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章 声望更上一层楼
李诚表现的很强硬,对手也不是吃素的。这是一个强大的联盟,不会因为李诚的强硬,就做出无底线的退让。该说的话,该做的态度,还是要有的。
“自成,陛下英武,此万民之幸也。人不能看眼前,要看以后。”房玄龄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刚才被李诚吓了一下,这会说话比较谨慎了。
皇权是必须受限制的,绝对不能出现第二个隋炀帝。这帮老家伙是不会答应的,李世民要借萧瑀的“封建论”搞事情,都被群臣联手干回去了。
怎么说呢?大一统的思想已经深入人心,李世民已经证明,集权有其必要『性』。农耕文明阶段,集权是最有效率的,封建是没前途的。看起来很矛盾,实际上不是那么回事。
反对“封建论”的根源,不在封建的,两位宰相看的很清楚,封建的结果就是在削弱帝国,并且埋下内『乱』的隐患。证据就在历史中,西汉文、景、武三代,都经历了藩王之『乱』。
为了干掉藩王,推恩令了解一下。李世民又要搞这一套,怎么忍?
所以说,集权和封建之间,必须找到一个平衡。李诚同学被围殴的时候,突然举手发言,内阁制度好像不错的样子,这是要疯的前兆,这一招立刻改变了被围殴的局面。房玄龄也不得不站出来说话了,而且语气比较平和。
换成以前,李诚哪有资格跟这帮大佬平等交流呢?
“房相,没记错的话,李某可是提出过议政投票决定一事。可惜,李某的好心,很快就被遗忘了。甚至还被当做软弱可欺。”李诚旧事重提,房玄龄的脸『色』好看了一些。
仔细想起来,可不就是这么一回事么?李诚与皇帝的距离,一直保持的不错。甚至还主动要求去了登州,如果当年他不主动离开,留在长安很容易。
“好了,自成,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长孙无忌也抓住机会开口,不想把冲突扩大。其他人也都不说话了,这时候别人说话没用,大佬之间的较量。
房玄龄的面子得给,李诚收起了冷意:“好,我给房相面子。”众人松了一口气,发飙的李诚太可怕了。招数一个接一个,都是对着要害去的。
“别的也不说了,今天就到这吧,回头看行动吧。”李诚站了起来,环视一圈,抱手告辞。也没人留他一下的意思,长孙无忌张嘴开合,还是没有说出来。
现场一片死寂,良久之后,也不知道是谁骂了一声:“竖子!”
房玄龄一直低着头,听到动静抬头看一眼说话的人,起身道:“回了。”老房也很无奈,今天这个事情,他不出来还不行,不然真的没人能起到调和的作用。
长孙皇后还在的时候,李世民和臣子之间出现激烈的矛盾时,皇后还能起一个缓和的作用。皇后死之前,还为了房玄龄的事情进言。等到皇后没了,李世民的行为就有点不可控的感觉了,准封建的事情就没拦住。
后来激烈的反扑,才算把这个准封建给干趴下了。房玄龄的立场很矛盾,他媳『妇』可是卢氏,身为宰相又必须全面综合考虑问题,为帝国的未来考虑。这个平衡点不好找,有时候房玄龄还真的是在受夹板气。
这些年,房玄龄越发的谨慎了,越发的低调了。归根结底还是李世民越来越强势,很难遏制他的一些想法了。今天的事情,发起人是长孙无忌,房玄龄愿意做个中人。目的自然是维持朝局的稳定,整个国家的稳定。
这些老家伙,没一个简单的,看问题都非常的长远,不敢说看一百年,二十年是肯定的。为什么这么说呢?二十年一代人啊。封建集权时代的特点,就是发展缓慢。所以朱元璋才会什么都要管啊,老百姓吃饭坐位子,都要管。
实际上呢?朱元璋没死多久,靖难开始了。朱元璋留下的政策,给后来的明朝皇帝和『政府』带来的无穷无尽的麻烦,一个又一个的顽疾,无法根治。
房玄龄很清楚所处的阶级都是一群什么货『色』,挖国家墙角这种事情,简直不要太熟练了。船舶司才开张几天啊?税收锐减,违禁走私横行。海贸带来的海量财富,『迷』了眼糊了心。
偏偏身为其中的一员,却不能改变什么,而且只能随大流。走出醉仙楼的时候,房玄龄甚至冒出一个念头,干脆海禁算了,一了百了。不过他也很明白,真要海禁,自己得被恨死。
不管怎么说,这回让皇帝和李诚联手,造成的破坏太大了。别的不说,船舶司怎么也得死几个人吧?恐怖不用等长安的御史到登州,船舶司人已经吊死了七八个了。
