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又开了。
百无聊赖的警员轻哼着小调,脚掌踩着某个只有自己懂的拍子,在电梯门开的一瞬间,慢吞吞偏头望向门口,还以为是那一个同事上来。
映入他的眼帘却是一个可以用相貌平平的词语来形容的少年走了出来,衣着打扮也十分普通,唯一出奇的地方,就是让他感觉很是不舒服。
那是一种心理作用。
感觉来得很突然,莫名其妙般就感到十分怪异,仿是遇到了危险,他的心脏扑通扑通在跳个不停,体内犹如有热辣的血液在流动。
血液想要涌入身体一般,虽知道是错觉,可却是很真实。
“这里现在禁止进入,请你离开。”他的眉头紧皱,深呼一口气,试图减缓心脏的跳动,平复心情,语气不由有些不善。
‘这具化身的力量太过薄弱,仓促间凝成,连力量的波动都不能完全掌握。’方涯感知到了化身本能性想要吸允血液,心中涌起一股欲望。
由于来不及更好的凝炼这具污血化身,他的意志并不能百分百掌控化身。
凝神,他收束化身的欲望,众目睽睽之下不便做一些过分的事情,尤其他感知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你出血了,你还好吧?”
稍年轻的警员也听到同事的语气不太好,望了一眼,霍然看见了警服染红了一片,不由感到震惊,关心询问没有察觉的同事。
“出血?”嘀咕一句,稍微年长的警员低头望着同事指向他的身体位置,不由张口粗俗的话语,“我去,他娘的怎么流血了?”
声音有些大,引得走廊一端的其他人偏头张望过来。
“他,他,他.....”
其中,曼娜宛若见鬼一般,神情极度震惊,伸手指着方涯,张口结舌的说道。
在之前,她从酒店的监控室看见过方涯的身影,知道入住人的形象,更是把入住人的形象发回警局,试图从警局的系统查询是否有相关的资料。
尤其是还有一件事,从监控中可知,入住人自从进入房间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那么眼前这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是谁。
脑袋陷入一片混乱。
“他不是......呜呜呜。”还未说出口,她的嘴唇就彷如直接被人捂住,说不出话。
之所以如此,这是陀肯所为。
陀肯走出了门口,对着桑珠使了一个默契眼神,继而出声说道。
“让他过来。”
同时,他的眼眸又是有些不愉,望着因方涯而受伤的人吩咐一声,“快带他去医院。”
方涯越过了警员,速度不快不慢,宛若闲庭信步,沿着廊道走去。
“都下去一楼。”桑珠对着身边的下属说道。
在其他人向电梯口走去的时候,她伸手拉扯着曼娜,先让其他人走在前面,在陷入迷惑的曼娜的眼神中,她轻轻摇头,仿是在说不要急。
待其他人走了一段距离,她的头俯在曼娜的耳边,呼着热气,小声说道,“保密,什么都不要说。”
热气从曼娜的耳蜗拂过,酥麻袭来,令曼娜极为敏感的耳垂迅速爬上一抹红晕,她害羞的娇嗯一声,“嗯。”
擦肩而过。
其中两人回头看了一眼方涯,仿是想起了什么,两人都是桑珠的下属,曾经接触过方涯的面孔,在最近诸多奇异的案件充斥脑海,有些遗忘一年多前的案件嫌疑人。
之前一时间没有想起,这会忽然记忆涌上来,想起来了。
‘又是他。’
与桑珠插肩而过的时候,方涯微微颔首。
“方少,又见面了,想不到这一次见面是这种情况。”陀肯一脸熟络的说道。
“你们可以离开了,这事不需要你们第三局插手。”方涯很是冷淡的说道。
陀肯望了眼因门外的异样走出来的下属,使了一个手势,示意直属第三局的下属离开,可他本人却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脸上仿是带着笑脸般,直视着方涯。
“当然,我们第三局可以不管这件事,不过,我们第三局的态度是希望不要闹得太大,不知方少能否给我一个准信,好让我回去复命。”
方涯停驻脚步,站在陀肯的面前没有立刻回答,眼神直视着陀肯,瞳孔一动不动仿是在打量什么。
陀肯有些琢磨不透,眉毛下意识微微一挑,动作幅度极小,常人根本观察不出。
“方少的意思?”
方涯露出笑容,这笑容令陀肯甚是心生余悸。
“看来最近第三局的诸事顺心顺意,你这是警告我,还是吓唬我,真当你第三局需要让我忌惮三分,你以为我是那些畏惧郑家势力的散修一样畏惧郑家,还是当外门提不起屠刀令,我的事情也要管。”
说着说着,他的笑容消失在脸上,越发令最近心气有些膨胀的陀肯之心沉入某些不好的回忆传闻。
心越发冰冷,如同坠入冰渊,有些彻骨寒气渗入他的骨髓。
屠刀令,这是南洋的禁忌称呼,是杀出来的赫赫威名,以往死在屠刀令的人或势力,不知凡几。
“不,不,方少你多想了,我决没有这般想法。”
陀肯忽然想起了外门的实力,又想起了面前之人的身份,语气客套了起来。
“那你还不走,还留在这里。”方涯冷声喝道。
由于外门的一场秀,使得第三局的行事便利了许多,在散修中树立了一定的威势,加上山狮有意引导士气,由此也造成了第三局的许多人的心飘了起来。
陀肯手掌握紧,强忍心底泛起的耻辱感,转身准备离开。
‘看来我也要建立我的赫赫威名,给个准信,呵。’
方涯的心中一动,眼神搜索着,张口上下一合,凝成音线。
之所以迟来,他就是在等待某个护卫,虽不知暗中跟随自己的‘毒玫瑰’,也是方牧麾下最着名的四鹰犬之一,究竟身在何处。
不过,他可以肯定一点,毒玫瑰必是时刻关注自己,凝音成线的行为也一定瞒不住她。
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廊道,虚无缥缈,根本发觉不出从那里传来。
“谁,是谁?”
驻足不前,陀肯摆出防守的架势,体内的力量在汹涌,仿是一触即发,衣袍内的飞出一把绑着小铃铛的匕首,环绕在他的四周。
铃铛在细微震颤,奇异肉眼可见的音浪在空气中传荡。
“小把戏。”
随着银铃般的笑声说着,蓦然,陀肯的身旁浮现一丝丝黑色的气体,速度极为快速,宛如旋涡般汇聚,在他的面前形成一朵娇嫩的黑色玫瑰花。
氤氲缭绕。
怪异的美,却让陀肯深深震惊,饶有准备的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这朵如雷贯耳的黑玫瑰慢悠悠飞向他的身体,御使的匕首根本没有一点办法。
二者的差距太大了。
黑玫瑰入体,陀肯的嘴唇立刻多上了一抹黑色,心脏扎着一朵黑玫瑰花,在心中生长,吸纳源源不断的血液,脸色渐白。
浑身无力,他再也站不住。
嘭的一声,他倒在蓝绒晶丝的地毯上,虽然有些柔软,但他却感觉到硬邦邦,体内的力量在流逝,供血不足,身体越发冰冷。
匕首倒在地上发出悦耳动听的声响,就在他的眼前,继而匕首仿是受到某种吸引力,朝着背后飞去。
他有些不甘心的说道。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