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看着空空如也的药碗,楚月汐是又气又恨。
张了张嘴想要什么,可最终所有的话像是卡在了喉间一般。一个字也没有吐露出来,只是气愤的瞪了他一眼,然后跺脚而走。
望着她走远的背影,顾辰南很是疑惑。怎么,难道他又错了什么?得罪于她了吗?
认真的想了想顾辰南,依旧没想出问题的所在。只得摇头叹息了一声,“果然,唯有女子与人难养也。”
门外未走的女子听到他这句话,更是怒上心头。发誓以后都不再理会他了,甩了甩裙子就要下楼。不知是她怒气太甚,还是动作太大竟然硬生生的将。前来探望他们的坐堂大夫给撞了个正着。
老大夫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差点被她撞倒在地。
所幸楚月汐反应极快,赶忙伸手拉住他。这才避免了悲剧的发生。
“楚姑娘,你这是怎么了?”老大夫不解的望着她,大清早的就怎么大的火气。难不成是那位公子伤势又加重了?
楚月汐闻言,没好气的看了看他,挤出一句,“刚才抱歉了。”
而后便急匆匆的二话不就走了,弄那老大夫一怔莫名。最终只得决定还是想去里屋看看再。好在这里屋的公子,还算正常。已然苏醒了面色也恢复了血色,上前望闻问切瞧了瞧,那老大夫摸了摸胡须道:“还真是年轻好啊,怎么快就恢复的差不多了。”
顾辰南已从刚才楚月汐的口中,知道了此人的身份便也不再疑惑。
反而是笑着拱了拱手,“多谢,大夫出手相助。”
老大夫虽是个贪财之人,但胜在诚实。于是笑着摆了摆手,“公子,需要感谢老夫,老夫也是收人钱财替人办事罢了。要谢啊,公子倒是应该好好谢谢楚姑娘。这段时间她可是衣不解带的照顾你,就连诊金也是她出的。”
言下之意很明白,那便是他不过是做了自己的分内之事。
当然那价值不菲的玉佩就是诊金这话,他可没有出来。毕竟谁也不是傻子,那样的宝贝治怎么一个病他肯定是赚了。
“衣不解带?”顾辰南压根没往那方面想,只是听了他的话。有些吃惊道:“这几日,都是她照顾的我?”
那为何他醒来的时候,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也全然没瞧见她的身影啊。
老大夫听言,也是一愣,“是啊,都是她啊,忙里忙外都她一个人。医馆的伙计想要帮忙,她还不让呢。什么定要亲力亲为。话,公子这楚姑娘对你可是真心实意的好啊。”
他活了这大半辈子了,也没见过怎么实心的姑娘。
不过话回来他眼前的这位公子,也很是俊朗不凡。而且瞧着,似乎还有点眼熟好似在哪里见过一般。
废话!这又不是祁连山那般的深山老林了,好歹也算得上镇了。听过顾辰南的丰功伟绩,或是见过朝廷颁发下来他的画像委实不足为奇。很显然顾辰南也想到了这点。所以这老大夫问他姓甚名谁的时候。
顾辰南一本正经的谎道:“在下姓陈,名长生。”
陈长生?这个名字好像有些奇怪,老大夫听着微微一怔。而后还是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不想他还没接着往下问呢,顾辰南倒是率先出言道:“大夫,我想起来有些事情要同楚姑娘,不知可否麻烦你帮我叫她一下?”
他虽伤势已无大碍,可是要想下床似乎还有些困难。更何况,有些话他也不好在外面与她。
那大夫以为他是了听了自己的话,想通了准备解释一番。赶忙笑道:“好,老夫这就将她叫进来,记住了,伙子这回你俩可得好好谈谈。方才我看楚姑娘可气得不起呢。”
显然,这老大夫误会了他俩的关系。
可现如今解释好像并没有什么用处,更何况他们的真实身份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于是顾辰南什么也没,只是有些尴尬的红了红,颔首道:“嗯,有劳大夫了。”
片刻,楚月汐便进来了,也不知那老大夫与她了些什么。她进屋后第一句话便问,“怎么了,你又哪里不舒服了吗?”满眼的关切,似乎不见一时三刻前的怒气。看的顾辰南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回来了。
以至于他微微愣了愣,才摇头,“没,不是我不舒服,而是有些事情想要同你。”
什么事?又是那些他不喜欢她,不会对她有任何绮念吗?如果是这些的话,她已经非常清楚。实在没有必要听第二遍!
