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着蓝光的眼球越积越多,最后将整个山洞的顶都覆盖满了,光芒照亮了山洞的每一寸,乍一看去好像还挺美的,可是一旦想到这些漂亮的球全都是眼球,就觉得浑身发凉。
诡异的很。
宁璧看着,还以为这些眼球有生命似的,各个争先恐后的往上扑腾,就算已经挨到了墙壁上也要挣扎着往最前面去,还能听到一些虫子嘻嘻索索的声音,宁璧听这声音还以为自己脚底下就有成千上万的虫子。
可是低头一看脚底下除了一些碎石头没别的了。
循着声音来源看去,却是看见蚩尤口中念叨着什么,双手在空中挥舞,像是在画什么符咒,可是那些花纹手势宁璧连看都没看过,更别说分辨出他在干什么。
不多时,那淅淅索索的声音越来越近,好像马上就要把她吞噬了一样。
宁璧从小就恶心虫子,如今听见那么多虫子的爬行声音,顿时感觉那些虫子就在她身上爬来爬去,鸡皮疙瘩起了一地,猛地跪在地上捂住自己的心口犯恶心。
忽然看见一只不大的虫子从自己眼前爬了过去,脑子瞬间空白,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眼泪已经砸在地上,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她想闭上眼睛什么都不看,她想跑,可是如果什么都不看什么都不做的话,自己是不是太没用了些?
还说自己是什么造物之主,有她这么送批的造物之主吗?
用力咬着下唇,用疼痛来刺激自己不害怕。
缓慢且僵硬的抬起头,这才看见哪里是只有一只虫子,是真的成千上万的虫子从洞口爬进来,他们争先恐后的爬进来,踩着同伴的身体,咬着腐尸烂肉,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蚩尤召唤了进来。
宁璧忍不住挪动着屁股往旁边移,就连那些虫子爬过的地方都不想碰一下。
蚩尤看见她怂里怂气的模样冷笑一声。
随后大手一挥,一道黑气飞向了龙王的身体,瞬间所有的虫子都开始往黑气所在的地方去。
宁璧看见最先到的那只虫子,快速的爬上龙王的手腕,在他的手腕处停了许久之后,忽然划开一道口子。
只是龙王已死多日没有一滴血能流得出来。
宁璧看着那只虫子忽然瞪圆了眼睛,然后扶着旁边的墙壁猛地吐了出来,混着胃里仅剩下未消化的食物全部吐了出来,大有一种要把自己的胃都给吐出来的感觉。
因为她看见那只虫子居然钻进了那道口子里,龙王的皮肤瞬间鼓起来一个包,而那个包在他的皮肤之下游走爬行,从手腕到手臂,再爬到它胸口肚子里。
一只接着一只,多的眼花缭乱数都数不清的虫子都从那条口子里钻进他的肉身之中。
一具原本干瘪的尸体忽然涨了起来,那些虫子在他的身体里爬来爬去,使的这具身体表面看上去凹凸不平,而且还被身体里的虫子拉扯的开始扭曲变形。
“呕!”
宁璧又忍不住埋下头继续呕吐。
看见蚩尤往她这边来,都没有多余的力气逃跑了。
只有一句有气无力的:“变...态...”
蚩尤背着手听着她的谩骂,忽然点了点头,笑道:“你们人都是这么喜欢用这些词来形容人吗?”
谁有空形容你?
这是骂你!
不过宁璧仔细想了想,像蚩尤这种上古的反派,也不知道脑子有没有被更新,说不定根本不知道褒义词和贬义词的意思。
人家保不齐还以为变态是夸他呢!
毕竟他干的事儿在他看来是好事儿。
宁璧偏过头不再说话。
下一瞬,蚩尤不由分说的将宁璧从地上拽了起来,她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宁璧在她手里就跟一只风筝似的,任由她拿着飞左飞右。
就连挣扎都像是石子儿落在大海里,根本毫无用处。
“我告诉你做人也是要讲究知恩图报的!我当年怎么说也是救过你一命的,你现在杀了我你会有报应的!”
虽然蚩尤本质上来说已经不算一个人了。
宁璧恐惧的说着,整个身体都在抗拒着往前走。
蚩尤将她扔到棺材边上,笑道:“报应?谁报谁应?”
“自然是你的报应!”
明明那张脸和身体都是龙初六的,可是宁璧在她身上丝毫看不到属于龙初六的一点气息。
之前她所看到的的龙初六是个偏执癫狂到极致的女人,会因为脸上的伤疤而敏感疯狂,而眼前的这个‘龙初六’神情淡然,无悲无喜,对脸上的伤疤根本毫不在意,就好像这具身体是一件可有可无的衣裳。
所以对于宁璧的斥责她也并不在意,甚至笑着看她:“期待你看到我有报应的那一天。”
说罢上前拽住宁璧的手腕,手指一划,宁璧感觉自己的指尖刺痛一瞬,鲜血便流了出来。
宁璧惊恐。
却又带着一丝怂:“那个,你难道是想让我流血而亡吗?”顿了顿,看着手指尖流出来的血有些嫌弃道:“不过我觉得它一会儿就要自己愈合的。”
这一点伤口能让她死?做梦。
这蚩尤该不会被封印的太久,脑子不好用了吧?
蚩尤笑笑:“是吗?”
只见她另一只手双指并拢在一起,宁璧觉得自己体内的鲜血流通的更快了,不一会儿原本只是流出一点点血的伤口,忽然涌出大量的血出来,而宁璧因为体内血液加速而头脑发昏。
惊恐的看着蚩尤将她指尖血凝聚成一个水球,但还嫌不够多,于是宁璧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一点一点被索取。
蚩尤看她傻乎乎的样子道:“都说手指连心,指尖血也可以是心头血对吧?”
宁璧怔怔的看她:“你要我的血,复活龙王?”
“应龙体内经脉早就断了,如今我用那些虫子活跃他的经络,再加上你的血,确实能复活他。”
“...你到底要干什么?”宁璧想要把手收回来的,可是她没有多余的力气了,连现在站着都是因为蚩尤拽着她,否则早就瘫软下去了。