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你就别戏弄我。”
阮志鹏笑得有些尴尬,有一些在长辈面前的拘束,随即脸色变得极为慎重。
“大伯,恐怕这个影响之大,不是由我阮家决定,而是看外门与南洋门两家势力决定,视乎两家势力准备闹得有多大,为减少日后的损失,我觉得该适当的加重家族核心的‘灵场’的保护,进一步扩大最核心的灵场,放弃一些小规模的灵场。”
说完,他有些忐忑,唯恐家里的两个长辈的责罚,他的这个意见恐怕是动了家里一部分人的蛋糕,影响将会很大。
嗯。
‘放弃小规模的灵场,想法还真大胆。’
阮家家主长嗯一声,敲动的手指停止了下来,缓缓放平在桌面上,眼眸饶有深意地盯着阮志鹏。
“老二,你怎么看?”他的语气很平淡,似乎并没有受到阮志鹏提议的影响。
可,他的一声‘老二’却是透露了他并不想表面那么平静。
沉默。
一瞬间的沉默。
阮隆盛没有马上回答阮家家主的话,而是瞧了眼略微拘束的阮志鹏,手指在茶碗金丝边缘摩挲。
思索一会。
“后生可畏,将来阮家的势力交给志鹏,我觉得必能更上一层楼,我心甚慰。”
他的眼眸闪过一丝精光,略微感叹一声。
“大哥,如果局势真像是如我们推测的一样,以我阮家的势力在局势动荡的时候,恐怕没有现如今的威势和力量震慑得住散修的群体,放弃一些无关紧要的灵场倒是无所谓。
不过,这些灵场可是我阮家子弟的修炼支持来源,放弃这些灵场影响太大了,恐有家族内讧,激起族内子弟意见的可能,家族的凝聚心很容易就散了。”
就事论事,他直接稍微扩大的点出了阮志鹏的弊端。
“我不赞成。”
“家里在上百年的时间建立的灵场太多了,大大小小都有,单是数量来说,我阮家的规模还超过外门与南洋门,恐怕这将会是灭门之祸的缘由。”
阮志鹏的眉头微蹙,不满的神色在脸上一闪而过,却不如阮隆盛的老奸巨猾,做不到喜怒不形于色。
“危言耸听,有老祖在的一日,阮家断无灭门之祸。”阮隆盛沉声反驳一句。
直接将了阮志鹏的军,让他的早已准备好的有一大把话堵在心口,憋闷无比。
他也无奈啊!
能怎么办,阮家的一切都是靠阮家老祖支撑,他不可能把甩自家最大的后台一脸,那是取死之道。
“如今只是一个苗头,二叔难得你忘了今日早上汇报的南洋门乃密的觞墓一事,以南洋门乃密的身份尚却如此,不是我诋毁阮家,阮家真有那个势力保护比南洋门还多的灵场么?”
他很赤裸裸把一个问题摆在台面上。
阮隆盛在听到阮志鹏的话之后,眉毛忍不住一挑,心中虽重视觞墓焚毁一事,但屁股代表的利益让他不能直接赞同阮志鹏的话。
“也许只是一个意外。”他的话有些迟疑,连他也说服不了。
“好了。”
一直保持沉默的阮家家主轻咳一声,直接出声打断两人的争辩。
他看了一眼阮志鹏,又瞧了一眼阮隆盛,深邃的眼眸充满了智慧,低声说道。
“你们的话都有一定的道理,但是完全放弃家族子弟的灵场是不太可能,影响太大,不能不顾忌一下家族里的子弟意见,可阮家确实不能不多做打算,放弃一部分灵场可行,但该怎么做,你们可以考虑一下,议一下。”
选取了中庸之道。
作为一家的家主,他的眼光还是非常具有水平,不过关于家族内部的影响,他也不得不谨慎对待。
未来之事。
他的眼眸望向门外方向,似乎看透镂空的门,看透世事一般。
‘危机即是机遇,我阮家未尝不可利用这一场割韭菜的盛宴找寻更加一步的机会,修炼靠的就是资源,我也可以利用这一场乱子,收集足够的资源尝试让本命降突破道降。’
他的心中有一股野望,如同燃烧的野草,烧不尽。
各怀心事,俱是陷入一阵沉默。
议事偏厅的发生的一切并没有影响阮家庄园的运转,安保人员依旧在各处岗位上巡视,保洁人员依旧在保洁,管事依旧在指挥着众人.......