与她的怒气十足不同,顾辰南倒很是平静,“不,不是这件事情。方才这老大夫问了我的姓名。为了保险起见,我并未告诉他真名。你呢?你可曾有对他过其他什么?”
这样的事情,顾辰南觉得他们总该要统一口径才是。
楚月汐倒是没想到,他会这事。微微一顿,摇头道:“没什么,就告诉他了我姓楚,其他的便什么了。怎么,你觉得他们有问题吗?”
想起上次被抓的经历,楚月汐面色就有些微微不快。那样的经历一生中有一次就够了。
顾辰南这般聪明的人又岂会看不出她的反常,抿了抿唇,他沉声道:“暂时没有,不过此处还是不宜久留。明日黄昏时分我的人便会赶来,到时候南楚公主。你随我们先一道离开。”
然后呢,他再把她送回南楚,然后他俩桥归桥路归路?
想到此楚月汐咬牙道:“你走,我才不走呢。本公主还没玩够了,哪能怎么早就回去。”
玩?顾辰南听到这话,脸色黑了大半,“南楚公主,你可知道我们现在并非安全。你又可知道那宁洛歌究竟是怎样的人?!”
要知道自打他们被令子阑的最后一片金莲所救后。这世间便再也没了萧成,更没了北齐这个国家。可取而代之的北柔国,则更为阴狠毒辣。不过所幸的是他们并没有萧成,这般逆的人物存在。
故而也只能在背后行些阴诡之术,只不过现在他俩只身在外。对方却是有备而来,若是要硬拼的话着实没什么胜算。
楚月汐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姑娘,被他怎么一凶。心头委屈更甚,面上却越发的倔强了起来,“那又如何,你贪生怕死。本公主可不是,大不了要头一颗要命一条谁怕谁啊!再了难道就他们北柔有人,我南楚就没人吗?”
嗯,不得不,她这话的很气势。
差一点顾辰南就要为她所动了,可最终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句,“那敢问公主殿下,你的人呢?”
虽在祁连山的时候,她身边跟着的那两个贴身护卫。很是傻头傻脑的,但是这种时候有总好过没有。
不想,楚月汐却被他这一噎,顿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瞧着他面上的笑容越发的浓郁,她才不禁赶忙逞强道:“本公主当然有人啊,不过他们在路上而已。你的人不也还没赶到嘛,总之我是不会跟你们的走的。”
这丫头怎么如此执拗呢,再了,他又不是想要干吗。不过是不希望她再次落入坏人的手里罢了,到时候不光是她自己受罪。连带着南夏乃至他也要跟着遭殃。否则的顾辰南觉得,自己完全不会管这样的闲事。
气息微微一滞,忍了忍,再忍了忍,顾辰南好言相劝道:“南楚公主,顾某知道你有人。也深信你身边有许多的得力干将。可现在的情况是,你的身边并没有任何一个人。当然,若是明日我们撤退之前。公主殿下你的人前来救驾了,那顾某绝不阻拦。若是没有为了安全起见,还望公主你先跟顾某离去。至于想去哪里,待我们到了安全的地方,再做商议也不迟。”
顾辰南觉得,他这话的可谓没有一丝一毫的问题了。
毕竟这极好的态度了,选择也给她了,所谓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貌似也不过如此了。
可谁料,楚月汐却并没有答应。反而是沉默了会,而后抬眸望着他,“那若是我想要一直跟在你身边也可以吗?”
这,这算是哪门子的问题?
闻言,顾辰南愣了愣,颇为尴尬的咳了一声道:“南楚公主,这样的玩笑日后就莫要再开了。顾某一介平民与公主委实不配。公主这般的人中龙凤,自然应该寻求一门更好的婚事。”
这样的借口和托词若是都听不出来的话。那楚月汐怎么多年的宫闱生活也算是白过了。
“别给我这些虚以为蛇的话!”楚月汐目光灼灼的盯着他,一字一顿道:“是不是因为你有喜欢的人,所以才这般拒绝我?你是害怕她误会对吗?”
估摸着顾辰南没料想到她会怎么直接,颇为诧异的看了看她。
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没错,顾某已有心仪之人。不过她不会误会,只不过顾某与公主的确不合适。也希望公主莫要在顾某身上浪费时间。”
宋倾城会误会吗?绝对不会,只怕她若是知道了。他有了喜欢的姑娘,或是同别人在一起了。她定会第一时间祝福他。如是的想着,顾辰南嘴角扬起了一抹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