁陀罗尼,如此,也正好印证鲁陀罗尼的真假!”
无患道:“好,我明白了,这就去安排。”
西王母道:“此事非常要紧,你尽快弄清楚!鲁陀罗尼真没有问题的话,禅位大典才可以照常举行;如果有问题,那咱们就暂且退避!”
无患笑道:“就算鲁陀罗尼是陈义山假扮的,又有何惧?”
西王母冷笑道:“你根本就不知道陈义山的厉害!或者说,你只是没脑子!你都多少次栽在他手上了,还没长够记性吗?”
无患“哼”了一声,拉长着强调,阴阳怪气道:“记住啦!娘娘歇着吧,不长记性且没脑子的告辞了!”言罢,转身拂袖而去。
西王母瞧着他扬长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啐了一口,骂道:“蠢货!要真是陈义山,你便等着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