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昭一听,停下勾描的笔,好奇问:“碰到个什么样的人?”
卫昀四下看看,却是不说。
卫昭了然,让丫鬟们尽数退出去了,好让卫昀说话。
看着屋里没旁的人了,卫昀才叹了口气,蹙着眉,道:“我和二哥在街上走着的时候,被赶着去看烧判官的人群给冲散了。是位张公子救了我,并帮我寻到了二哥。我两人与二哥碰了面,才晓得原来那张公子是二哥的同窗,也在国子监就学。”
卫昭听出点味道来了。
莫非是英雄救美,小姐芳心暗许?
“那公子叫什么名字?家中有些什么人?”
卫昭问。
“那公子叫张生。家中有什么人倒是不知。”
说着卫昀从袖子里摸了一块汗巾子出来,羞赧说,“这是分离的时候,那张公子悄悄塞我袖子里头的。我一时糊涂……一时糊涂,便藏了起来。”
见到信物,卫昭心里的感觉变了味。
原来是英雄救美,英雄……英雄雄心明示啊!
这剧情怎么就觉得这么奇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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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了几眼卫昀放在桌上的汗巾子,卫昭问她:“那……二姐你打算如何?”
卫昀一脸慎重:“我草率地收了张公子的东西,已经是大错。再不早早解释清楚,更是错上加错……故而我前来寻妹妹,也是想同你商量商量,怎么把这东西退回去,又不被别人知晓才好。”
“这……”
卫昭有些为难。
且不说送出手的东西万没有收回来的道理,就说她与卫昀两个处在闺中,出去也是数十奴仆跟着,又怎么好找到这个张生,退了他东西又说清楚?
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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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昭思来想去,弱弱地问了句:“不还行不行?”
卫昀坚定地摇摇头:“不还……我心里不安。”
这……
卫昭又想了想,提出一个建议:“让二哥出面替你说清楚?”
卫昀冲着妹妹眨眨眼,软声道:“昭儿你帮我去和二哥说,好不好?他和你亲近,你求他,他肯定答应的。”
卫昀一早打的这个主意,偏又不说出来让卫昭自己提出来。
卫昭倒是不恼,将那汗巾子卷成一团收了起来,回头对卫昀道:“那好,我明日去找二哥,让他替你回绝那张生。”
“那就多谢妹妹了。”
卫昀起身对着卫昭一福,然后顺手翻翻卫昭搁在桌上的花样册子,问她:“昭儿你这是要做绣品?”
卫昭点着头应了:“要做个荷包。”
卫昀默默又翻了两页,道:“这次又麻烦你,我也没什么好答谢的……你选个样子,我回头绣条帕子谢你。”
卫昀的绣活漂亮,就是做得慢,故而出品少。
得了她这话,卫昭豪不客气,上前和她一块儿看册子,最后选了个凤穿牡丹的花样。
姊妹俩热热闹闹地说了一会子话,卫昀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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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卫昭一大早就起来了。
她也不急着让婆子们来领牌子干活,先拿了那张生的汗巾子去找卫旭。
今天卫旭起晚了,正手忙脚乱地套衣服鞋子,卫昭来了也不得亲自招呼。
卫昭也不去扰卫旭,自觉地在桌边坐了,吃他的糕点喝他的豆浆。
穿戴好,卫旭冲过来在桌上抓了个馒头,一边力持斯文地狼吞虎咽,一边问卫昭:“昭儿你来做什么?”
卫昭让屋里伺候的人都下去了,才摸出那汗巾子,递给卫旭:“这是你同窗张生的东西,你还他,然后说咱们卫家的小姐都许了人了,让他死了这条心。”
卫旭险些被馒头噎着:“张生什么时候和你搅在一块了?!”
“哪那么多废话了!你还了就是了!”
