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昂自然而然送齐豫回家，坐进车里，齐豫嘴里还在说这一次一定能给秦晚讨回公道。
都是她在说，而李昂带着浅笑。
说起来，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就针锋相对，尤其是那一次的离婚案件。
她因为有他师父的指点，十分顺利的赢了案子，按道理来说，他应该很生气才是，可他没有，反而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她没有叫嚣，而是十分平静的从文件袋里拿出着那些证据。
做这些时，面上挂着从容浅笑，这是不同于他师父的另一种自信飞扬。
那次，他突然觉得，这个女人，其实也没那般讨厌，因为她在做一件对的事。
从那些过往里回过神来，李昂看了眼旁边还在叽叽歪歪的女人，此时，她还在为能给他师父报了仇高兴着。
嗯，能正确看待他师父的人，真的很好。
车子才离开检察院不久，李昂想起晚上她其实没怎么吃，于是，提议道，“要不要吃宵夜？”
“是庆祝吗？”齐豫难得面对他时眉眼弯弯，看来，这件事确实令她很开心。
李昂想了想，点了点头，“算是吧。”
“好啊，”齐豫点头，随后想到什么一般，“要不我们去夜市，那里有吃的，还有酒。”
李昂没意见，只是说道，“我等会开车，不适合喝酒。”
“没事，可以喝着果酒。”齐豫笑着说，“放心吧，要是你喝醉了，我帮你叫车。”
以前还觉得，此刻，她脸上还带着小确幸，浅浅的笑容，仿佛黑夜中的萤火虫，一闪一闪，却让人挪不开眼。
李昂的心头不禁划过一抹一样，转瞬即逝。
“那就这样定了，我给你导航！”因为秦晚的事算是告一段落，所以齐豫的心情难得好了些，心里依然有些难过，所以这才提议去喝点酒。
也许，可以减轻些许难受。
一刻钟，他们就到了地方。
深市的夜晚，总是格外热闹，似乎，这是座不夜城，熙熙攘攘的都是人，三五成群，喝酒猜拳，情绪高涨。
大抵，也只有这段时间，不会有小商小贩叫卖，生意都异常火爆。
齐豫领着李昂来到一家自己经常会来的烧烤店，大晚上的，又是这样的季节，吃烧烤才是最佳选择，要是再来上一扎黑啤，这才觉得尽兴。
点好单，齐豫坐下，见到李昂还站在一边，立刻朝他招招手。
“愣着做什么，快过来坐着，还在烤，要等一会儿呢。”
李昂愣了半秒，还没来得及犹豫，就被齐豫抓住手，然后扯到她对面坐下。
“你说你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扭捏的？”说着，她给他倒了白色的液体，接着递到他面前，“放心喝，这是米酒，不含什么酒精的。”
李昂的目光落在那杯子上，怔了怔，就见她已经拿起杯子喝了起来，完全没有丝毫在意，他有些尴尬的拿起杯子。
他不是在意其他，而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所以有些不适应。
见他扭扭捏捏，齐豫干脆坐到他旁边，嘴里嘀咕着，“就知道你们这些公子哥矫情，”说着，又补充了一句，“放心，这家很卫生，完全不用担心。”
李昂有些尴尬，“我还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所以……”
“你真该好好学学秦律师，我带她来过一次，她完全不在意，和我一起吃吃喝喝，你说你是她徒弟，怎么比她还在意这些小节？”
“我师父来过这里？”李昂觉得不可思议，从他认识她，她出入的哪一个地方不高端，怎么会来这里？
齐豫冷哼哼了几声，“”这有什么好吃惊的，秦律师说每一种生活都很好，吃大餐那是奢侈，吃夜市美味，都是吃，同样都很享受。
那时候，因为安慧的案子，忙得太晚了，她就带秦晚来这里，她完全不在意这里的卫生情况，当时还让她颇为吃惊。
直到听她自己说起那些话，她才明白，有些人活得真通透，通透到任何时候都能过得很好，完全不会因为某些事影响自己分毫。
所以，在那些事情发生后，她没有出来反驳，甚至没有任何声音。
那时，她就想，她也许压根就不在意这些，别人怎么说那是别人的事，生活是自己的，好好过才是真的。
一说到秦晚的事身上，两个人突然就忘了前面说的不能喝酒的事，一开始还是喝米酒，渐渐地就是啤酒，还有白酒。
最后，两个人喝得一塌糊涂，却还未尽兴。
齐豫说要不然他们买些酒回家继续喝，李昂思绪混乱，完全由不得自己，于是，他们拦了辆车，到了齐豫的公寓附近，又买了不少酒，这才上楼。
两个人早就喝醉了，所以磕磕碰碰好不容易才回到她的公寓。
齐豫的公寓不大，但十分温馨，两个人坐在地毯上，将所有的酒打开，然后又继续喝了起来，
齐豫突然伸出手搭在他肩膀上，她的小脸一片绯红，嘴里嘟囔着，“秦律师是个好人，可你说好人怎么就不长命呢？”
说着说着，她便靠在李昂身上，又往口里灌酒。
她的呼吸中带着酒味儿，不断落入他的鼻翼间，李昂便觉得口干舌燥。
两个人贴得太近了，而原本李昂就对她存有其他心思，这样一样，令他更加心猿意马。
他低着头，声音很轻，“齐豫，我……”
齐豫木讷地抬起头来，张了张嘴，“怎么了？”
她完全不知道，此时的自己完全就像是一朵绽放正艳的花朵，让人忍不住想要采摘。
气氛突然变得微妙而暧昧。
齐豫愣了愣，然后迷茫地看着他，“李昂，你……”
“齐豫，我喜欢你，所以你愿意做我女朋友？”李昂微微调整了呼吸，却没有丝毫用处，此刻，他觉得自己的自制力完全没有任何用途。
因为……齐豫的眼睛迷蒙而湿润，让人想要一亲芳泽。
“我……”齐豫红唇一张一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李昂搂着她的腰，嗓音异常温柔，“我喜欢你，很喜欢。如果……不是今天喝了酒，也许……我还没想好……”
说着，他再一次靠近她。
他们手上的，还有桌子上的啤酒，全都落下，微黄的液体落了一地，
李昂不断的靠近她，毫无征兆的，心跳瞬间加速，而他只能更加放肆。
齐豫先是一愣，然后，身体轻颤，这才让她有片刻的回神。
她突然将他一推，然后不知所措的站起来，离他有些距离。
李昂浑身僵硬，声音低沉沙哑，“齐豫，我……”
齐豫低着头，因为他的话，她有些慌乱，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
只是……
“李昂，你先回去吧，也许我们都该好好冷静冷静，今天我们……都喝多了……”
“齐豫，我是认真的。”
她始终低着头，“等我们清醒之后再说吧。”
李昂有些受伤，他的呼吸很重，他抿了抿嘴唇，起身从沙发上拿起他的外套就跌跌撞撞往门口走。
起初，他一步一步走得极慢，似乎等着她回心转意，然而，到了门口，她都没有出声。
最后，他的心一点一点凉下去，刚才还剩下的冲动瞬间不剩。
这一次，没有任何迟疑的开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