房玄龄想到这里,头疼欲裂,更让人担心的还是那个内阁制度啊。如果被李诚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笑呵呵的很开心。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皇帝强一点还好,怂一点就得被文臣架空。内阁不是军机处那种大杀器,唐朝也没什么理学。
毫无疑问,房玄龄的担心是多余的,李诚就没这个担心。说出来只是吓唬人的。感谢这个时代,没有理学,自然也不会出现房玄龄想象的那种高度集权的情况。
长孙无忌看看屋子里的一群人,同样没说话,转身走了。他的任务也完成了,这一次让他深深的明白了一个道理,什么是猪队友。褚遂良紧跟着也出来了,杨师道也没多留。
剩下的事情,就是屋子里那些人商议决定吧。谁被推出去当替罪羊,如何缓解于李诚的关系。还有就是钱庄的事情,最好提都不要提,也别惦记,李诚疯起来太吓人了。
都以为要出大事的时候,却看起来什么事情都没发生。长安城依旧平静,一直到三天后。
一份榜文贴遍长安,引起轰动。曲江之畔将兴起一座寒士馆,来京考科举的考生,可以用低价租到房间住下。寒士馆还设有藏书阁,免费借阅。长安城的房价太高了,房租太贵了,寒士馆的出现,如同久旱甘霖。
在京等候明年科举的寒士,无不激动的三呼万岁。寒士馆是李诚上奏的消息,传遍长安不说,同样传遍长安的还有那句诗。“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李诚的声望,又一次被拔高了。寒士馆有点廉租屋的意思,可惜,不能推广全民受益。
无数学子想当面向李诚道谢,但是他就消失了一般,谁都不知道李诚去哪了。
城南的山中,一个窑口被打开,带着口罩的李诚灰头土脸的,眼睛里全是疲倦。
“这是第几次了?”李诚扭头问了一句,身边的窑匠回答:“第五回了。”
“希望这次能成功。”李诚自言自语,红着眼珠子,盯着窑工们作业。所有人都必须戴着口罩,头上还得戴个兜子,这是李诚的强行规定。不这么干不行,粉尘太可怕了。
准备好的瓦匠一拥而上,把烧出来的“水泥”和沙子按照比例,进行一次实验。边上还有人在记录,什么时间开始,什么时间凝固,强度如何等等。
“累了,先去睡一觉,干叫我。”李诚实在是累坏了,离开醉仙楼之后,直接出城奔着南山脚下来了。真的不喜欢勾心斗角,别人不惹他,从不主动惹是非。但这个社会就是这样,你低调别人就觉得你软弱。
问题是,李诚需要时间,必须低调。在家里呆着肯定会不断的有人去麻烦他,干脆来南山烧水泥。很明显,这种土法的生产效率非常低下,但是在这个时代来说,已经是很高了。
别说烧水泥了,炼钢也是一样,全靠数量来堆。好处是培养了一大批合格的工匠。
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一直到有人在外面嚷嚷,李诚才从工棚的竹床上醒来。『揉』着眼角的眼屎,嘶哑着嗓子问:“干啥呢?吵什么吵?”
李山出现的时候,带来一道阴影:“主人,是个工匠。”
“祖师爷,成了,成了。”卞元的声音激动不已,李诚看看外头,是个早晨。昨天下午晚饭都没吃就睡了,这么说睡了一夜?澡都没洗,太特么的累了。
李诚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成了,有了水泥能做很多的事情。就是这个产量,差点意思。回头还得多买点家奴回来才行了。现在所有的工坊,都是原始的劳动密集型。想想全是眼泪啊,做点事情我容易么?还那么多人惦记我。
跟着卞元来到外面,工棚外头有一道砖墙,一快水泥地板,还有一个四方形的水泥墩子。
强的检测很简单,一个正常的成年男子,使劲推都不倒,水泥完美的替代了蛋清糯米,甚至效果更佳,而且『操』作简单。卞元在一边不断的介绍,他们已经实验过了几次。
水泥地板上有两道车辙,也是实验的产物。最夸张的是那个混凝土的墩子,大铁锤砸的火星四溅都没碎。质量有保证啊!李诚安心了,挠挠头,好几天没洗头,痒痒。
“那个,包装的事情解决了么?”李诚想起来了,问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