卫昭干脆就将那巾子塞到卫旭衣襟里去。
卫旭也顾不上问了,咽了一个大馒头又干了一碗豆浆,和卫昭挥挥手,火烧火燎地上学去也。
卫昭看了卫旭这样,很不放心,又提了他屋里的一个小厮,追上去守着,时刻提点卫旭记得她交待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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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卫昭又是忙活一整天。
下午的时候丫鬟来报,说表少爷吴以方来了,现在正在夫人屋里说话。
卫昭一听,不知道当不当见,一时间又迟疑起来。
可最后卫昭还是没有去。
卫夫人也没有派人来请。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丫鬟又来报,说是表少爷走了。
顺带,丫鬟还替吴以方给卫昭转交了一个锦盒。
卫昭心里滋味难以言述,只让蒹葭拿拿锦盒过来,搁在桌上打开了。
“呀,是小姐您昨日掉了的那个马头金刚的面具呢。”蒹葭说着拿出那面具给卫昭看,“是不是表少爷知道您掉了,又让人给您做了一个?”
卫昭默默地接过马具。
马头金刚怒目圆睁,凶戾非常。
额上那做眼的黑曜石,打磨得光滑,往外散发出绚丽的光彩来。
“这个不是新做的,就是昨天的那个。”
卫昭低声说到。
蒹葭不明所以:“奇了怪了,怎么就又回到表少爷手里去了。”
卫昭没答,只让蒹葭将这面具放回锦盒。
想了想,卫昭还是吩咐蒹葭将这面具送回去给吴以方。
蒹葭惊讶了:“这……这已经送出手的东西……小姐您真要送回去?”
卫昭坚定地点点头。
她现在终于是明白了卫昀的感受。
如果不可能,那最好便不要接受他的好意,省得日后伤心。
而且,她现在心里有了人
除了他,别人送的东西,她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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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卫旭愁眉苦脸地回来了。
一回到家,给卫夫人请了安,卫旭便杀到卫昭屋里来。
“昭儿!我把事情搞砸了!”
要不是两人平辈,卫旭真是恨不得马上跪倒在卫旭腿下请求她原谅。
卫昭只不过微微一怔,便回过神来:“搞砸了什么事?!”
“就是张生那个事!”卫旭说着真是想哭,“大概是一路上跑得急,丢了他的汗巾子……这也就罢了,到了学堂我顺手从衣襟摸了块帕子出来,看也没看就丢给了他……”
卫昭无奈扶额:“那帕子……该不会还有文章罢?!”
“是啊……!”卫旭欲哭无泪,“那帕子,是昀儿绣给我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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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跟画家喜欢在画上署名一样,卫昀习惯在自己所出的绣品上绣上个小小的“昀”字,以证明那绣品为她所作。
张生一见到那绣帕上的署名,毫不犹豫地就将它当做了卫昀还给自己的定情信物。
不管卫旭如何威逼利诱说明恐吓,张生就是一个字儿也听不进去。
他就认定了——这帕子是卫昀送他的!
听完卫旭这一番陈述,卫昭也深刻地无语了……
二哥你不办好事便罢,还闹了这样一个大乌龙……
你让我怎么和二姐交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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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两个相对无言片刻,卫旭突然一脸沉重地站起来:“算了!我亲自向昀儿负荆请罪去吧!”
卫昭叹了口气:“也只能如此了。”
说着,卫昭叫了蒹葭:“蒹葭,你着人去厨房找找看,有没有荆条。最好是上面带着刺儿的,挑个十几二十根过来给二少爷,他待会子要用。”
卫旭的表情一僵,连忙喊住蒹葭,然后回头对自家妹子道:“我这个负荆请罪是比喻,比喻!不是真的要背荆条!”
卫昭看了他一眼:“不受点皮肉苦,二姐怎么能感觉得到你请罪的诚意呢?!”
一说到卫昀,卫旭真是抑郁不已。
卫昭拿起茶杯抿了口,问卫旭:“不知那张公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模样儿好,为人恭谨谦虚,求学十分用功上进。”
听着卫旭这般夸了张生一番,卫昭皱了皱眉头:“听你这样说,倒好像是学问不太行?”
