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恍惚一瞬,立刻点头。
萧子逸甩了甩手,用力深吸一口气。
“先把人放平,领口松开,你们找些干净的衣服,毛巾,给他保暖。”
接着又检查身上并没有其他外伤,这才放心。
再次深吸一口气,找到位置,双手按压,口中念着数。
“1,2,3,,,”
到了数,对着凌云道,“吹。”
凌云果然如他刚刚说的那样,口对口开始吹气。
“1,2,3,,,吹”
如此反复数次,江韵仍是没有反应,其余人已经有些怀疑,可都默默捏紧手心,没有吭声。
刚刚还鲜活的人,此刻面容苍白的躺在那,没了生气。尤其是熟悉珍视的人,他们根本无法接受江韵再次出事。
萧子逸越来越慌,他怕江韵救不回来。
手臂力气也有点跟不上了,抬头看到秦子俊,秦子俊自然也发现他的力道在减弱,立刻跪倒在地,“萧公子,我来。”
萧子逸说了一下动作要领,秦子俊便接过手开始用力按压,凌云则继续大口的渡气。
四周安静了可怕,只有萧子逸数拍子的声音。已经有人不抱希望,偏过头去。
“咳,咳咳”
江韵终于有了反应,咳了许多水出来,人也悠悠转醒。
哑着嗓子,低低呢喃,“哥哥~”
“我在,我在。”
凌云抱紧失而复得的人儿,眼泪夺眶而出。“宝宝别怕,我在这。”
“哥哥,,”声音低转,沙哑。
萧子逸泄力般往后一仰,一屁股坐到地上,“卧槽,江韵你吓死我了。”
其他人见江韵竟然真的活了,惊诧的同时,也庆幸人活了。
江韵用力回抱着凌云,眼泪大颗大颗的掉落。
景昼看了一眼紧抱在一起的两人,收回视线,目视前方,“返程。”
所有人都忙碌起来,收拾现场。
凌云把江韵抱起直接走向船舱里面,秦子俊忙跟上,备好水及干净的布巾,又将炉子移过来,也顾不上自己一身水便守在门外。
衣服湿哒哒的粘在身上有些难脱,江韵手脚都没力气,苍白着脸靠在矮凳上,嘴唇已经冻得青紫,任由凌云动作,“哥哥,我冷。”
“我抱着你,抱着你就不冷了。”喉头发紧,将人抱进怀里,手上动作不慢。
看到贴身穿着的软甲时,心里一阵后怕,如果不是薛夫人准备的软甲,后果不堪设想。
那一刀刺到了软甲,只划了道痕迹,并没有伤到皮肉。
很快湿掉的衣服,鞋袜都被脱下丢至一边。
船舱内并没有多余的衣服,凌云便将沾湿的外袍脱下,再脱下中衣,给他套上。
突然瞥到中衣上染着血迹,江韵着急的挣扎起身,“哥哥,你受伤了。”
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眼中尽是心疼,“小秦,快来。”
秦子俊立刻推开舱门,就见江韵坐在地上,双眼含泪,好不可怜。
“小秦,快点,哥哥受伤了。”
“宝宝别怕,皮外伤。”干燥的大手轻轻抚上他苍白的小脸,拇指擦拭掉眼泪。
“主子,属下失礼。”单膝跪下,见凌云点头,取出伤药开始包扎。
景辰此时已经来到了舱门外,见此情景也顾不得其他,直接走了进来。
将随身带的药瓶给凌云,“这是叶太医秘制的药,效果更好些。”
凌云看了一下,果然是好药,也没推辞,直接取出一颗服下。“多谢王爷赠药。”
果真是好药,丹田处顿时暖洋洋的,身上也多了些力气。
轻轻的把江韵抱到腿上,“你,当心伤口。”
“不碍事,别担心。”
小心避开他的伤口,轻轻枕着厚实的肩膀,身子不自觉的抖了抖,凌云立刻将人抱紧,动用真气替他取暖,“有好一点吗?”
江韵虚弱的点了点头,现在他浑身冰凉,脑袋也晕晕的。
“来来来,尝尝新鲜出锅的鱼汤。”萧子逸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他身后还跟着齐琛。
“鱼汤炖在炉子上,熬的只剩一碗了,小韵,尝尝。”
凌云伸手接了过来,先尝了一口,温度刚好,才喂给他,“喝一点,暖暖身子。”
“嗯。”鱼汤鲜美,又放了些姜片去腥,喝了身体舒服多了。
“怎么样?好喝吗?”萧子逸眼巴巴的瞅着他,见他没事这才放心。
“好喝,萧子逸,谢谢你救了我。”江韵眼神真挚,语气诚恳。
萧子逸笑嘻嘻的坐到他的旁边,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是有些烫,都开始说胡话了,咱俩谁跟谁,有啥好谢的。”
“而且主要功劳不在我,你亲亲老公人工呼吸做的才好。”
江韵虚弱的笑了笑,脸颊轻蹭着凌云宽厚的胸膛。
见他穿的少,身子还在发抖,萧子逸有些着急。
偏头看了看一边的景辰,这货就差明目张胆抢别人媳妇了,pASS.
再看秦子俊,还不如不看,这人先前还挺高冷,江韵不知道什么魔力,把这木头迷倒了。
现在心思越来越藏不住了,这会儿就差把心思写脸上了,幸好没人注意到他。
这俩货,谁的衣服都不合适给江韵穿。
刚准备把自己的外袍脱下,齐琛却快了一步,双手递上衣服,“凌公子,快给江韵披上。”
说完还对着萧子逸挑挑眉,看我机灵吧。
萧子逸咧嘴笑了笑,直接站起身,“好了,我们都出去吧,让他们休息。小韵,快靠岸时我来叫你。”
ヽ(●-`Д′-)ノ
船刚停稳,凌云就抱着裹成粽子的江韵出了船舱,告别几人,径直上了马车,疾驰而去。
到了住处,先备上浴桶和热水,又加了些驱寒的草药,泡药浴。
热水一直没过肩膀,烫的人身上暖洋洋的。
又找了小桶,洗了三遍头才觉得没了那股血腥气。
凌云的伤口也重新处理包扎,之后便一直守在江韵身边,细心的将长发一点点擦干。
等泡的差不多,便把人抱出来,裹紧,塞到床上,又喂了一大碗药汁,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刚入夜,江韵便发起烧,还开始说胡话,显然白天的事将人吓得不轻。
连夜请了大夫,大夫请了脉后,只说受到惊吓,寒气入体,需静养几日,又开了方子。凌云将药汁含在口中,一点一点哺喂过去,却丝毫不敢松懈。
一直守在床前,不停的给他换冷帕子,擦身,安抚他的情绪,直到快天亮,终于退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