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璧顿住脚回头看着她好一会儿,眼眶微红。
她这辈子从来没有感受过母亲的爱是什么,在这个妇人身上她见到了,虽然那爱不是对自己。
母爱那么无私伟大,可偏偏自己这样的人从来没有得到过。
仔细想想她凭空诞生在这红尘之中,谁又算是她的母亲呢?
难道是天?
她微微抬头看了看天空,忽然自嘲一笑。
这破天不欺负她就行了,还母亲?哪个母亲这么坑自己孩子的?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是跟着罗盘的位置一直在前进,路上也不是没有遇到过怪物,只是这些怪物奇怪的很。
虽然对她的血视若珍宝,被吸引的疯魔,可是对宁璧这个人又害怕的不得了,所以只要宁璧不流血问题就不大。
偏偏如今是夏日...
这夜她正准备把自己裹紧在树底下将就一晚上的,一只蚊子飞过来,在她耳边‘嗡嗡嗡’个不停,宁璧被它吵得心烦气躁,甚至那该死的蚊子还肆无忌惮的停在她的胳膊上吸血,气的宁璧一巴掌打上去,还把自己给打疼了。
等拿开手的时候,只见一个血红点点在自己的手掌心上。
宁璧:“......”
一点点血而已,不会吸引什么东西过来吧?
宁璧有些害怕的环顾四周,风吹一下她都精神紧绷起来,抱紧了包袱咽了口唾沫嘴里念叨着:“这是蚊子血,不是我的血,怪物是怪物不是脑残,没事的,别害怕。”
虽然她这么安慰着自己,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越说越害怕,就连鸟儿扑腾一下翅膀都觉得是不是有什么人过来了,抱紧了树干僵硬成一坨。
月光下,有个人影一瘸一拐的往这边走来,看上去像是有一根腿短了一截,走一步陷进去一次走一步陷进去一次,脚步声“嗒哒嗒哒。”
顿时宁璧脑子里的神经就崩了起来,干涩的喉咙忍不住动了动,瞪圆了眼睛看着前方,黑暗之中随着那一声声的脚步,一个步伐诡异的人影走了过来,那人嗓子里散发出‘呜呜’的怒吼声。
那是被感染的人?
宁璧吓得脸色惨白不断的往后退缩,甚至还想爬树躲避,后背不断地摩擦着树干。
只是那怪物只有一个,平日里出现一个就有一大片等着,宁璧担心这只是一个引子后面还有数百只。
该不会真的被白泽说中了吧?
慌忙中她拿出绝生刀缓缓的站起来,虽然怕的连咽口水都费力,但如今的情形她只有一个人,再怎么样也得自己坚强起来。
那怪物已经到了眼前,宁璧回忆着之前白泽教她的东西,绝生刀在空中挥舞起来,虽然有些凌乱但好歹绝生刀有了些灵气,开始脱离宁璧的手心悬浮在空中,宁璧心中一边默念起法咒,一边操纵起绝生刀来。
这已经不是她下山后第一次使用了,虽说不上熟稔,但绝不会有意外发生。
所以那怪物很快被绝生刀所斩杀,直挺挺的倒在荒草之中,而后宁璧收回绝生刀,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松了口气。
要不是这一次单独出来,她都不知道自己有这等能力。
之前因为司卿旬把她保护的太好了,所以一直觉得自己就是个行走的充灵宝,原来离开男人之后女人就会进步,这句话是真的。
宁璧安抚了一下自己的小心脏,看了看周围,担心有潜伏在后面的怪物冲上来,可是看了半天都没有其他动静,便悄悄走到刚刚怪物倒下的地方去。
那怪物看上去感染很久了,还没蹲下身就已经闻到了他身上隐隐传来的腐臭味道,宁璧忍住干呕后缩着脖子有些嫌弃。
屏住呼吸蹲下身来,将那怪物腰间的一块腰牌拽了下来。
方才她就注意到了,怪物身上到处都是血污,还有一些不知道从哪儿来的淡黄色脓液覆盖在身上,脏兮兮的让人作呕,可偏偏这一块铁质的腰牌干干净净的。
难道这怪物就算是被感染了还会记得自己曾经的心爱之物?
宁璧觉得奇怪,摸着腰牌上的沟壑,默默念出一个:“彭。”
这个人姓彭?
仔细的看着,还想翻一面再看的时候,忽然眼前一个黑影闪过,宁璧下意识的拿出绝生刀防卫。
来人似乎并没有躲开,直挺挺的迎上宁璧的刀。
等靠近过来,宁璧才发现对方竟是个半大的少年,大约十一二岁充满了稚气,看上去脏兮兮的有些瘦弱,眉宇间愤怒的看着宁璧。
看上去不像是被感染了。
宁璧顿时松懈下来,一个孩子有什么可怕的,于是把刀收了起来。
只是收刀的一瞬间,那孩子便扑了过来,还好宁璧躲闪及时,还瞬间提起那孩子的脖子激动道:“你这孩子懂不懂礼貌啊?别见着姑娘好看就往人身上扑啊!”
“丑人多作怪!”
那孩子凶神恶煞。
宁璧被这句话气的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这熊孩子简直太没有教养了!
气道:“你爹娘呢?怎么教养你的,怎么能说一个女生丑,简直太坏了!”
说着还要去掐那孩子的耳朵,却被那孩子奋力躲开。
对着宁璧吐了口口水,然后趁机想要从宁璧的手里把腰牌给拿回来,看宁璧捏的死死的,那孩子怎么拽也拽不开。
宁璧也不罢休的紧紧握住,就在此时对面的孩子忽然肚子发出一声‘咕噜~’
少年:“......”
宁璧勾唇,利诱道:“饿了?叫声仙女姐姐听,我给你好吃的。”
“...呸!”
说完这个字便转身跑没影子了。
宁璧想抓他都来不及,于是瘪了瘪嘴揣好腰牌回到刚才的大树下,坐下便忍不住摸出腰牌来看。
那孩子那么想要这个东西,应该是个什么重要的东西,彭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想着,耳边忽然响一声不情愿的:“仙女姐姐...”
宁璧缓缓抬头,之间眼前的少年局促不安的看着她,表情倔强,看她看自己还不好意思的偏过头去。
好像刚刚那几个字十分的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