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鑫先是打量了荀谌一番:“友若之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他一边说着,一边重新泡了壶茶,给荀谌倒了一杯。
“将军过虑了,我曾在袁绍手下为官,与将军为敌,兵败后又求三兄向将军推荐于我,我已是羞愧难当。”
荀谌看了杯里的茶,不知道是什么玩意,还不敢喝,看到刘鑫喝了一口,他才端了起来,也喝了一小口。一口茶下去,他顿时觉得这清香似乎充满自己的心肺,心情都放松了许多。
“哈哈哈哈。”刘鑫笑了一下,也尝试着缓解荀谌的尴尬:“友若,袁绍败亡,乃大势所趋,又非你之过。”
“只是,我身为袁绍的谋士,不能为主分忧,终是心里愧疚。”
“友若当年为袁绍谋划冀州成功,已是彰显才华,而后袁绍信任许攸、郭图等无能之辈,不信友若之才,袁绍之败,乃咎由自取,与你无关。”
“袁绍败后,其手下数百人投靠于我,我不曾计较什么,他们亦不曾有愧疚之心。”真正有愧疚之心的,或许只有田丰吧?
据刘鑫所知,荀谌并不怎么受到袁绍的信任,他不大可能会因为袁绍败亡而感到愧疚。只是,刘鑫位于高位,真真假假的事情见多了,他也不会过于计较这些。
“友若可知袁绍的下落?”
荀谌心里有些吃惊,他并不愿意提及这个话题:“不知,当时我随袁绍南下,后来病倒于途中,无法继续跟随大军,为了不耽误行军,袁绍让我留下找医者看病,而后大军又继续行军。”
“病略微好转后,我曾南下去追大军,但没追上,一个月后,我便得知袁绍失踪的消息。”
“原来如此!真是英雄末路!”刘鑫感慨了一番,丝毫不记得这末路也是被他逼的。
“将军,袁绍明显提前离开大军,有人传闻他会再起,但我以为不大可能了,将军不必再关注袁绍。”
“友若多虑了,袁绍强大之时,我尚且毫不畏惧,如今隐于民间,又岂会对我构成威胁?”
刘鑫不再纠结于旧事,便改变了话题:“友荀乃明智之人,此次来我土垠城必是个正确的选择。”
荀谌想了一下,起了身向刘鑫施了个礼:“今日既然来投将军,自然任凭将军差遣!”
刘鑫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坐下,然后思考了起来,想着给荀谌一个什么的位置比较合适。
想了一下,他心中便有了主意:“友荀,你乃智者,并州之地,要防范匈奴人来侵,我想让你去雁门郡善无县,那时地势险要,我军正在那时修筑关隘,动用了数千人,进度已过半,我需要你能去那里,督造关隘,并防范匈奴人进犯雁门郡。”
荀谌听到刘鑫的安排,略微失望,并州之地贫瘠,他心中并不愿意去。他又略想了一下,便想通了,自己刚投靠过来,刘鑫又凭什么让他居于高位呢?听说田丰还被打发到寒冷的极北之地待了一年时间,才得以回来,并被委以重任。
于是,荀谌再次起身,拱手施礼:“将军,我愿意前往雁门郡,为将军抵抗匈奴。”这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荀谌想着事情谈完了,便想起身告辞,刘鑫却留下他闲谈。谈了一会儿,荀谌突然提了个问题:“将军,如今你占三州之地,青州亦是唾手可得,权势至此,朝廷却只封了个征北将军,恐怕配不上将军的身份地位,将军何不撇开朝廷,直接自任官职呢?”
刘鑫心里不愿意谈这个话题,便敷衍道:“今朝廷陷入苦难,我虽有军队,却被阻隔而无力求援陛下,已是愧疚难当,岂能再违背朝廷之意?”
“可手下将士,为将军南征北战,亦是劳苦功高,若朝廷不升将军之职,将军恐也难为手下之人请功。如此,恐手下将士不满。”
“你多虑了,手下将士皆我亲信,他们之功,我自会牢记,朝廷亦会牢记。友若就不用太担心。”
荀谌听了这话,知道刘鑫对他的话可能有些不满。今天他只是提了一下,如果刘鑫采纳了,他则有功,且示好于其他人。就算不采纳,他也没什么损失。只是刘鑫略有不悦,他只能适可而止,不再说什么。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刘鑫看天色不早了,便结束了谈话。他让荀谌回去做好准备,早日前往雁门郡上任。
时间过得快,很快就到了兴平二年(195年)年底,刘鑫召集各军统帅和军师,再次商议对鲜卑的作战策略。这或许是战前最后一次会议了。
“诸位,我等原定明年春季二月出兵,四个多月前,我等便定下了基本策略,不知诸位准备得如何了?”
赵云、张辽、许诸分别几句话就汇报了其准备情况,士兵已经招募补充完毕,也已经进行训练。荀攸一直在土垠城,而龙腾军半年前就驻扎在辽东了,他也不知道实际情况。真正有消息回报的只有田豫和阎柔两人。
“将军,目前龙骧军招募士兵一万五千人,全军士兵已有三万四千人。出兵的士兵以原上谷、代郡、平刚城、管子城四地兵力为主,共两万人,均为轻骑兵。”四五个月就招募上万余军队,如果幽州的征兵压力并不大。
“其余一万四千人均为刚刚招募的士兵,驻扎于上谷、代郡、平刚城三城,每城四千军队,剩下两千军队驻于管子城,目前管子城已有辎重兵一万多人。”
刘鑫听了点了点头,示意田豫接着说下去。
“如果管子城兵力太多,会引起鲜卑人的注意,因此我军主力兵力不宜过早进军管子城,应分批进入,进入之后亦不宜久待,需尽快出击,如此鲜卑人才不会怀疑。”
田豫把四地防守的兵力、将领安排都大致地说了一遍,在场诸人连连点头。他介绍完了之后,在场之人也没有补充的,便轮到阎柔介绍仓库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