读书人哪用得着在意模样性格的,书读得好不好文章做得好不好那才是首要。
卫旭一脸“被你看穿了”的表情:“也不算是学问不行。就是读书这回事,多少要些天分。张生就在天分上差些。不过勤能补拙,他能进国子监,也可见得是个有恒心的。”
卫昭本来还想着要是是个不错的人,干脆就推他和卫昀一把得了。可现在听卫旭这样一说……
卫昭不敢把卫昀的将来赌在这人上面。
宋畔还是卫相亲自相中的,虽然现在穷,但是未来大为可观。
这个张生的未来连卫旭也不看好,那她还是不要害卫昀了罢。
打定了主意,卫昭对卫旭道:“这事咱们都别和二姐提,就当汗巾子还了事情也说清楚了。那张生你以后别理他就是。”
卫旭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得点头:“暂且先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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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昭卫旭两个要装聋作哑,可是捱不住张生是个有恒心又脸皮厚的人啊!
卫旭摆明了不给他好脸色,可他偏上赶着讨好这个他自以为的妻兄,每天鞍前马后地追随着卫旭,还日日写了情信让卫旭带给卫昀。
一连数日下来,卫旭案上的情信都快有个一岁的小孩子般高了。
“这可怎么办才好!”
卫旭愁都要愁死了,在自己的书房里来来回回地打圈。
被卫旭叫来当参谋的卫昭倒是淡定,慢条斯理地绣着给越慎言的荷包,道:“谁造的孽谁自个儿收拾。当初我可派了小厮追了你去,千叮嘱万嘱咐一定得将汗巾子带到把话说明白。你倒好,事情没办好,还让人家顺了二姐的手帕走。”
拿起小梳顺了顺绣好的花样,卫昭端起来瞧了瞧,吐槽:“要不你干脆把自个儿许给那张生得了~一下子三个人的问题就都解决了。”
卫旭真是要跪:“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拿我取笑!”
卫昭白了卫旭一眼:“出来混,自然是要还的。早知今日,你当初又何必冒冒失失毛毛糙糙的?现在我们也没别的法子,静观其变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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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越四给卫昭下了帖子,邀请她去威武将军府吃炸玉兰花。
卫昭将请帖看了好几遍,确定了是去“吃”玉兰花,不是去“赏”玉兰花,默默地囧了——
越四这小丫头,花样可真是多啊……
到了日子,卫昭把家里的事物梳理好了吩咐下去了,便上了马车往威武将军府去。
到了威武将军府上,已经有小丫鬟在门口等着了。一接到卫昭,那候着的小丫鬟便领着她往内院行去。
随着下人在越府院子里兜兜转转的,卫昭看着路觉得不太对劲——
这怎么瞧怎么不像去越四院子的路啊。
卫昭奇怪着呢,丫鬟就将她同蒹葭两个带到了一间书房里。
看到越慎言就坐在书桌边上,卫昭明白了。
蒹葭左看看越慎言右看看自家小姐,掩面一笑,跟着那丫鬟一块儿退下。
“你们兄妹两个又联手骗我。”
卫昭故作恼怒道。
越慎言站起来给卫昭倒了茶,亲手端过来给她,说:“这回小四是不知情的。告诉她她回头又要闹着我给她做面具。”
那茶水还是滚烫的,想是越慎言刚刚泡的。
卫昭吹了吹滚烫的茶,也不说话,看着越慎言折身回去拿了个匣子过来,在她面前摆放好了再打开。
匣子里面放着个面具,青面獠牙,额头上一只天眼不怒自威。
“本想着三个一块儿做好了再拿给你,又怕被小四发现抢了去。想来想去还是先给你才能安心,”
卫昭心里柔软得跟棉花糖似的。
小心翼翼地拿起那面具,卫昭看了越慎言一眼,问:“我能带上试试吗?”
