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驴子是比划明白了,我却犯了难。
大白天上哪找人干这种事呀?
这地方又不像沈阳,可以去劳动公园假山旁边找小白鞋,公厕旁边找打伞的中年妇女,小树林边上找戴墨镜的老阿姨。
还有以魏哑巴的身体状态,小一点的足疗店都不敢接。
为啥?
怕魏哑巴死娘们身上。
四驴子嘶声道:“狗哥,你闻闻骚味,大中午的,上哪找个快餐店,带老爷子对付一口得了。”
“你奶奶,你比划的东西,你自己研究吧。”
“昨晚咱去的地方估计不行,以魏大师的身体状态,给小姑娘多少钱也不能接这个活呀。”
“妈了个巴子的,掉头,回火车站。”
“嗯,也就火车站能扛得住咱魏老英雄了。”
魏哑巴见又回到火车站了,满脸懵逼,咿咿呀呀说啥我也听不明白,四驴子又比划了一下国际通用手势,老英雄才安静一些。
没办法,许某人得通过层层线索去给老英雄寻觅知音。
那得找火车站拉客住店的人,然后直接问正不正规。
有道是上杆子不是买卖,我主动问,别人都以为我是钓鱼执法的卧底。
几经周转,咱认识了一个老乡,一个三十来岁的东北人。
大哥也耿直,直接问:“想要啥样的,学生妹,白领,少妇都有。”
我寻思魏哑巴得有五十来岁了,找个年龄小的兴许没兴趣,我也耿直,直接道:“有四十五六的嘛?”
老乡愣了好几秒,连快拿到嘴边的烟都不抽了,他缓缓道:“兄弟,咱俩是老乡,找个年轻的,我便宜点。”
“不行,我就要这个年龄段的。”
一听这话,老乡的五官都聚在了一起,为难道:“我看你也就二十多岁,年纪轻轻,咋好上这口了?”
我无言以对,也没过多解释,因为没法解释。
咋地?
四驴子带他爹嫖娼来了?
那可是真孝顺。
此时,我只想快点完成交易。
后面的不写了。
反正是魏老英雄火挺大,我和四驴子在出租屋楼下等了两个多小时。
王把头多次打电话催促,听说老英雄不下楼,王把头也没办法。
还是四驴子有招,借来了旁边收废品的喇叭,这孙子用手机播放警笛,扩音器一响,半栋楼都是噼里啪啦的声音。
不多时,阿姨挽着魏老英雄下来了。
我估计老英雄也是有手艺,上楼时,阿姨满脸嫌弃,下楼时,春光满面,笑意盎然。
不吹牛逼,任何手艺都算是一技之长,《史记卷八十五·吕不韦列传》云:“始皇帝益壮,太后淫不止。吕不韦恐觉祸及己,乃私求大阴人嫪毐以为舍人,时纵倡乐,使毐以其阴关桐轮而行,令太后闻之,以啗太后。太后闻,果欲私得之。”
啥意思呢,嫪毐牛子大,吕不韦经常举办宴会,让嫪毐用牛子穿在桐木做的车轮上,让轮子转圈,秦始皇他妈知道了这件事了,嘿,挺乐呵。
过程可能有点丢人现眼,但嫪毐后来也挺牛逼的,让秦始皇他妈给他生了一双儿女,论关系也算是秦始皇的继父,更是被封为长信侯,权倾朝野。
放在现在,嫪毐也得是个富婆的贴身管家。
(审核爹,这段是司马迁写的,要算涉黄,也是司马迁先动的手,许某人只是翻译了一下,罪不当斩,手下留情,咣咣咣。)
(我以后尽量不晚上写东西,想起来的东西都是卑鄙龌龊之事,与许某人光明磊落、赤胆忠心、刚正不阿、舍生取义、正义凛然的形象不符,我要摒弃糟粕,核~tui。)
(...)
说实话,要是没带魏哑巴放松一下,我也许会觉得魏哑巴是个世外高人。
只一下午的接触,我宁愿钻四驴子挖的盗洞,或者说和花木兰睡一被窝,毕竟钱没了还能再赚,命没了就拉到了。
许某人不是歧视残疾人,只是花大价钱雇来的挖洞人让我有点失望。
不对,是很失望,心理上难以接受的那种。
带着魏哑巴返回村中,进入大棚,魏哑巴和王把头相视一笑,包含了千言万语,因为说也说不明白。
王把头先给魏哑巴发烟,随后拿出了古墓分布图,魏哑巴盯着图看了很久。
黄老板走到我身边,小声道:“从哪挖来的人才呀?”
“火车站扫黄抓到的。”
“你小点声。”
“听不见。”
“操,这不扯犊子呢吗?钻地鼠呀。”
“不对,是土行孙。”
魏哑巴在纸上写下要用的材料,水泥、抹子、泥刀、抹灰板......
见多识广的黄老板看见这东西也蒙了,他嘴损道:“许多,你问问他要不要砖头子,这是个瓦匠呀,要给盗洞贴瓷砖吗?”
我没理会黄老板,我的心态也认真起来了。
因为我看到了王把头的状态,他很敬重魏哑巴。
能让王把头敬重的人,肯定不简单。
王把头看了一眼我,又转而看向三江红道:“小红,魏师傅要的东西,尽快准备。”
三江红应了一声,我的脸颊有些发烫,王把头应该对我很失望了。
我认真道:“红姐,我帮忙。”
三江红笑道:“不用,都是常见的东西,外面有干活的,我转一圈就找全了。”
魏哑巴和王把头比比划划,我看不明白他们在交流什么,从表情上来看,这个墓好像有点问题。
不多时,魏哑巴愁得龇牙咧嘴,感觉是他不想挖。
王把头伸出来两根手指,估计代表二百万,也是,凌乱的墓葬,得打七八个盗洞,加钱是应该的,我只求魏老神仙有真本事。
魏哑巴叹了口气,拿起了洛阳铲。
王把头看着我们道:“他得自己打个孔看看,先挖个小墓,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
我疑惑道:“直接挖主墓,不是更有性价比吗,挖完大墓,再搜刮周围的小墓。”
“我也想呀,他妈的魏哑巴不干,大犟种。”
我叹了口气,手艺在人家身上,谁也没办法。
魏哑巴用洛阳铲探了两个坑,表情越来越难看,随后闷声开始挖土,那表情,好像和土地爷置气一样。
挖土的方式和我们差不多,先用电钻松动土层,然后往外扒拉土。
不同的是魏哑巴把盗洞挖成了葫芦形。
上面是直径两米的锅底坑,坑底是个直径一米左右的圆洞。
然后往下一米多,再次挖出一个圆球形。
或者说,魏哑巴挖出了一个糖葫芦形的盗洞。
我不懂土力学,但我觉得球形的盗洞可能会结实稳定一些。
因为两个球形中间有一米多的间隔,土层有个支撑的作用。
也许是空调开的温度有点高,大棚内的地表土有些滴答水,看得我心里有些发紧。
王把头走到我身边道:“知道为啥挖球形吗?”
“为了结实吧。”
我只有这个想法。
王把头呵呵一笑道:“是为了塌方后好救援,上面的圆球塌了,土落到下一个圆球里,再往下的圆球就没事了,困在墓中的人,反打盗洞也能出来。”
王把头的一番话,让我对魏哑巴有了新的看法。
这老东西,他妈的有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