蟒仲在前头带路,罗摩、沟梨、哈奴曼尾随在后,一行人当即启程,飞速赶往三谷山。
途中,罗摩问道:“母亲大人,父亲他老人家怎么会在三谷山上与那婆罗、迦楼罗发生了冲突呢?他老人家去三谷山干什么?那婆罗和迦楼罗又为什么要谋反?”
“这事儿说来话长啊,为娘就简要节说的跟你们讲一讲这其中的缘由吧。”
蟒仲在来之前就已经编造好了一套谎言,也不怕他们问。
他侃侃而谈道:“经你们父亲多年的经营,在我们身毒国的境内,神道一家独大,其余势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唯独仙道还剩下三谷山一脉,你们父亲是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但三谷仙派依仗着曼荼罗仙术,又盘踞在身毒国、南掌国与中土大宋的交界之处,对付起来很是棘手。打他们吧,他们很容易就逃到南掌国或中土大宋去了,待到咱们的势力一撤离,他们暗地里还会回来捣乱,而且那曼荼罗仙术也不是好对付的法术。所以,这癣疥之疾虽小,却一直让你们父亲碍眼的难受啊。”
罗摩点头道:“这些事情,小婿是知道的,所以小婿才会奇怪,父亲大人怎么会去三谷山?他老人家去干什么呢?难道是亲自带着那婆罗和迦楼罗去剿灭他们了?”
蟒仲道:“不是剿灭,而是收编。三谷仙派莫名其妙的归顺咱们神道了,他们自愿做金河河神的部下,弃仙道,改修神道。”
罗摩和沟梨都是一惊:“啊?还有这等事?!”
蟒仲道:“你们也觉得是意外之喜吧?呵呵~~当你们父亲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也非常高兴!他不但带着我亲临三谷山,表示要封三谷仙派的掌教松谷为麾下的第五天王,还设下庆典,以彰其功啊。为了让庆典办的更隆重些,你们父亲还叫就近的那延罗王、那婆罗王、迦楼罗王一起前往参加。”
沟梨“哼”了一声,语气酸涩道:“这是好事啊。只可惜我们阿逾陀城离得也不远,父亲大人却没想起他的爱女和爱婿。”
蟒仲笑道:“还不是怕你们和那婆罗王起了冲突?”
罗摩的脸色当即就变得很难看了。
沟梨也冷冷说道:“父亲大人这一点还真是奇怪,不偏心自家的女婿,反倒是经常偏心一个外人!”
蟒仲意在挑拨,适可而止,道:“只可惜你们父亲偏心错了啊!那婆罗上了三谷山之后,在庆典上看到了两个相貌极美的女子,登时起了淫心,非要掳掠人家,据为己有!但是那两个女子不是一般人,而是松谷的两个师妹,在三谷仙派辈分高,威望大,人家自然是不同意的,你父亲也觉丢脸,很不高兴,说那婆罗是喝醉了,叫他赶紧回家醒酒,谁成想,这就触怒了他。”
“呵呵~~~”
罗摩当即冷笑道:“这是老淫贼一贯的作风!看到美貌的女子就强行掳掠,也不管人家是什么身份!这德性,他始终未改!当初,我就劝父亲大人不要收这个龌龊的家伙做部众,可父亲大人非是不听!”
蟒仲当即附和道:“谁说不是啊,这个祸害当场就埋怨你们父亲当初没有把沟梨许配给他,还翻起了旧账!”
罗摩大骂道:“这老淫贼,居然还是贼心不死!”
沟梨一脸嫌弃道:“别说他了,恶心!母亲大人,迦楼罗王又为什么造反?”
“唉~~”
蟒仲假装叹息了一声,道:“你们也知道,迦楼罗王那个家伙贪吃成性,最不节制的,而且他嗜吃龙蛇之种,整个身毒国的蟒和蛇都被他吃绝迹了!龙呢,人家势力大,神通广,他又吃不着,就馋得难受。可巧,你们父亲不是还有个神宠蟒伯嘛,那是黑蟒妖一族的落难公子啊,迦楼罗王早就惦记上了。他是真在庆典上喝醉了,起了性子,非问你们父亲索要蟒伯,你们父亲不给他,他便也生气了,看见那婆罗造反,他就有模学样,也跟着造反啦!”
罗摩啐了一口,骂道:“这两个混账东西!一个好色,一个贪吃,压根就不能仰仗,更不能倚为心腹!”
“呵呵~~”
沟梨冷笑着说道:“说到底,还不是怪父亲?那延罗贪财,阿修罗好斗,这两个也不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偏偏父亲喜欢的很!还有大姐胡闹,父亲也纵容不管!也亏得身毒国的百姓爱戴真神,被祭司们蒙骗傻了,不然,就冲大姐和四大天王的所作所为,咱们连一缕香火都别想收到!”
蟒仲心中暗笑,嘴上附和道:“是啊,连为娘都劝你们父亲好多次了,可是他根本就不听我的话啊!这一次,他的心腹造反了,我看他也该长点记性了。”
沟梨问道:“父亲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蟒仲道:“他们在庆典上突施偷袭,你们父亲没有防备,还是受了不小的伤,但是你们父亲也用神宠蟒伯咬了那婆罗一口,让他中了黑蟒剧毒!”
罗摩连忙问道:“父亲大人的伤严重吗?”
蟒仲道:“不算太严重,但是也需要好好调理,所以他回须弥山养伤去了。”
罗摩“哦”了一声,道:“那婆罗和迦楼罗呢?”
蟒仲道:“他们两个逃走了,可是你们也知道,迦楼罗王能治愈黑蟒毒。我想他们俩要不了不久就会卷土重来的。三谷仙派的那些人多半抵挡不住他们,你们父亲也不放心,这才让我去阿逾陀城,召集你们俩去三谷山,好杀了那两个叛徒!毕竟,罗摩曾经击败过那婆罗嘛,你们父亲还是很放心的。”
罗摩颔首道:“原来如此,那小婿已经全然明白了。母亲大人请放心吧,有小婿和哈奴曼贤弟在,那婆罗讨不了好!至于迦楼罗,母亲大人和沟梨也能对付得了!到时候定要让他们好看!”
“嗯嗯~~”
蟒仲连连点头,道:“别忘了,三谷仙派的修仙者也是咱们自己人。”
罗摩道:“那是自然。”
蟒仲道:“为娘的意思是,等到了三谷山,那婆罗和迦楼罗若是没到,咱们就先埋伏起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若是他们也已经到了,那咱们二话不说,上去就开打,打死他们为止!”
罗摩撸起袖子,摩拳擦掌道:“好!”
……
蟒仲的这番谎话编的是有板有眼,但如果罗摩和沟梨有心计较的话,仔细推敲一番,其实也不难戳破。
最起码,他们但凡用神谕术传讯到须弥山一问,便知道这所有的消息都是假的。
可是罗摩、沟梨夫妻俩一来是跟那婆罗王有深仇大恨,听闻他造反,先就信了;二来是他们压根就没想到眼前的这个“亲娘”会是假的,毕竟,整个身毒国也没有哪位大能精通变化法术;三来是蟒仲说的话都暗合了那婆罗和迦楼罗的性情,正像是他们能做出来的事情;四来是蟒仲很会烘托气氛,把事情弄得很紧很急,根本就没有给他们夫妻俩斟酌的机会。
所以,这虽然不是一个完美的谎言,但却是一个完美的心理阴谋。
罗摩和沟梨在不知不觉中,都已经钻进了蟒仲的圈套里。
至于哈奴曼,他什么都不关心,只关心罗摩。
罗摩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是不是圈套,都无所谓。
他不想,也懒得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