越慎言笑了:“已经是你的了,随你高兴。”
卫昭轻轻地“欸”了一声,将面具往脸上一罩,扭头看向越慎言,对着他眨眨眼睛:“可怕不可怕?!”
越慎言忍不住伸出手来替卫昭理了理她夹在面具里的头发,问:“你希望我怎么回答?”
卫昭歪着头想了想,说:“那你还是觉得可怕吧。”
越慎言从善如流地点点头:“嗯,可怕。”
卫昭取下了面具,笑靥如花。
“我也有东西要送你,只不过还没做好。”
卫昭说。
越慎言并没有问是什么东西,只说:“你慢慢做,莫要急着赶工劳累了身子。”
卫昭眉眼带笑,点点头。
就在这时候,屋外传来越四咋咋呼呼的叫声——
“大哥你个坏蛋!明明是我请了卫姐姐来,你干嘛半路将她劫走?!”
越慎言和卫昭对视一眼,然后手脚麻利将她手上拿着的面具归拢到匣子里藏到了桌子下。
才隐藏好目标,越四就猛地一把推开门,冲进来弯腰抱住了卫昭的手。
越四对着越慎言吹胡子瞪眼的,气鼓鼓地说:“你要见卫姐姐就只管和我说,这样背地里偷偷摸摸的成什么样子!我又不是那些老学究老古董,拦着你俩不让见面!”
说着越四半拉半扶地将卫昭扶起来,拖着她往屋外走:“卫姐姐咱们不理他!咱们吃东西去!”
卫昭好气又好笑,顺着越四的意思往外走,出门前还回头看了一眼越慎言。
越慎言对她挥挥手,轻声说了句“再见”。
卫昭对他展颜一笑,扭头和越四一同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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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昭本以为这道炸玉兰花是在越四的屋子里等下人炸好了端上来,万万没想到越四直接将油锅架在了玉兰树下。
玉兰树就栽在墙边,一溜过去有五株,株株都开了一树的玉兰花。
花儿开得绰绰约约的,如雪堆砌;又吹兰芬馥,香气怡人。
单看这花,就让人心旷神怡。
可一想想马上就要将它吃掉……
卫昭觉得自己现在不太好。
越四倒是兴致勃勃的样子,还打发人去催谢婉:“就和婉儿姐说!再不来,她就只能啃树皮啦~!”
被卫相府的大大小小熏陶久了,卫昭顿生不忍之心来。
“这么好看的花儿留着它在枝头不好?吃掉了多可惜?”
卫昭指着树上的花朵儿道。
“这玉兰树又不会结果。就算我们不吃它,它过些日子也是要掉的。还不如在它最美丽的时候吃掉,也算它功德圆满~”越四说着拉着卫昭在亭子里的桌子边坐下,“再说了,卫姐姐你可是连鹤都吃过的人,吃个炸玉兰花,有什么好愧疚的?!”
卫昭闻言噎了一噎。
这时候已经有几个身手利落的丫头爬上了树,现摘了玉兰花下来。
树下早有人候着,接了花朵过水洗干净,细细擦干了,再转手给油锅边上的人。
只见那操厨的大丫鬟拿筷子夹着玉兰花在芡汁里滚了一滚,便丢下油锅炸起来。
玉兰花在油锅里噼里啪啦的炸得响脆,越四也拿起暖好的酒给卫昭斟了一杯:“先喝杯酒暖暖身子,不一会儿就炸好端过来了~”
越四这话音才落,谢婉就一边往这边来一边高声说到:“小四你又不等我!还自己偷着喝酒~”
越四搁了酒壶,跑到亭子床边倚着窗朝谢婉道:“那还不是因为婉儿姐你总是迟到!再晚些,我们这儿就只剩一锅油给你了~!”
