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袁懿按时醒来。
不舍得将手从一旁睡着的李妍胸口挪开，他起身换了身衣服下楼。
一进入十一月，秦都气温降的厉害，他穿着加厚的速干衣跑步，一路上都见不到几个人。
跑完步，准备来到公园老地方练拳，远远的就看到一个辗转腾挪的人影，还有啪啪啪的响声传来。
走近一看，正是那天的老大爷，隔壁白姐的父亲。
他穿着一身干净利落练功服，在空地上打着拳，别看他年纪不小，但一招一式动作凌厉，拳掌挥舞之时，啪啪作响。
“这就是通背拳？”袁懿在一旁看着，顿时来了兴趣。
他一直以为通背拳的响声是自己拍身体发出来的，但从白大爷这演练来看，明显不是这么回事。
练拳凌厉迅猛了会有破风声，这他是知道的，他自己努努力也能搞出点动静吓人，但像白大爷发出的这种响声，他还真想不明白。
又看了一会，他终于发现了一点门道，似乎是通过快速的抖、弹、摇而发出的响声？
不过让他觉得更诧异的是，白大爷这通背拳招式可真是够阴的，什么撩阴掌、双扎贯耳、蹬脚锁喉、踢阴破胆、腋下插花、盯心标拳、撩阴重锤……
一招一式，全都是奔着人体要害去的，这要是挨一下，那想想都疼。
“这老头真有点东西啊……”
别看白老爷子六十多了，动作一点不慢，脚下踩着步法，起跳轻盈，跟三十来岁的小伙子差不多。
他估摸着老头虽然年龄大了，但要真下狠手，打三五个小伙子应该不成问题。
前提是别被不讲武德的年轻人偷袭！
他年轻时候应该更厉害，至少能打七八个。
就在他看的津津有味时，一套拳法打完了，白大爷一招回首忘仙后，并步收拳，向着袁懿看来。
“小伙子，你知不知道偷看别人练武是江湖大忌，这要放在三十年前，是要被打断腿的？”
“白叔，您可别吓我，现在是法治社会，打断别人腿可是要坐牢的。再说了，您这通臂拳也不是秘密，这些拳架招式网上都有，人人都能看到。”
袁懿嬉皮笑脸的说道。
“哼，网上的那些东西能学吗？关键的绝招和练法都没有，那就是误人子弟。”提到这个，白大爷的脸上有些不太好看。
他滔滔不绝的数落起了网上那些所谓的功夫大师，特别还点了好几个人的名字，袁懿竟然还听过几个，都是有名的人物。
“所以说，他们教的都是假的？”袁懿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那倒也不是，只是他们私心太重，藏的太多，要是照他们教的学，就算练上十年八年也练不出什么名堂，说不定还要伤身。”
袁懿恍然点头，但觉得人家也没没什么问题，毕竟真功夫谁愿意随便教呢，亲徒弟都要留一手，还别说是公开的。
在他看来，网上的那些都是宣传手段而已，真正的杀人技大家都不拿出来。
更何况如今算是华夏数千年来最太平的盛世了，武术除了强身健体以外，早就没了用武之地。
就算是学到了真本事，练上三五年，也不一定能干过一把菜刀，更别说枪了。
如今社会富人忙着纸醉金迷，变得更富，穷人都忙着挣钱生活，没有时间，那就更没有人学这些了。
当他将这些话说出来后，白大爷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他又未尝不明白这些呢。
只是不忍心看着老祖宗流传下来的东西就这么渐渐没了而已。
他一共有两儿一女，除了大儿子跟自己学过几天以外，其他两个儿女对这些根本不感兴趣。
但大儿子天分有限，练了几年也学不到精髓，加上后面选择了从政，那就更加荒废了武艺。
至于孙一辈的，儿女们整天只知道让孩子学什么音乐、奥数，那就更不会学这个了。
除了儿女外，他在从军的时候也教过几个战友，可是都只学了个一二，算不上传承。
作为通背拳正宗传人，这么多年但也不是没人找他学过拳，但年轻人大多都坚持不下来。
还有些人，不是当官的就是富豪，都人过中年了还来学拳，一看就目的不纯，烦死个人。
所以，那天看到袁懿在练拳的时候，他才忍不住上来多说了几句。
现在还在练武的年轻人实在是太少了。
“你小子是叫袁懿吧？我听女婿说过你，既然你说练武没用，那你又为什么要学？”他忍不住问道。
他对袁懿有些好奇，如今八极拳虽然名头大，但会正宗八极拳会的人却不多了，就连他也只学了半吊子。
而且这小子还会形意拳，虽然打的不咋地，但看架势也是正宗，一人会两种拳法，且都是正宗，这种情况还挺少见的！
我？不好意思，哥们没约过，这都是系统抽奖给的呀！袁懿在心里想道。
到这话可不能跟白大爷说，于是他随口回答：
“我小时候电视剧看多了，感觉挺有意思的，就随便练着玩呗。”
？
这小子不实诚！
对于袁懿说的话，白义山是一点也不信。
这小子的形意拳先不说，就说八极拳，从他那天的观察来看，没个四五年根本练不出来。
而且这还是在有名师教导的情况下，普通人要是瞎练，可能一辈子顶多也就这个水平了。
他以为袁懿是不想说，便继续开口：
“你师父是谁？丁派的还是吴派的？说不定我还认识呢。”
袁懿一愣，他说的丁派吴派自己也知道，是指八极拳老祖师的俩徒弟，一人姓孟、一人姓钟。
但他的拳法是系统教的，虽然当时有种入梦似的状态，但出来后除了拳术啥都记不住了，哪知道是丁派还是吴派。
只能随便编故事道：“我也不知道，小时候跟村里一个要饭和尚学的，我看他可怜，给了他俩馒头，他就教我了。”
“和尚？”白义山愣了愣，以前听说八极是从少林寺传出来的，难道是真的？
“原来如此，那我就不多问了。不过你刚才看我这通背拳怎么样？想不想学？要是想学我可以教你一点。”他点了点头，自信的开口说道。
他刚才演练的可是正宗通背拳，妥妥的杀人技，那气势谁看了不说牛逼，他不信袁懿不想学。
见白义山信了，袁懿也愣了下，这么离谱的故事他也信？
随后他笑了笑说道：“算了吧，您这通臂拳是很厉害，但我看着跟我那形意拳差不多，就不学了吧。”
其实他是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己的拳术都是系统给的，没有系统帮忙那得学到猴年马月去，还不是不费那个劲了。
听到他的回答，白义山差点没被气死。
什么玩意，我这正宗家传通背拳还比上你那打的软绵绵的形意拳？
“不过您那个响听着挺唬人的，要不您跟我讲讲，那个响儿是怎么发出来的？”袁懿觍着脸问道。
“滚犊子！”
听到这话，老头再也忍不住了，撂下一句话后，黑着脸转身离去。
他怕自己再听下去就要忍不住跟这小子过过招了。
“嘿，这老头脾气还挺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