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华宫里,江韵拿着纸笔写写画画,谋划着怎么逃出去。反正他写的简体字,基本没几人认得全,也不怕他们看去。
突然房门被敲响,春雨领着两个妇人进屋,“主子,这是李嬷嬷,这位是常嬷嬷,负责教习您宫里的规矩。”
江韵抬眼冷冷看着她们三个,那两个嬷嬷眼里泛着精光,一脸的跃跃欲试,自己真听他们的学规矩,不知道要怎么折磨。
“出去。”
喉结,,,,两个嬷嬷互相对视一眼,都有些不敢相信,这人竟是男子。
但两人很快镇定下来,达官显贵豢养男宠十分常见,更何况是皇上,既然要学规矩,她们照着教就是。
李嬷嬷直了直身子,勾唇一笑,笑意不达眼底,“春雨姑娘辛苦,这儿交给我们俩就成。”
春雨知道两人的厉害,但也只是点了点头便出去了。
李嬷嬷精瘦能干,常嬷嬷膀大腰圆,关好门,笑吟吟的上前,“小主,请配合奴婢,跟着奴婢的动作学。”
看她们笑的吓人,江韵退了几步,把手中的毛笔甩出,“走开,我才不要学。”
常嬷嬷拿出帕子擦着被染上的墨点,目露凶光,“小主,这可由不得你,若你乖乖听教,保准少吃些苦头,否则,,,”
江韵一直向后退,顺手拿起一边的茶杯,茶壶,砚台等一股脑的都砸了过去。
“哎呦,你个小蹄子,敢动手。”
常嬷嬷甩了甩被砸到的手,猛地上前,伸手抓过江韵的胳膊把人拖了出来。
江韵这几日就没好好吃过东西,身体虚弱,哪是她的对手。越是挣扎,她们越高兴。
捡着隐蔽的地方掐,痛的江韵眼泪汪汪惊叫连连。
在李嬷嬷从袖中拿出银针时,江韵瞪大了眼睛,,,这特么都是什么操作,,,
这人是容嬷嬷穿越来的吧,“不要,你们放开我,你们敢动手,我,,,”
“你什么?小主,这可是皇上的要求,你敢抗旨不成,按好他。”
李嬷嬷狭长的眼睛看着森寒的针尖,嘴角露出一抹瘆人的笑。
对着他的背直接刺下,听到他的尖叫声,笑的十分高兴,“小主放心,奴婢有分寸,这针头不会留疤。”
江韵拼尽全力挣扎着翻过身,一脚踢在李嬷嬷的肚子上,“哎呦,你个小蹄子敢踢我。”
接着反手扇了常嬷嬷一巴掌,常嬷嬷身量大,这一巴掌简直就是挠痒,可实实在在激怒了她。
从腰间抽出戒尺就打在他的手背,李嬷嬷爬起身,急道,“哎,别打在明面上,当心他去告状。”
常嬷嬷会意,抓着戒尺就往他后腰抽,连着几下,痛的江韵浑身发抖,咬紧牙关,猛地转身想抓住那戒尺。
结果脚下一滑,身子矮了矮,戒尺的角顺着下颚一路滑到鼻翼,脸颊立时红肿,留下一道红痕,隐隐渗出血丝。
李嬷嬷怪叫一声,“哎呦,你要死啊,伤了他的脸,这可如何是好?”
“这,这,这,”
手一松,戒尺掉落,常嬷嬷吓得一身冷汗,肥胖的身体抖了抖,“谁,谁知道他突然转过脸来,我本是想抽他的背。”
李嬷嬷急的跺了跺脚,“这可怎么是好?对了,你在这看着他,别让他跑了,我去请静妃娘娘做主。”
“行行行,你快去,快去。”
李嬷嬷简单理了理衣裳,扶了扶发髻,这才强装镇定出来玉华宫,急急朝着舒怡宫而去。
见她走远,常嬷嬷忙起身,把戒尺藏到怀里,又去捡掉落在地上的长针。
江韵趁她没注意自己,咬着牙爬起来,抓起一边的花瓶对着她的背砸去,趁她晃神之际跑出门。
玉华宫里其他的丫鬟太监早就听了命令到外头去干活,怕扰了嬷嬷教习,因此一路也没人阻拦。
江韵不认识路,只一个劲的往前跑,撞倒丫鬟太监的也没停下,惹得一阵咒骂。
宫里也没几人认识他,都有些莫名,只道是哪个宫里偷跑出来的,总归会被抓回去,这种热闹宫里偶尔会有,倒也不稀奇。
江韵跑的肺都要炸了,好似离水的鱼,大口喘息着,眼前也渐渐模糊起来。扶着一边的宫墙,缓缓神,胸口剧烈起伏着,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倒。
缓了几分钟,又继续往前走,入眼是一座破旧的宫殿,围着竹架,几个工人在维修。
眸光闪了闪,快步走过去,不理会其他工人的问询,开始顺着竹架往上爬。
“这人谁啊,怎么跑这来了?”
“不知道啊,快去报告给管事的。”
“喂,别上去,上面很危险。”
江韵对此充耳不闻,拼着一口气爬了上去,抬脚踩到瓦片上,走到房顶。抬头远望,宫殿楼宇,连亘绵延,这里这么大,他要怎么找到回去的路??
泪从眼角滑落,全身的力气一瞬间被抽空,双腿一软,跌坐在屋顶。
双手捂着脸,垂着头,将自己缩成一团,小声呜咽着。
景昼本来想趁着中午来看看江韵规矩学的怎么样,结果下人禀报江韵打伤教习嬷嬷,跑了出去。
憋着一肚子的火追到地方,就见闯祸的人爬到屋顶上了。
“江韵,下来,朕只说一遍。”
屋顶的人肩膀抖了抖,头都没抬,气的景昼额头直抽抽,看样子是教训的还不够,竟然敢不听朕的话。
“人上去多久了?”
“回皇上,半个时辰。”管事的在擦了擦额头的汗,也不知上面那位何方神圣,竟然惊动皇上亲自过问,关键是他连皇上的话都敢不听。
“皇上,他,他不让人靠近,谁过去,就拿瓦片砸谁,奴才等也是没办法了。”
景昼瞥了一眼地上碎落的瓦片,一点也不意外江韵能干出这事。
攥紧拳头,足下用力,抓着竹架,三两下就到了屋顶,惊得地上的宫女太监大气都不敢出。
景昼看着已经破败的屋顶,还是强压下想拧下他脑袋的冲动,“江韵,你又在闹什么?”
“规矩不学,还打伤了人,朕竟不知你还有这本事。”
江韵始终低着头,蜷缩着身子,不发一语。
“哎,罢了,你先过来,朕带你下去,这是座废弃的宫殿,随时都会塌,别闹脾气了。”
江韵声音闷闷的,带着哭腔,“你走吧,别管我了。”
景昼冷着脸,不知道他又闹什么,怎么自己打伤人,自己先委屈了,“你过来,朕以后不逼着你学规矩了。”
江韵终于抬起头,两只眼睛红彤彤的,定定看着他,抽咽道,“你少骗人了,我才不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