谢婉脆声笑着,进了亭子。
解了身上的斗篷交给丫鬟,谢婉在卫昭右手边坐下。
卫昭直接就在边上拿了个碗,倒了慢慢的一碗酒推到谢婉跟前:“迟到的人自罚三杯!”
“你这哪是三杯?这得有个七八杯了吧?”
话虽这样说,可谢婉还是端起那碗酒喝了个干净。
谢婉将碗放下时,第一盘炸好的玉兰花也正好端上桌来。
一朵朵晶莹剔透的,美得卫昭都不忍下箸。
越四先夹了两朵给卫昭谢婉,然后迫不及待地送了一朵到嘴里。
“滋——滋——”
越四被烫得连连滋声。
不顾鲜花烫口,越四囫囵吃了下去,高兴得直挥筷子:“好吃!好吃!卫姐姐婉儿姐你俩快吃,凉了就不脆口了~”
说着越四还扭头吩咐身后的丫鬟:“让他们炸两盘送去给奶奶和大哥。欸对了,顺便去问问我娘回来没,回来了请她过来。”
丫鬟应声下去了。
谢婉斯斯文文地拿着炸花蘸了蘸醋,吃了一口,赞道:“唇齿留香,妙哉妙哉。”
越四自得得很,连声催促卫昭吃。
越四盛情难却,卫昭夹起那炸花,咬了一口。
脆脆的,有淡淡的玉兰花香,很有嚼头。
看卫昭眉眼舒展的模样,越四嘻嘻一笑,又给她拿了一朵:“我就说好吃吧~其实最好吃的当属炸牡丹。可惜我家花园和牡丹八字不合,换了多少品种养都养不好,开的花瘦瘦小小的,一点儿也不好看!”
说着越四眼珠子一转,凑到卫昭跟前,问她:“卫姐姐,我记得你说过你们卫家几姊妹的院子布置。好像有位姐姐院子里种的就是牡丹……种得好不好呀?”
正在喝酒的卫昭一听越四这话,嘴里的酒差点儿没喷出来——
你要是敢去炸卫昀的牡丹花,她分分钟炸毛给你看啊!
想是这样想,可是卫昭还是掩嘴咳嗽两声,顺了气,对越四道:“你要是真想吃炸牡丹也无妨。我们家夫人名下有几片花田,我回去让人去问问,今年有没有养牡丹。要是有,等开好花了我着人给你送来。”
“好呀好呀~”越四开心地拍着手,“要那种重瓣的开得大大的,炸出来才又好看又好吃~”
————
三人又吃喝玩笑了好一阵,谢婉和卫昭两人一齐起身告辞。
越四拉住了卫昭的手,对她挤挤眼睛,然后让身边的丫鬟去看看越慎言在不在家。
不一会儿丫鬟回来,说越家大少爷已经出门去了。
“早不出门晚不出门,偏这时候出门!傻的吧?”
越四暗中嘟囔了一句,又和卫昭谢婉撒了一回娇,放她们俩回去了。
才出越家门,原先那个给卫昭带路的小丫头再次出现,手里还拿着越慎言装面具的匣子。
卫昭忙让蒹葭收了,复才同卫昭一块儿上了车。
注意到那匣子的谢婉忍不住多嘴问了句:“匣子里面是什么好东西呢,也不拿出来看看?”
卫昭笑笑:“不好在越家门口打开看,怕小四杀出来抢。”
谢婉跟着一笑带过,不再追问。
两家小姐在马车牵着手说着话,车子不一会儿就回到了卫相府门口。
蹭谢家马车的卫昭和谢婉道了别,正要下去呢,就听到外头吵吵闹闹的跟过年似的。
卫昭推了窗户一看,就看到卫家的家丁拉扯着个读书人装扮的公子,推推搡搡的不知道在吵些什么。
卫昭赶紧让小丫鬟去看了。
不一会儿小丫鬟回来回报——
“是个叫张生的公子,闹着要见我们家二小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