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周乐琳主动承包洗碗的活,顾遥知没有拦着,周乐琳一顿饭吃下来,表情举指都控制的很好,但顾遥知晓得周乐琳的心在疼,太需要躲起来哭一哭。 苏鸾身体虚弱,散了一小会步就有些累了,南兮用标准的公主抱把苏鸾抱回来,然后苏鸾就一直在南兮怀里,靠着南兮的胸口睡着了,南兮的呵护,苏鸾的依赖,两
者合起来落周乐琳眼里比刀子割心还要疼。 周乐琳不要仙途也想在南兮身边做个婢子,偶尔得到南兮一点点的照拂,可惜南兮身边还是没有周乐琳可以停留的位置,甚至多留意一下周乐琳都没有,待周乐琳洗
完碗,南兮已经抱着熟睡的苏鸾回宫了。
方俞逗啸风玩了一会也要走,顾遥知送方俞到结界外,回到屋里的时候,周乐琳擦着眼泪极力地想要管住自己,而又管不住,眼泪越擦越多。
“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帮你见到师兄了吧?”
“嗯。”
“今天我也没想到师兄会来,这样也好,愿了你一个心愿,以后就好好修炼吧。”
“我可以再住几天吗?”
“当然可以,我答应了松翁让你在这住九天。”
“我是怕我这样红肿着眼眶回去,师傅见了又要生气。”
“知道就好,你总是哭,我见了都生气,以后可不许再这样了,眼泪是九重天最没有用的东西。”
她把梵生这句话送给周乐琳,希望周乐琳这回是真的明白了。
次日清早,顾遥知唤灵鸟来派件,生意走起,啸风在一旁眼巴巴望着她,主人啥时去找司战之神?
白小鱼帮着打包,忙完了就坐等开饭,顾遥知拿四海朝歌去放,周乐琳过来说:“我去吧,我晓得放在哪里。”
顾遥知顺手就递给周乐琳,说:“你和白小鱼留在浣花海,我要带啸风去找师傅。”
啸风高兴得直扑棱翅膀,越发像一只小鸡仔,伸着细长的脖子发出咕咕的声音。
连灼听完顾遥知的来意,领她去梵生的知渊殿,翻来找去好大一会,终于找着想找的书,抛给她说:“你自己先看一遍,不懂再来问我。”
“好,师傅昨天怎么没一块来浣花海?”
“原本想来的,又觉太过热闹,为师这位老人家越来越喜欢清静了。”
“师傅明明就是故意不来。” “晓得你还问,我一并来了又能怎么着?硬生生把南兮轰回去?这样的话,南兮更要生出怀疑来,真把周乐琳误会成了你们的师娘,我不把周乐琳的前世翻出来怕就解
释不清楚了。”
“乐琳今天不错,昨天哭了个稀里哗啦,一早起来就精神了许多。”
“她精神她的,为师困为师的,你走吧,为师睡会回笼觉。”
顾遥知细细看看师傅,师傅着实有几分憔悴,她随口开句玩笑说:“师傅昨晚偷牛还是偷人去了?这会了还要补瞌睡。”
连灼乍然一听,没能管住一抹慌张闪过眼里,被顾遥知逮了个正着:“哇!师傅,昨晚您老人家真做见不得光的事了?老实交待,偷了谁家的牛谁家的人??”
“胡说八道!”连灼君子坦荡荡地拍拍胸口:“为师是这种手脚不干净的人吗?栖渺要什么没有?需要为师去偷。”
“栖渺没有牛和女人。”
“那为师也不会做这样的事。”
“是吗?我不信。”
【如意番查了南天门昨晚的出入记录,没有查到司战之神的名字。】
【看样子不像老毛病犯了,又往青楼里钻。】
“快点回去,”连灼撵顾遥知说:“周乐琳还在浣花海,你可别大意。”
“师傅不说昨晚干了啥,我就不走了。”
“啥也没干,一时想起老凤凰,然后就推算老凤凰回来的大致时间,把瞌睡担误了。”
“真的?”
“为师骗你做什么?老凤凰估计还有五百年就能回来,你实在不信就记住为师说的这个时间,等老凤凰回来的时候看看准不准。”
“准与不准五百年后再来问师傅昨天干嘛去了,这缓兵之计也缓得太久了吧?”
