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森，棉花街的名人，所有人羡慕嫉妒的对象。
谁不羡慕一个昨天还是囚犯，被狱卒吓得尿裤子的家伙，摇身一变就成了安南大人的幕僚？
这家伙平日里无所事事，不是在街上闲逛，就是往监狱跑，还大言不惭地说监狱里都是人才——
棉花街的人忿忿不平，连彼得森那样的人都能被安南大人看重……那他们凭什么不能？
换做其他地方，各种流言蜚语早就将此事塑造成不公的典范，但在自由城，谁说这不是自由梦的体现呢？
以至于棉花街的居民充满了荣誉感，像收拾自己家一样收拾街道，将水泥路擦得直反光，晾在外面的衣服没一个带补丁的。
虽说没出现第二个彼得森，但也让棉花街连续多月蝉联自由城文明街道。
连他妈的醉醺醺酒鬼都知道靠右行走。
以至于当负责棉花街的官员询问彼得森，他是如何做到的时候，彼得森自信一笑：靠让人嫉妒。
安南找到彼得森的时候，他就带着安南刚给他找的手下蹲在监狱。
“安南大人，您听我解释……”
“我明白，监狱里确实有不少人才。”
彼得森像是被瞬间击中，呆立在那儿，眼里都是泪光。
终于有懂自己的人了，还是安南大人……
“不过选拔人才先放一放，我找你有其他事。”安南把他准备扩招幕僚，处理财富教会公务的事和他说了一遍。
彼得森瞬间收起感动：“安南大人，我能不做吗？”
“不行。”
彼得森抱进安南的大腿，就如二十分钟前的安南：“安南大人，我就是个街头混混，您让我出馊主意偷奸耍滑把谁家姑娘送到您的床上我擅长，但您让我登堂入室干这种活儿……”
“我相信你。”
彼得森哭嚎，宛如安南要再把他送去绞刑架：“这不是相不相信的事，老鼠再怎么生也生不出巨龙啊……”
彼得森很有自知之明，这是他最大的优点——
安南也觉得有点为难自己的幕僚。
但他是领主，有权利宽恕自己，埋怨他人：“那就去学校进修，努力成长到生出巨龙的那一天。”
“是，领主！”
“安南大人，我有个主意……”
这时，旁边不起眼的卖矛与盾的商贩出声：“还是彼得森大人刚才启发我的……”
“少拍马屁，快说。”安南催促。
商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您头疼处理教会事宜的人选，那为什么不从教会中挑选。”
“从教会挑选？”
“但不是还没法避免自由城和教会走得太近……”
“不，大人，无论您选了谁，教会都不再信任您选的人，而您选的人为了表忠诚，也会和教会隔断联系……”
“嘶……”彼得森倒吸口冷气。
“还得是你狠毒啊，比利。”
安南这才知道商贩叫比利。他摩挲着下巴，认为这是个好主意。
要论谁最了解教会，那肯定是教会的人，这样也能帮助安南组建自己的班底……
“比利，你和彼得森一起去学校。”
要说组建幕僚只是随手所为，这种坐在办公室里绝对想不出的“馊主意”则让安南坚定了想法。
三个臭地精，顶个奥尔梅多！
……
使馆，安南坐在一楼大厅，看着圣女离开的背影。
比格利特团长站在门口，作为第一个站在安南这边的信徒，安南倒是误打误撞和他搞好了关系。
没过多久，圣女搀扶着托马克大主教来到大厅。
他屏退了其他人，包括圣女和圣教军团长。
“看来您已经猜到我的来意了。”
托马克大主教点了头：“圣子，教会将辅助你，将自由城打造成一座财富之城。”
“但是我拒绝。”安南摇头，“我不想自由城变成教会的傀儡。”
托马克大主教微微惊讶：“自由城只属于你。”
“但是属于领主安南，还是圣子安南呢？”
安南平静地和托马克大主教眼镜后的浑浊眼睛对视。
“托马克大主教，让我们开诚布公吧……我设想自由城和教会的关系是，我不会控制教会，教会也不会想着控制自由城，而是自由的在我的领地发展，生活，只要不违反自由城法律，我就不做干涉。
安南表现出了足够的坦率。托马克大主教沉吟了许久，笑了出来：“这可是许多人可遇不可求的机会，圣子，你真的不要吗？”
“我深知，权利和责任绑定。如果是个野心家，肯定不管不顾先上位再说，我办不到……我没法让相信我的人失望。”
望着真诚的安南，托马克大主教轻叹一声：“想必这就是女士选择你的原因……”
其实安南连女士的面都没见过。
要说圣子，说安南是蜘蛛神后或者猫与午夜女士的圣子都更有说服力。
“但圣子，你要知道，有些是必须背负的责任，你躲不过。”
“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所以我打算找别人代我行使圣子的权力。”
托马克大主教的眼睛低垂：“谁？”
“您。”
“我？”
托马克大主教感到意外。
安南理所当然地说：“除了您，还有谁能指挥教会，让信徒们信服呢？”
比利的确出了一个好主意，能让安南分化教会，甚至让教会成为自己私有物……但安南不打算那样做。
托马克大主教的意外便源于此，在他看来，安南真正有能力分裂整个教会，甚至将其蚕食……但他没这么做。
善良、天真不该属于一位领主，相互利用，吃干抹净才是这个世界的规则……但他在安南眼中只看到了澄澈。
“好吧，既然是圣子邀请，我不会辜负你的信任。”
许久，托马克大主教露出苦笑：“只是可怜我这把老骨头，还以为终于能休息一下了。”
安南松了口气，打趣道：“大不了我去精灵那里偷点月亮井泉水帮您延寿，反正也势不两立了。”
“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
安南和大主教相视一笑。
“对了，能帮忙把圣女喊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