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的防空洞里,老鼠们疯狂逃窜着。
这里本该是他们的乐园,但是此刻这个乐园被打破了,一个男人闯进了这里,他赤身裸体,有着古铜色的肌肤和碗口般粗的手臂,身形健硕,只是到肩膀处的头发乱七八糟。
而且他身上有着大片大片的,像是坏掉的老电视机一样的雪花方块,吱呀作响,看不清全貌。
他黑色的眸子里面是强烈的求生欲望,像是野兽的本能,那是进食的本能!
他随手抓起一只老鼠,将它就扔进了嘴里,老鼠甚至来不及叫唤就死去了,被灼热的胃酸所裹挟、腐蚀,化作了一滩血水。
余下的老鼠全部都四处逃窜着。
渐渐地,老鼠们似乎像是有了组织一般,变得有序起来,它们不再是分散逃离,而是一支小型的军队。
许墨璇站在尽头,戴着黑色的口罩。
她不理解,为什么这里会有一个人。
更诡异的是,这个男人身上是什么东西,无数的方块闪来闪去,就好像,被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附身了一般。
但是没关系,解决掉便是了,许墨璇想着。
能力悄然发动,在这个小小的空间内传递,许墨璇的病毒能使用的介质很多,水、食物甚至是空气。
所以她从不轻易使用自己的能力,甚至是在天道被破坏以后,她一年半前曾经试着施展了一次,而后果则是整个公司上万人都生病了,从那以后她就把自己控制得死死的,再也不敢乱来。
对刘有钱的时候她也留了手,只是把他弄晕了,也没做进一步的事情,说到底那时候就算把他强上了也不是问题,只是他不喜欢自己她也不觉得有意思,要是留个种说不定就不一样了。
但是那种做法也太贱格了!
许墨璇想着自己身材这么好,该有肉的地方有肉,该瘦的地方瘦,第一次怎么能稀里糊涂就这么给了。
怎么也要学长醒着的时候,痛快地大做特做才行!
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那个男人已经晕倒了。
她哼哼笑了一下,对刘有钱她会留手,但是其他人可就另说了,更何况在这种空间里面,根本不怕误伤别人。
老鼠大军都训练有素地停在她的身后,并且不知道从哪里搬来一把椅子,上面还有一个红毯子。
虽然许墨璇在外面可能是个普通的小女孩,但是在这个地下世界里面,她就是这群老鼠们唯一的小女皇,理应得到最好的、最高规格的对待。
哪怕那只是一个破椅子,四个脚有一只脚还要短一截,高低不平,它们也要铺上一张干净的、柔软的红毯,以确保它们的女皇陛下坐得开心。
许墨璇翘着腿坐了下来,右手没有撑的,几只身强力壮、健壮肥硕的老鼠就叠在一起,叠得高高的,给他们这位女皇陛下右手肘一个支撑。
他们晃着尾巴,在此刻居然不像是一群老鼠,倒像是谄媚的、讨好主人的小狗一般。
许墨璇右手撑着脸,踢了踢右脚。
“去看看。”
一只老鼠站起来,挥了挥小臂,像是敬了个礼,接着转身,趴在地上,鬼鬼祟祟地跑到那个男人面前。
它左右转了好几圈,谨慎地趴在地上,接着慢慢凑近,伸出鼻子来嗅了又嗅,见男人没反应,便大胆地踩在他的脑袋上,狠狠踩了几脚。
然后它立在男人的后脑勺上,站起身唧唧地叫起来。
许墨璇长舒一口气,看起来是没事了。
老鼠们欢快地蹦跶起来,像是在庆祝这一场防空洞保卫战的胜利。
它们晃动尾巴,在防空洞里面游来游去,像是战争结束后奔走相告,互相击掌,宣布已经胜利的民众一样。
突然。
男人头上的老鼠被一只手抓住了,它愣住了,无助地晃动着身子,下一刻,便被扔进了一只嘴里面。
防空洞安静了下来。
那个男人撑着身子,眼睛里带着红光,那是完全没有理智的、只有食欲的目光。
吃,吃,吃。
吃,吃,吃。
吃下去,继续吃下去!
他脑袋里面只有这么一个声音。
许墨璇皱紧了眉头,为什么他能醒过来?
与此同时。
刘有钱不断训练着,与其说是听方如是讲故事,倒不如说他就是手痒了,想打架。
并且特训的方式要求刘有钱蒙着双眼,王雪淼知道后表示“这是什么play咱也想玩。”
刘有钱就说。
“才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想玩的话那我下次给你蒙!”
王雪淼仰起精致的下巴说。
“玩这么大吗,也不是不行,你想试试吗?咱倒是不介意你玩一点粗暴的,像是把咱得手捆起来什么的。”
刘有钱立马慌了。
“喂,这里可是有小孩,不要说这些奇怪的话啊!再说了这种东西也不行吧,我们可是超级健全的全年龄向作品啊!”
王雪淼略带失望地说。
“是吗,那真是太可惜了,要是有付费内容就好了,付费观看!”
刘有钱敲着金发少女的脑袋。
“付费内容也没有。”
方如是冷漠的声音打断了刘有钱的思绪。
“你的杂念太多了。”
刘有钱回过神来,晃晃脑袋,将这些杂念抛出脑袋外。
可丢弃杂念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就像小学的时候说要专心学习、专心学习,或者睡觉前说不要胡思乱想,安心睡觉,安心睡觉,念得越多反而越不能沉下心去学习,也睡不着觉。
一道声音从前方传来。
“我教你一个集中注意力的好办法吧。”
刘有钱问。
“那是什么?”
他疑惑着,却没听见方如是说话。
有风吹过,带动树叶,今天有些冷,大降温,他身上贴了暖宝宝,王雪淼为他贴的,暖宝宝这会儿正努力地工作着。
除此之外,世界一片安静。
不对,还有别的声音。
有布鞋挪动的声音,布鞋踩着地面,刘有钱不自觉地开始在脑海里勾勒和完善方如是的影子。
像是水墨画用的宣纸,先是一片洁白。
一滴墨落了下去,素白的水面荡漾了一下,一只布鞋开始出现,慢慢向上,是黑色的裤腿,裤腿跟着布鞋一起挪动。
再往上就是一身中山装,还有刺耳的、小声的白噪音,是闪动的奇怪玩意,然后就是方如是整个人,他像是打着太极的公园老大爷,手上的动作很慢。
他右手举了起来,一瞬间身上的气势全变了。
天地间再无风声,只有拳头无尽的破空声!
刘有钱心中大骂,这就是集中注意力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