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兖州位于中原地带,可谓是豪门林立,豪族之人在此根深蒂固。虽兖州几经易手,却始终是曹操的根基之地。大将军率北方军队南下,士兵皆非中原人士,一些豪族犹疑不定,忧心忡忡。”
“他们担心大将军在兖州所为,与他们所希望相背离,届时其失去根基。大将军在北方威名显赫,但这距离远了,声名自然就淡了些。”
“此时,曹操暗中联系一些豪族,故意贬大将军,又许其好处,自然能诱使一些人在兖州作乱。总而言之,若没曹操怂恿,这些豪族之人,必不敢反对大将军,曹操才是罪魁祸首。”
“今大将军诛高、潘两家,又牵连数家豪族,如今已是震慑到了他们,一些豪族必会心生畏惧,主动向大将军投诚。”
刘鑫一边听一边点头,荀攸所言,他觉得有些道理,却又不全对。不过,荀攸提醒了他,中原地区豪族林立,越是深入,反对他的人可能就越多。
“哈哈哈哈,在我看来,什么豪不豪族,都是我治下百姓,与其他百姓一样,没有什么特殊之处。既然如此,又何来投诚之说呢?难道我治下的百姓,还需要特意来我面前告诉我。”
“他要投诚于我,才算是我治下之民,如果他不说,就不是我治下之民了吗?不过,如若不愿意成为我治下之民,他们倒是只需移居他处即可。”
“我占兖州,他们可以移居豫州,我占豫州,他们可以移居到荆州,我再占荆州,那他们可以一路往南移。”
荀攸觉得刘鑫的话有些深奥,他一时也无法理解。只是,他却听出刘鑫的另一层意思,那就是他所谓的好友,不需要来刘鑫这里宣布自己要投诚。
“对了,你今日来见我,又有何事呢?”
荀攸心有领悟,便说:“倒也没大事,只是我来兖州已久,该是要回徐州的时候了,不知道张将军整顿士兵的情况,颇为担心。今日来询问大将军,我何时能回徐州?”
“哈哈哈哈,公达勿忧,儁乂乃军中统帅,自然会处理好这些事,你先留在兖州,等时机到了,你再回徐州。”
荀攸点了点头。
和刘鑫谈了之后,荀攸就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一个年约四十岁的人在他的住处等他。
“公达,大将军之意如何?”
此人名叫郑浑,也是中牟的豪族之一,他本来在汝南为官,后来就被调到陈留来。刘鑫占据陈留,他就辞官了。
刘鑫先后诛高、潘两家,确实震慑到了他。本来他想带着家人离开兖州的,又考虑到曹操势弱,搞不好哪天就败亡了,到时他仍然逃不掉。于是他想,还不如现在投靠刘鑫,举全族之力助刘鑫一把,以谋取前程。
只是,他还缺了个引荐之人。于是,他找到了荀攸,想让荀攸引荐他,让他有机会跟刘鑫一谈。
其实,荀攸也不认识郑浑,他认识的是郑浑的兄长郑泰。这还得从N年前说起,当年董卓占据雒阳,实施暴政,很多人都大为不满。荀攸、郑泰、何颙、伍孚四人谋划刺杀董卓。结果还没动手,事情就提前败露。荀攸和何颙被董卓抓入大牢,刘鑫讨董时击败董卓的大军,将两人救了出来,带去了右北平。
郑泰逃出雒阳,于途中病逝。伍孚一年后仍单独动手刺董,被当场杀死。
荀攸如今来到了兖州,就有很多人旧友找上门来,包括郑浑在内。大多数人被荀攸所拒,唯有郑浑被他接见,理由便是当年他和郑泰关系太好了,不忍心拒绝亡友之弟。
见到郑浑问他,荀攸摇了摇头:“我与大将军聊了甚久,兖州大族林立,但在大将军眼里,兖州之人都是治下之民,没有什么大小之分。”
“你在兖州,只要遵纪守法即可,不要做出违背大将军意愿的事情就行了。”
郑浑顿时无语:“这……这是什么意思?莫非大将军拒绝我吗?不想我投靠吗?”
“并非如此,大将军说了,你本就是兖州之民,无须投靠,高、潘两家之事与你无关,你也不要过于担忧。”荀攸也装糊涂了。
郑浑顿时愕然,就算是曹操占据陈留时,都得给他薄面,借助他郑家之力,才能保证陈留的稳定。想不到刘鑫压根就不当他是有一回事。
“不过,兖州之民,不管是谁,若是兴兵作乱,必是大将军之敌,大将军也会强力清剿,你就好自为之吧!”
郑浑听到荀攸的说法似乎不大友好,心中有些恼怒:“大将军怎么如此?公达,你成名十余年,在大将军手下亦是功劳显赫,怎么他却如此不给你面子……”
荀攸勃然大怒:“住口,郑文公,我来兖州数日,想见我的人络绎不绝,你可曾见过我去见谁了?我与你本素不相识,是看在公业的面子上,才与你相见。”
“你却在我面前大放厥词,大将军威名显赫,岂是你能随意贬损的?世家豪族,历来掌控权势,便以为天下为豪族所有,然大将军所走之路,并非依赖世家豪族,是以也不必迁就于你们。”
“文公,记住,你乃大将军治下之民,遵守法纪即可,就无须担忧太多。你请回吧!”该说的话他都说了,荀攸就下了逐客令。
“哼!”郑浑心中气恼,拂袖而去。
这反倒让荀攸感到无语,以后他可不会再去搭理以前的一些所谓的朋友了。
……
不过,也有些豪族之人,不经人引荐,直接过来找刘鑫。其中有一人名为任峻,曾几次请求要见,刘鑫派人打听了一下,此人在百姓中颇有声望。想了一下,他就答应了。
任峻向刘鑫行礼:“兖州任峻任伯达,拜见大将军!”
“请起来吧!”刘鑫先客气了一番,然后直奔主题:“自我据兖州之后,兖州之人,有人反对我,亦有人投效于我,还有人坐观形势,不知道你是哪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