清风拂来。
同样,风带来并不是凉爽,更带来了一个辆车。
车轮胎轧过蜡青路,缓缓在接近阮家庄园的门口,停在安保人员的面前。
“你好,请问你是?是否有预约?”一个穿着制服的壮硕男安保上前了三步,来到车窗前,开口询问道。
艾白皙的手臂伸了出来,手指夹着一张红色的拜访帖,清冷的声调,“这是我家主人的拜访帖。”
多余的话再也没有。
‘这么拽,那是一家势力。’壮硕男安保在心中微微不爽,并没有发怒,看了一眼厚毛绒的拜访帖封面图案,感觉有些熟悉,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
宰相门前七品官。
敢在阮家庄园门前如此对待他这样的大势力家安保,身份要是没有一些掂量,也不会把姿态摆得这么高,他很有眼色,轻声说道。
“你稍等一下。”
他转身来到一旁的门房,把手上的拜访帖递给小队长,小声说道,“队长,这拜访帖的图标有些熟悉,你看一下。”
在看着电视的小队长头也不转,伸手接过拜访帖,低下眼眸一看,轻松的神态倏然一变,立刻站起来,拿起连通管家的座机拨了出去。
‘我的乖乖,似乎来头不小。’
壮硕男安保有些咋舌,转头望向停在原地的车。
“阮管家,这里是门外,贵宾名单上的方少正在大门处.......是.......好,知道。”
言简意赅,精简说了一个开头,立马就收到了阮管家的指示,唯唯诺诺的回应道。
“叫你好好记贵宾名单,你倒忘了,哼。”
小队长瞪了下属一眼,冷哼一声,按下大门控制开关,快步走出门房,脸上堆满了亲切的笑容来到车窗前。
“不好意思,让贵客久等了,请进。”
他伸手示意请进。
......
同一时刻,阮管家吩咐跟在身后的人一声,转身朝着北苑的方向而去。
“我觉得先削减一些灵性生物养殖的灵场,毕竟这一些灵场不少收益较小,有一些还要家族补贴。”
“呵呵,不不不,我觉得应该减少一些种植类的灵场,说到补贴,种植类的灵场可是排头名,应该先削减。”
......
争辩依旧在进行。
说不上是争得面红耳赤,可两人却也半步不让。
蓦然争辩声停了下来。
阮家家主蹙起眉头,感知到来人急促的脚步声,心中有着疑惑。‘什么事,他这么急?’
在这一场会议开始之前,他曾经吩咐过,如无重要的事不能打扰。
脚步声越来越接近。
阮管家站在棕色的房门前,举起手掌,正想要敲下去,从房间内就传来了阮家家主很是镇定的声音。
“进来吧。”
嘎吱。
他双手推开门,迈步走上前,先是合十双手对着阮家家主行礼,继而左右。
“家主,外门方少到访,我已经安排了人带他去会客厅。”
阮家家主轻咦一声,有些预想不到,跟他阮家没有一点来往的方涯竟会主动上门拜访,蓦然想起之前汇报的事宜,有些琢磨不定是怎么一回事。
‘无事不登三宝殿。’
他陷入沉思,眸子望了一眼自家二弟,正欲开口,霍然想起阮志鹏的年纪,转头望着阮志鹏,开口说道。
“志鹏,你的年纪与他最近应该会好相处一些,你去接待一下他,我们会在后室。”
他站了起来,临时中止会议,带着三人离开北苑,朝着阮家庄园专用的会客厅方向而去。
会客厅。
方涯坐在老旧,具有长久历史的古拙木椅上,双手扶在椅把手,感受手中那一层包浆,那是一股柔和的手感。
‘真不愧是数百年的家族史,收藏倒是挺丰富。’
他环视一眼,会客厅上的摆设,主位上方的匾额,墙上的字画,古拙的桌椅,桌上的瓷瓶,色彩斑斓的釉彩瓷碟.......
站在他身后的是艾,冷着一副面孔。
嗒哒。
长廊外传来正在接近的脚步声,每一声落在方涯的耳中,在他的脑海中立刻出现了一个年轻的身影,步伐跨幅有些大。
‘是他,阮三少。’
映入方涯眼帘的人赫然是一个英俊,有些个性的青年,那一头脏辫,整一个英俊洒脱。
人虽是第一次见,但他认识。
“阮三少,早就听闻过你的名声,今日还是第一次见,我的荣幸。”他很是客套,站了起来合十双手行泰罗常见的问候礼。
“你客气,方少的名声也是如雷贯耳。”
两人俱是客套寒暄几句。
各自落座。
闲聊一番。
‘好家伙,真是滴水不漏,一点消息都不肯泄露。’阮志鹏脸上挂着微笑,在心中却是不断在审视方涯,在刚才,他一直在旁击侧敲打听外门的消息,可却没有听到一点有用的消息。
‘怪不得,有人传闻他不像是一个少年,‘小老怪’还真有些贴切。’
小老怪,是在一些有心人的推动下,让散修带着一些对外门强势的愤恨,给方涯取了一个带有污蔑的名号。
“不知方少你这个百忙之中的大忙人来我阮家有何事,有事但说无妨。”
阮志鹏不在兜圈子,直入主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