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实需要旅游一次了,放松一下心情,最近被花木兰弄得有点烦躁。
说说我为什么选择甩掉花木兰。
女人和男人不一样,这么说吧,我和四驴子打一架,上午打完,中午能一起喝酒,但花木兰不行。
试想一下,假如花木兰是我媳妇,我怀疑她出轨了,然后呢,我去抓奸,还啥也没抓到,这件事花木兰能记一辈子,就算我们再在一起搅马勺,也回不到最初的状态了。
车子开上国道,富蕴县渐行渐远。
赵母发来了资料,我和赵母提了共赢的事,赵母说她考虑一下。
其实我知道赵母不会答应,我这么说,就是故布疑阵,让赵母以为我们还在阿勒泰寻找线索,也是为了防止花木兰找赵母打探我们的行踪。
赵母的资料很繁杂。
其中有关额尔齐斯河古河道位置,确实延伸到了滚噶尔盆地内部,范围很广,还有几个大型湖泊。
术赤的牙帐设立在额尔齐斯河黑水湖附近,黑水湖在哪已不可考证,只有几个消失的湖泊可能存在的位置。
根据术赤后人记载,术赤一生杀伐过多,晚年被恶鬼缠身,双腿常常不能行动,术赤生命的最后几年牙帐没有迁徙过,术赤常用黑水为药,外敷治疗腿疾。
还有一份是历史资料,是地理协会关于术赤的研究报告。
报告指出,术赤大概率死于成吉思汗的谋杀。
术赤一生战功赫赫,对得起成吉思汗赋予的孛儿只斤姓氏,可血缘关系存疑,成吉思汗晚年,在决定汗位继承人的时候,不得不考虑这个问题。
杀术赤,扶持术赤之子拔都继承领地,这样等成吉思汗死后,拔都是侄子身份,侄子再怎么牛逼,也干不过那帮叔叔,可以参考朱允炆和朱棣。
看完资料,花木兰的电话也打了过来。
咱心虚,没敢接。
我给姚师爷打去了电话,说我们要进一趟戈壁,可能没信号。
姚师爷告诉我们放心大胆地干。
做完这一切,我们一起把电话关机,现在形势晦暗不明,我觉得只有我们三个在一起才是最安全的。
四驴子问:“咱去完阿勒泰,然后去哪呀?”
“先办个车牌,然后去克拉玛依。”
“克拉玛依?咋地,你给祖国献石油去啊。”
“我觉得黑水湖可能和石油有关。”
“那他妈还说被恶魔缠身呢。”
“痛风,你要是天天喝酒吃羊肉,你也痛风,玉皇大帝也得痛风,都他娘的不能腾云驾雾,那玩意老疼了。”
“谋杀呢?”
“你爷爷和你说,你把你爹杀了,让你当一方汗王,你干不干?”
四驴子是个大孝子,我问这话的时候,四驴子犹豫了。
试想一下,一千年前的蒙古人到了克拉玛依,看到地面涌出来的不是水,而是黑乎乎的粘稠物,他们不知道石油的存在,十有八九以为是长生天的惩罚。
克拉玛依附近还有个魔鬼城,就是雅丹地貌,那玩意总结起来就是怪石林立,如魔鬼的触手,又如被石化定格的恶鬼。
咱们今天知道是地质变化和风沙侵蚀造成的景观,可一千年前的人不知道呀。
石油加上雅丹地貌,说不定真能把一代汗王术赤给整懵了。
地理协会给的资料,大概指引了一个方向,有石油且能上涌的地界,在噶尔盆地范围内,只有克拉玛依。
因为那里有天然的沥青矿脉。
当年王维见到西北大漠,写下了千古名句“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许某人自恃有才华,也整两句,诗云:“戈壁无水挺难受,漫天黄沙真他妈咸。”
到了克拉玛依,选了一个深入盆地的村子,玛纳斯湖附近的四连生活区。
咱现在是吃皇粮的人,有啥怕的,直接拿出工作证在当地租房子。
生活区在玛纳斯湖附近,每年都有不少人来这摄影、写生,玛纳斯湖还有个火车站,不过大多都是货运列车,而且来这地界的人,都是清一色地越野车。
反正就是外地人和游客都不少。
我们找了一个老汉租房子,老汉自称阿力江。
阿力江家有正房三间,一间自己住,一间租给了四个大学生。
院子里还有一间侧房,应该是原来的牲口棚,后来经常有外地人来,被阿力江改成了人住的地方。
没错,我们租的就是牲口棚,二百一个月。
这价钱,让我在院子中睡,我都愿意。
阿力江海提供晚饭,早中晚三餐,早饭免费,中午和晚上都是十块钱一个人。
再说说四个大学生,两男两女,不知道是不是情侣,应该是学艺术的,看起来和常人气质不一样,男的大长头发,女的也很会打扮,四个人睡一个炕上,咱也不知道会不会发生啥。
我们和大学生没有交集,我们三个基本上都是弄点吃的回我们的牲口棚去吃。
我们也不着急找墓了,先静下来三五天,休养生息,听听风向再说。
话说阿力江一日做了一桌子菜,招呼我们过去一起吃。
说实话,场面很尴尬,四个年轻大学生,三个盗墓贼,一个老汉,凑在一个桌上,能聊什么?
四驴子玩起了《士兵突击》中李梦的那一套,自称是作家,出来采风,眼神忧郁,好像不食人间烟火。
咱他娘的是个俗人,哐哐炫饭,连句话都不说。
阿力江说了一个玛纳斯湖的传说,说他小时候,湖里面有个水怪......
反正说的挺邪乎,给大学生眼睛都听直了。
许某人大口吃菜,根本不想听阿力江扯犊子,玛纳斯湖没什么好说的,整体鞋底子形,原来一直是个湖,上世纪五十年代开垦农田阻断了水系,七十年代已经彻底干涸,到九十年代的时候,才逐步放水形成现在的湖。
怎么说呢,湖水干涸都找不到的水怪,说不定是观音菩萨莲花池中的鲤鱼精。
嗯,献祭一对童男童女,可保一年的风调雨顺。
说了半天,阿力江说出了真实目的,说我们可以去湖边骑马,只要二百块钱一个人,能玩一天。
就经验而谈,住了农家乐,不接受店主推荐的项目,那剩下的日子,十有八九吃不好,玩不好。
阿力江虽不是农家乐,但推荐了项目,我们不去,人家也不愿意。
可许某人真不爱动呀,前几天一直折腾,真想好好休息一下。
要是直接说我们出钱,人不去了,那有点羞辱阿力江了,没办法,我们硬着头皮去吧。
次日天还没亮,我们就被阿力江给叫醒了,那俩大学姑娘醒的更早,脏辫都编完了。
玛纳斯湖距离四联生活区有三十多公里,骑上骏马,奔驰在广袤的戈壁上,去迎接东方的第一缕阳光。
这二百块钱,可比嫖娘们花得值得了。
到了玛纳斯湖,遍地的金丝玉,玉石分布的密度很高,走一步能踩到一块,都是乒乓球大小的籽料。
大学生兴冲冲地捡玉石,四驴子问:“等啥呢,咱也捡点呀。”
“捡个屁,这玩意,块八角钱一斤,卖不上价。”
“操,不值钱呀,怪不得遍地都是。”
说完,四驴子反应过来了,他道:“庸俗,这叫纪念品,你懂个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