“什么缓兵之计,爱信不信。”
连灼拂袖闪人,再被小徒弟问下去,没事都会被小徒弟问出点事来,何况他还……
【宿主,需不需要如意留意司战之神的行踪?】
“不了。”
顾遥知御风往回,说:“师傅莫明奇妙把酒戒了,昨晚又有事瞒着我们,他老人家不愿意说,我们就暂且不再问,师傅单身这么多年是该有个伴。”
【可是宿主刚才不是一副刨根问底的模样吗?】
“我也就好奇,为尊重他老人家的隐私,等师傅想说的时候再问。” 接下来的几天,顾遥知一个字一个字把连灼找给她的书看完,简直不能再难,是她看过的书里最晦涩难懂的一本,生僻字一个接一个,必须一边看一边对照梵生的《
梵书》,就像是边看边查字典。
周乐琳正经打了几天坐,试着把执念放下,让心安静下来。
回华桐宫的时候,周乐琳用力用力抱了抱顾遥知:“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来浣花海住过,我也会一辈子记住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最好最好。”
“听松翁的话,用心把修为提上去。”
“我会的。”
“有空来玩。”
“嗯。” 顾遥知挑在晚上的时间送周乐琳回去,还算顺利,就碰见了一行巡夜的护卫,他们哪敢盘问当年的顾太岁如今的顾上仙,上仙领一小仙月夜下散散步很正常,他们行
完礼该干嘛干嘛。
喵呜~
猫来接一接顾遥知,前面不远是当年捡到梵生酒壶的花园,顾遥知想坐坐再回去。 找到捡酒壶的那个位置,花台已经翻新修葺过,几乎看不出原来的痕迹,种的花草也不是当年的品种,但花园依旧花香四溢,沁人肺腑,今晚的月也如那晚一样依稀
。
她靠着花台坐下,摸摸猫儿的头说:“你以前爱来这个园子玩吧。”
喵,嗯啊。
因为君上常来,姑姑也就常来,姑姑来找君上,它来找姑姑。
“记性真是奇怪的东西,有些事过了便忘了,有些又越来越清晰,无需刻意也会想起。”
喵,它也一样,总会想起栖渺竹鼠烤着吃的滋味。
顾遥知取出那年捡到的酒壶,拔了酒塞子闻闻,瓶子时里没有酒,但还残留着淡淡酒的香气,猫儿也把鼻子凑了上去,错不了,就是君上酿在牡丹花下的那种酒。
顾遥知有段日子没这般想过梵生了,不晓得是不是受了师傅的影响,再加没有周乐琳分她的心,思念扯开一个缺口后就有些止不住。
喵喵呜~
猫儿往顾遥知怀里挤,不要看那个酒瓶了,收起来吧,夜里凉,手里拿着玉石做的瓶子更凉,还是抱着它暖和些。
“小色鬼,吃我豆腐啊?”顾遥知拍了下猫儿的脑门说。
哎哟,有点疼,猫儿拿瓜子捂着脑门揉揉,它真没占便宜的意思,灵宠本就粘人,而且就她这一点也不波涛汹涌的胸,隔着两三层衣服委实没啥便宜可占。
“猫儿。”
嗯?
“你化回原身就不能说话?”
对啊,很奇怪吗?一只猫会说话那才叫奇怪。
“我就不把你当人看了。”
这……这话听来怎么挺别扭的,顾上仙想干嘛?
“我需要找点事来做,缓一缓对梵生的想念,就委屈你了。”
委屈?
不是吧?
顾遥知把猫儿摁在地上挠痒痒,猫儿泪奔,挣脱开打个滚化成半人半猫的模样:“别别别,我最怕痒了,要挠就挠啸风去,啸风皮糙肉厚不怕。”
“我就想挠你这只猫儿。”
“不要了啦。”
“站住别动。”
“不动才怪!”白小鱼撒腿就跑,顾遥知立马飞身去追,就听月色下一会是猫儿的尖叫,一会是欲哭无泪的笑声,顾上仙太坏了,想念君上也不能拿它排遣啊……
啸风化成人形是在小半年以后,模样还算顺眼,像十七八岁的少年,皮肤黝黑,双眼明亮。
顾遥知特意保留了啸风头上的犄角和尾巴,没有别的原因,就为她觉得看上去挺萌。
比量着身形给啸风备了几身衣物,黑色的束腰,皮革的护腕,脖子上挂一圈铃铛,再把坐骑专用通行令系在啸风腰上。
啸风还不会讲话,目前只能发出简单的单音,掌握一门语言是需要时间的,就咚咚给主人磕了几个头,谢谢主人点化。
“快起来吧,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啸风都知道,能这么快化成人形离不开司战之神的帮忙。
这就给司战之神磕头去,化回原身带上主人一起去,再现场给司战之神表演一个,嘻嘻~
连灼一向不在乎这些虚礼,扶起啸风说:“省了省了,以后跟着遥知尽到坐骑的本分,便是对本战神最好的报答。”
是!
啸风在心里铿锵有力回。
接下来它是不是可以去看看小公主了?它这般模样会不会吓到小公主?虽然主人一再说它这样叫萌萌哒,但它还是觉得自己长的怪怪的。 顾遥知正好顺路去娉然宫里,娉然想吃爆米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